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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3章 钢渣矿场的算力暴增
    江城钢厂的大雪掩盖不住废渣场下方传来的嗡鸣。

    瘦猴裹着军大衣,脚踩矿机热浪掀起的暖意,咧嘴报告:“宜雨哥,显卡期货全吃进了!算力一骑绝尘,华尔街那帮人都当咱们疯了!”雷宜雨抓起一把发烫的钢渣,灰烬从指缝簌簌落下:“钢渣里的金子,岂是洋鬼子能懂的?”当钢厂领导来“视察环保”,掀开伪装油毡的刹那——十万台矿机闪烁,热浪瞬间融化漫天飞雪,将整个渣场映成了灼热的琥珀……

    江城的腊月,大雪扯天扯地地下。西北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武钢厂区那座巨大的灰色建筑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如同一只钢铁巨兽在粗重地喘着粗气。往日里喧嚣沸腾的钢厂,也被这惨白酷烈的寒气压得缩头缩脑。

    唯独在厂区深处,那座覆盖着厚厚“油毡”的巨大废渣处理场,像一个不眠的倔强心脏,在雪幕下固执地搏动、升温。低沉的嗡鸣从油毡下隐隐透出,沉实、稳定,带着某种令空气都随之轻微震颤的频率。矿山的履带输送机早停了,废弃的传送带锈迹斑斑。然而,这里的地面温度,硬是让落在上头的雪花眨眼间化成了湿漉漉的水痕,腾起一片朦胧的白气,衬得周围越发寒气刺骨。

    瘦猴儿踩着厂区积满煤灰、被雪水混成黑色泥泞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渣场最里头那座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摸去。他身上裹了件半旧的部队配发黄绿色防寒军大衣,鼓鼓囊囊,下巴缩在翻起的毛领子里,露出的鼻尖冻得通红。他一把推开板房门,一股混杂着钢铁粉尘的干燥热浪扑面撞来,还带着点电子元件特有的微微焦糊味。他重重地哈出一口白气,搓着手跺了跺脚:“他娘的,外面这风,刀子似的!”

    板房里人影晃动,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半人高的漆绿色机柜忙碌着。徐汉卿蹲在地上,手里攥着把多用途螺丝刀,正小心翼翼地拧开一块亮着刺眼绿灯的显卡背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头也没抬,声音透过机柜的嗡鸣传出来,带着点金属的回响:“散热片接法还得改,这边积热太狠。老吴,叫俩兄弟把左边通道的风扇给我加两组上去,劲儿吹!”

    “好嘞,徐工!”门口的老吴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被钢渣磨过,他套着件油渍麻花的蓝色帆布工装,脖颈子上搭条看不出本色的毛巾,转身就冲进隔壁那震耳欲聋的噪音深处去了。

    屋子正中央,一张焊得歪歪扭扭的铁皮桌子上,摊着几张爬满了曲线和数据、被烟灰烫了好几个洞的报表纸。桌子后面坐着雷宜雨。他穿着件看起来料子不错的灰色羊毛衫,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指尖夹着的烟快烧尽了,烟灰积得老长,摇摇欲坠。他正凝神看着桌上那台屏幕不断滚过复杂数据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在落满烟灰的冰冷铁皮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宜雨哥!”瘦猴儿几步抢到桌前,甩掉大衣,搓着手凑近炉子,又从怀里掏出个塞得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拍在桌上,声音都透着火热的兴奋劲儿,“搞定了!北美那几家搞显卡期货的贸易公司,最后几个点的库存尾货,让咱扫荡一空!华尔街那头儿放出的消息,还在说比特币这玩意就是电子垃圾,吃显卡的怪物,都在笑话咱呢!嘿,他们懂个屁!”

    雷宜雨似乎从深沉的思索中被唤醒,抬眼瞥了一下文件袋上印着的英文徽标。他没去翻里面的合同,嘴角只是淡淡地向上牵了一下,像冰雪覆盖的原野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里裹挟着一丝冰冷与睥睨:“电子垃圾?”他站起身,径直走到活动板房的窗边。

    窗外就是巨大的渣场主体。覆盖场地的黑色加厚阻燃油毡被数台强力工业抽风机掀开一角,露出下面惊人景象的一隅——密密麻麻、望不到边际的黑色矿机铁架子,塞满了巨大的钢筋骨架隔断,如同钢铁森林的根系,扎在这片由工业废料构成的大地深处。无数细小的指示灯在那幽暗的空间里明灭闪烁,汇聚成一片流淌不息、令人头皮发麻的红色与绿色光海。滚烫的风裹挟着铁锈味和芯片烧灼的气息,从油毡掀开的缝隙里咆哮着冲出来,将附近飞扬的雪花直接蒸成虚无。

    “看见那堆东西了么?”雷宜雨指了指不远处渣堆上堆积如小山的深褐色残渣。那是高炉排出的钢渣碎末,还在微微泛着暗红,散发出持续的温度。“钢厂的人,恨不得当垃圾扔掉。”他弯腰,伸手抓起一把尚有余温的钢渣。坚硬的颗粒带着工业炼狱的气息,灼烫着他手心。他手掌缓缓松开,深褐色的渣末顺着指缝簌簌落下,在风中拉出几缕细灰的烟尘。“金子的影子,早就藏在这些洋鬼子看不起的‘垃圾’里了。”

    “董工!董工!”板房门口光线一暗,技术组的小王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口罩歪在一边,脸上沾着几道灰痕,“五号机房那批改装的水冷头爆了三组!温控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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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汉卿头也不抬,手下动作更快,拧螺丝刀的手都带出残影了:“娘的!老吴拆回来的废旧液冷系统密封圈质量不行!给我换上次进的那批加厚的航天级氟胶圈!现在!立刻!”

