1.

    我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宫廷长裙的白发女王在低声地唱「let it go」。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吃完了晚餐，然后在迪克的提议下来到了家庭影院看电影。

    迪克说最近新出了一部合家欢喜剧片，适合在圣诞节观看。

    他早有预谋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碟片，兴致勃勃地将碟片塞进碟片机……

    ……我居然在看碟片的过程中睡着了？

    在这么多人，在布鲁斯、阿尔弗雷德和迪克都在场的情况下，坐在家庭影院的沙发上睡着了？

    房间里中央空调的风声呜呜作响，大屏幕上的艾莎女王已经用魔法给自己换了一身白色的裙装。

    窗帘被拉得严实，但从旁边细微缝隙可以看到丝缕阳光。

    在实验室布置好之后，我几乎把我所有的清醒的时间都放在了那上面，只在布鲁斯分身乏术的情况下才会套上「韦恩总裁」和「雪鸮」的身份。

    或许最近是有点把自己压得太狠了。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吧，毕竟「宇宙调音叉」是我目前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能前往平行宇宙的方法。

    所以我会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也不奇怪……

    不不不，这可是我第一次在有人在身边的情况下，在没有外界强制性因素的干扰下，以自主意识在一个场合里睡着！

    而且他们从家庭影院离开，甚至往我身上盖了个毯子都没有吵醒我。

    我的警惕心什么时候下降到这个程度了？

    2.

    我将身上的毯子放到一旁，拉开窗帘。

    窗外，整个庄园都被笼罩在了纯白的滤镜下，阳光在雪地的反射下亮得刺眼。

    不远处的花园草坪上，一个蓝色的小人和一个红色的小人正在打雪仗。

    在喷泉旁还有着两团雪堆成的不明物体。

    「啪」！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我拉开了窗帘，蓝色的小人突然飞起一个雪球砸在了我身前的窗户上。

    我将窗户推开，蓝色的小人蹦蹦跳跳，红色的小人挥舞手臂。

    “下——来——玩——”红色小人将手比在嘴边作喇叭状喊道。

    又是一个雪球砸了上来，我伸手将它接住。

    雪球在我手中散开，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

    我将窗户关上，转身将电视关掉。

    幼稚的小孩。

    3.

    阿尔弗雷德从厨房里端出一篮可颂，“早上好，小玛莎小姐。”

    “早上好，阿福。”我接过时，可颂上还散发着腾腾热气。

    “刚做好的一批，玛莎特供款。”阿尔弗雷德说着，转身又给我倒了一杯牛奶。

    他说的「玛莎特供款」指的是比常规的美式甜点做法少放不少糖，以及在一些菜品里少放一些芝士。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布鲁斯特供款」、「迪克特供款」和「芭芭拉特供款」。

    “布鲁斯呢？”我咬着松软的可颂问道。

    “还在起居室。”

    也就是还在睡觉。

    看来圣诞节，即便是蝙蝠侠也愿意给自己多放一段时间的假了。

    我三两口吃完我的早午餐，起身去拿我的外套。

    “您要出门了吗？”阿尔弗雷德问。

    “是的，我去……”实验室看看。

    我本想这么说，但我突然想到今天是节假日。

    如果我去实验室，将只有我一个人面对那些被卢瑟蓄意篡改的恼火资料和数据。

    所以我改口了，“我去东城区转转。”

    或许应该给自己放放假。

    阿尔弗雷德听出了我的目的地，挑眉问道：“上午就去喝酒吗？”

    “不，只是去看望一个熟人。”

    “您是说「朋友」。”话尾的两个字被他加重了发音。

    “……是的，朋友。”

    “好的。”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那么祝您愉快。”

    4.

    米斯特酒吧门口挂着「关门歇业」的牌子，但我没有理会，径直推开了门。

    店长莉迪亚正在拖地，听到门铃声撑着腰喝道：“门口不是挂了牌子说……啊，是你啊。”

    “又得有半年了吧，你怎么总喜欢时不时玩失踪。”她把吸水拖把往边上一扔，“哪天要是真出事了得提前知会我一句，我好提前去投奔蝙蝠。”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吧台后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快乐。”我回应道，坐在了吧台前的高凳上。

    莉迪亚扬起笑容对我伸出手，“我的礼物呢？”

    我掏出一张卡放她手里，她立刻嘿嘿笑着塞进口袋，“老板大气！今天想喝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对了，你想不想要星型的冰块，”她自顾自地掏出了冰块和工具，“我前段时间刚学了一手。”

    她就这样一边凿冰，一边和我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东城区最近的情报。

    比如来了一个墨西哥的新势力，但被黑面具吃了个干净。

    比如冰山会所的「生意」已经发展到了这个街区，有不少人在被拉去打「有手就能赚大钱的拳赛」后再没了消息。

    比如黑面具和双面人的手下交火，杀了不少对方的底层成员……

    “威利斯陶德，”莉迪亚将凿好的星型冰块放进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还记得他吗？”

    “当然。”黑面具的手下，米斯特的前常客，但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很少来这里了。

    “威利斯在那场交火中被流弹击中，当场身亡……”

    而他的妻子凯瑟琳陶德也早在两年前因病去世，只剩下他们的儿子杰森陶德独自一人。

    “我知道，这样的孩子在东城区并不少见。”莉迪亚在杯中倒上调好的酒液，神色郁郁，“我本想送他去福利院，但他拒绝了。他说他能照顾好自己。”

    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要怎么在东城区一个人生活。

    “所以你想？”她特意在我面前提起杰森陶德，肯定是有了什么想法。

    “……或许你可以为他找到一个新的家庭？”她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他很聪明，也很勇敢……你是哥谭义警，正义联盟的成员，肯定认识不少善良的家庭。”

    她将酒杯推至我身前，“也许你可以为杰森提供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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