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支付大楼顶层的空气还残留着防暴叉带来的肃杀感，雷宜雨指尖敲击着檀木桌面，会议室大屏刚切到比特币矿场实时数据流，瘦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蹿进来。

    “宜雨哥！那群孙子又泼脏水！”他把平板拍在桌上，头条标题血红刺眼——《长江集团掘金黑洞，三峡灯火为谁灭？》，配图是鄂西山区矿场冷却塔蒸腾的白雾，“杭州系买通的狗仔，说咱们矿机每天耗掉二十万人用电量！”

    苏采薇端着青瓷杯轻笑一声，雾气模糊了她镜片后的锋芒：“正愁没人搭台唱戏呢。”杯底磕在桌面叮当清响，“水电局朱处长刚发来密邮，问我们敢不敢接招。”

    雷宜雨目光扫过屏幕里翻滚的k线图。2012年比特币价格还在低谷徘徊，但矿机轰鸣声已震颤华尔街——这是他给杭州系准备的第三重棺材钉。

    “徐工，”他接通内线，“你那个‘锅炉房改造计划’能撑多大体量？”钢铁撞击声混着徐汉卿的粗嗓门从听筒炸开：“雷总放心！给矿机穿棉袄的专利早备好了，就是武钢三号高炉余热回收系统翻版！”

    雨点突然噼啪砸在落地窗上。赵三强提着滴水的伞冲进会议室，迷彩服肩章闪着寒光：“电网的人到楼下了，带队的是能源局新调来的刺头。”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老吴带他们去看了矿场冷却塔，那帮专家现在吵着要拆机器。”

    雷宜雨抓起椅背上的西装：“采薇去开香槟柜，老吴该请他们喝庆功酒了。”他指尖划过苏采薇刚梳理的法规汇编，“让记者把镜头对准青和里社区——我们的‘过冬神器’该亮相了。”

    武昌青和里棚户区飘起今冬第一场雪时，七十岁的王桂芬正守着吱呀作响的煤炉发愁。窗外突然响起施工队吆喝声，穿长江制服的工人凿开她斑驳的墙体。

    “嬢嬢莫怕！”小年轻擦着汗亮出工牌，“雷老板给咱装暖气咧！”王桂芬攥着五毛钱一度的电费单直哆嗦：“俺可交不起……”“分文不收！”老吴的破锣嗓在楼道炸响，他拍着暖气管道吼得整栋楼震动，“矿机散的热够蒸八百笼包子！小雷老板说了——浪费可耻！”

    当夜话题武汉魔幻供暖冲上热搜。视频里裹棉袄的老头们蹲在矿场排热口下象棋，蒸汽在路灯下凝成金色光晕。配文是王桂芬攥着温度计哭诉：“十八年没穿过单衣过冬”

    此刻能源局会议厅正硝烟弥漫。朱处长把审计报告摔得震天响：“用三峡水电配额挖虚拟货币？雷总好大的胃口！”

    雷宜雨指尖推过平板电脑，屏幕裂成泾渭分明的两半——左边是矿场实时能耗，右边是武汉冬季供暖热力图。绿色光斑正从青和里蔓延至半个汉口。“弃水率38的三峡电，武汉电网每度亏损两毛。”他目光刺穿满座官员，“我按工商业电价全额支付，余热转化相当省下十五万吨燃煤。”苏采薇适时展开红头文件，“这是住建部刚批的《余热暖民实施导则》，我们愿做全国试点。”

    冷场被急促刹车声打破。瘦猴拎着寒气撞开门：“杭州系雇的环保组织堵矿场了！”雷宜雨突然笑出声：“劳烦朱处长搭把手——把直播信号接进来。”

    鄂西矿场入口已成战场。白底黑字的“吸血鬼”横幅下，山羊胡教授正对着镜头激愤控诉：“高耗能产业必须”“教授小心着凉！”老吴的破夹克旋风般卷过，保温杯硬塞进对方手里，“尝尝咱92度矿机茶！”镜头下意识追踪杯中袅袅白气，却拍下震撼一幕——十二台重卡正卸下印有长江标识的铅灰色设备，冷却塔突然调转排气口，白龙般的热流涌向结冰的盘山公路。融化的雪水裹挟枯枝奔流而下，道班工人举着铁锹欢呼起来。

    山羊胡的保温杯哐当落地。直播间弹幕瞬间反转：“雪化了？！【目瞪口呆】”“杭州狗急跳墙实锤【吃瓜】”“雷总矿机牌除雪车申请出战【狗头】”

    “这是新型相变蓄热机组。”徐汉卿的洪亮解说响彻会场，他正指挥技术员切换三维演示图，“零下环境启动矿机预热，融雪效率超传统盐粒二十倍！”屏幕上突然弹出鲜红弹窗——比特币全网算力排行更新，长江矿场登顶榜首。

    朱处长铁青的脸突然涨红：“输变电工程必须”“国网专家已在路上！”董天洪亮的声音炸响在门口，军靴踏碎满地死寂，“军委刚发函——长江矿场的战时供电方案，纳入预备役能源保障体系！”

    暴雪夜的长江顶楼，苏采薇剪开庆祝蛋糕时，比特币价格冲破年度新高。

    “矿场全年收益锁定十五万枚。”她将报表推过桌面，“但杭州系在联合国气候大会的提案”

    窗外霓虹忽然明灭不定，整栋大楼坠入黑暗。应急灯亮起时，雷宜雨手机屏幽幽闪光。瘦猴发来的视频里，山羊胡教授正与杭州系少东家密谈，背景是日内瓦联合国大厦。“跳梁小丑。”

    雷宜雨划掉监控画面，大屏切换成浩瀚星空图，“徐工明早带团队去大悟县——我们要在风电场底下种香菇。”徐汉卿的叉子僵在半空：“用风电？那比水电还便宜三成！”

    “不，”雷宜雨指尖点向鄂北连绵山脉，“是让风机成为香菇大棚的巨型遮阳棚。”他转身凝视苏采薇错愕的脸，“等杭州系发现时，我们已手握全球1/3清洁算力。”

    窗外城市灯火骤然恢复，比特币矿池实时数据在玻璃幕墙疯狂流淌。金色数字风暴中，雷宜雨举起咖啡杯向虚无处致意。

    “让他们继续扯环保大旗。”他眼底映出万亿数据星河，“我们给中国挖座绿色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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