    “哎,等等!”瘦猴儿眼疾手快地扯住刚要拔腿跑开的小王,压低声音:“汉卿,那东西好搞吗?别让钢厂设备科那帮人起疑!”

    徐汉卿终于抬起头,抹了把额头的汗,汗水在他沾着油污的脸上划开一道白痕,眼中闪动着技术狂热:“放心!我报耗材的名字写的可是‘工业轧机耐高温特种密封圈’!他们懂个锤子!小王,赶紧去配件库最里面那个刷黄漆的铁皮柜拿!动作麻利点!”小王应声拔腿消失在门外轰鸣的噪音里。

    雷宜雨的目光从窗外那片疯狂的光海收回,重新落在笔记本屏幕上那疯狂跳动的挖矿算力曲线图上。那线条以一种令常人心脏骤停的陡峭角度向上狂飙。他没有再看徐汉卿他们如何抢险,只是沉沉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满室的嘈杂,像一块冰镇住了所有人的动作:“核心温度要控死,算力节点冗余度按极限峰值再加备五个点。汉卿,这点热量,得吃下去,咽下去,连骨头渣子都别浪费。”这平淡的命令背后,是对能源贪婪到极致的收割意志。

    徐汉卿手上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滞,随即更加迅猛坚定。“明白!雷总!”他几乎是吼出来回应这沉默的压力,“给我加压!风扇全功率!我让它热?让它热的地方都变成散热器!”

    瘦猴儿凑近屏幕一角,声音带着点不敢置信的颤抖:“宜雨哥…现在全网算力,咱们占了快这个数了?”他悄悄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比划了一下,“真他娘的要通吃啊!”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板房嗡嗡作响,桌上的零件都跳了起来。

    活动板房那扇被风吹日晒得变形了的破铁门,被一股大力猛地从外面踹开,撞在墙上!凛冽的寒风混着大片的雪花,呼啸着灌了进来!门口,武钢厂主管生产后勤的副厂长李前进顶着一头半白的短发,裹着厚重的毛领黑大衣站在那儿,身后跟着两个厂保卫科穿着制服的干事。李副厂长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此刻阴沉得像厂区堆积的煤山,目光利剑一样扫过狭窄屋子里忙碌的众人、散落各处的机柜部件、堆积的电路板、还有桌上烟灰缸里快溢出来的烟蒂,最终死死钉在面不改色的雷宜雨脸上。那两个保卫干事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手也不自觉按在了腰间的橡胶警棍套上,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徐汉卿手里那根锃亮的长螺丝刀和旁边机柜裸露的线缆。

    “雷总!”李副厂长的声音带着钢厂领导特有的粗粝和质问的腔调,震得板房顶棚的铁皮都嗡嗡共鸣,“你这阵仗不小啊!躲在这鬼地方,到底折腾什么高精尖玩意?搞这么大动静!还铺天盖地盖油毡?瞒着厂里搞事啊?安全责任谁负?!嗯?”一连串的喝问带着浓重的官腔砸了过来。他边说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往板房那扇朝向主渣场、正被热风吹得嗡嗡作响的窗户瞟去——那下面透出的闷响和光亮,比屋子里这点东西可惊人得多。

    活动板房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矿机散热风扇不知疲倦的呼啸声,还在嘶哑地咆哮着。老吴手里抓着把活口扳手,指节捏得发白,紧张地盯着门口几个领导,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堆着几个拆下来的废旧轧机液压缸的角落挪了挪。徐汉卿手里攥着螺丝刀,手臂肌肉线条绷紧,目光飞快掠过门口那两个按着警棍的保卫,再投向雷宜雨,带着询问。

    瘦猴儿几乎要跳起来,脸上堆起夸张得近乎谄媚的笑,张开手臂就想迎上去,嘴里像炒豆子:“哎哟!李厂!稀客稀客!天寒地冻的您怎么亲自摸到这犄角旮旯……我们这儿真没啥,就帮厂里测试个小玩意儿,废物利用嘛!节约能源是国策……”

    “瘦猴儿。”雷宜雨的声音平平地响起,不大,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瞬间勒住了瘦猴儿所有的话头。刚才那谄媚热情的笑容僵在瘦猴脸上,滑稽得像个面具。瘦猴张着嘴,后面那堆场面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只能把堆出的笑意又一点点挤了回去,表情尴尬得拧成了一团。

    雷宜雨绕过桌子,不疾不徐地走到门口。外面灌进来的寒风卷起他那件质地不错的灰色羊毛衫的下摆,雪花落在他乌黑的短发上,又迅速被板房内涌出的热浪融化成细微的水珠。他甚至没有看那两个按着警棍、面色紧张的保卫科干事一眼,深邃的目光像两潭结了冰的深水,稳稳地承接住李前进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严厉视线。

    “李厂,您问得好。”雷宜雨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理解又带着一丝深意的笑容,“这动静确实不该瞒着厂领导,更该向您汇报才是。不过这不是新项目刚成规模,正好请您来,给咱江城钢厂的首个循环经济样板,‘废热发电综合利用示范单元’,做做验收、把把关。您知道的,四万亿拉动内需,基建搞上去,技术也得跟上啊。钢厂高炉废渣余温一直白白散失,我看着可惜,也是响应您上次开会强调的节能降耗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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