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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3章 火葬场之骨灰中的冤魂
    火葬场的铁门在雨里发出锈铁摩擦的尖叫,赵阳一脚踹开时,裤脚的泥水溅在门柱上,混着不知是谁蹭上去的暗褐色污渍,像未干的血。

    “婉儿,你确定要进去?”他回头看,林婉儿的白大褂在阴雨天里泛着冷光,她左手按在口袋里,那里装着半只银镯子——她妈临死前攥在手里的东西,边缘被体温焐得发润,此刻却冰得像块碎玻璃。

    “李伯的尸检报告有问题。”林婉儿的声音比雨丝还冷,她刚从县医院偷翻了档案,老镇长李建国的尸体照片里,焦黑的手腕上有个菱形印记,被法医标注为“焚烧后组织收缩”,但她认得那纹路——三个月前,她在精神病院见的那个疯女人,锁骨处也有一模一样的疤,女人当时只会重复一句话:“红衣女,数骨头,三块少,炉中火……”

    雨越下越大,砸在火葬场的石棉瓦顶上,噼啪声像无数只手在拍门。废弃焚化炉在院区最深处,砖墙上爬满墨绿色的藤蔓,根须钻进砖缝,把“停用”的红漆牌顶得翘了边。赵阳突然拽住林婉儿,他的手指在抖,指着炉门下方:“你听。”

    雨声里混着细碎的“咔哒”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骨头,一下,又一下,节奏均匀得让人头皮发麻。林婉儿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看见炉门缝隙里,透出一点青绿色的光,不是灯泡的亮,是浸在水里的磷火那种,幽幽地舔着砖缝,把爬在上面的藤蔓照得像缠绕的鬼手。

    “是骨殖灯。”赵阳的声音发颤,他从小在这附近长大,老人们说,30年前有个女人被活活烧死在这炉子里,怨气太重,每逢阴雨天,她的骨头就会发光,“我爷爷说,看见那灯的人,活不过三天。”

    林婉儿没理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橡胶手套戴上,指尖刚碰到炉门的铁环,就被烫得猛地缩回手——明明是阴雨天气,那铁环却烫得像刚从火里捞出来,手套内侧留下个模糊的菱形印子。

    “咔哒”声停了。

    青绿色的光突然暗下去,炉子里传来女人的呜咽,不是哭,是含着水的喉咙在抽气,黏糊糊的,像有什么东西正从灰烬里爬起来。赵阳往后退了两步,踩在一滩积水里,水面晃出他的脸——脸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血珠滴在水里,晕开的形状像朵被踩烂的花。

    “谁让你们来的?”

    身后突然响起沙哑的声音,林婉儿转身时,手电筒的光扫过一张皱巴巴的脸。李承道的斗笠压得很低,露出的下巴上沾着黄纸灰,他跛着的左腿在泥地里拖出条歪歪扭扭的痕,手里的桃木剑用红绳缠着,剑鞘上的漆掉得只剩零星几点,倒像溅上去的血。

    “李道长。”林婉儿认出他,三个月前在精神病院,就是这个疯道士把那个锁骨带疤的女人领走的,当时他说,“这女的命里犯火,得用黑狗血镇。”

    李承道没接话,径直走到焚化炉前,从怀里掏出黄纸,却在点火时故意手一抖,火折子“滋啦”一声灭在雨里。“这地方邪性,”他嘟囔着,声音含糊得像含着痰,“30年前就不该建在这儿,镇不住……”

    “镇不住什么?”林婉儿追问,手电筒的光扫过他的手——那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肿大,左手虎口处有个月牙形的疤,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李承道突然抬头,斗笠下的眼睛亮得吓人:“你妈叫什么?”

    林婉儿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焚化炉里的呜咽声变了调,像是有人在笑,又像是骨头被踩碎的脆响。青绿色的光猛地亮起来,炉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林婉儿瞥见里面堆着的骨灰——不是寻常的灰白色,是发黑的,像被水泡过的煤渣,而在那堆骨灰中央,坐着个穿红衣的影子。

    影子的手腕上,晃着半只银镯子。

    和她口袋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我的骨头……”女人的身影从炉子里钻出来,贴着地面爬,绕着林婉儿的脚踝打转,“少了三块……你看见没?”

    林婉儿的手电筒“哐当”掉在地上,光在地上乱滚,照亮了炉门口散落的骨头渣——不是完整的骨片,是被敲碎的,边缘还带着新鲜的齿痕。她突然想起李伯的尸检报告里写着:“鼻腔内发现不明骨灰颗粒,成分与火葬场现存骨灰不符。”

    “快跑!”赵阳拽着她往后退,却发现林婉儿的脚像被钉在地上,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炉子里的影子,影子的手正从骨灰里抬起,手里捏着块小小的、泛着油光的东西——是指骨,末端还沾着点银粉。

    “那是……”林婉儿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看见自己的左手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半只银镯子在绿光里闪着冷光,而镯子的断口处,赫然刻着个“苏”字。

    “啊——!”

    林婉儿突然尖叫,她的手臂上凭空出现一道红痕,菱形的,像被烙铁烫过,疼得她浑身发抖。赵阳急了,从背包里掏出个玻璃瓶子,拧开时一股腥臭味散开——是狗血,他爷爷留下的,说关键时刻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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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血泼在炉门口的瞬间,青绿色的光像被浇灭的火苗,“噗”地缩了回去。女人的呜咽变成凄厉的尖叫,震得人耳膜发疼,林婉儿趁机被赵阳拽着往后跑,跑过铁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李承道正站在焚化炉前,背对着他们,斗笠的影子里,他的手在炉门内侧的砖墙上摸索着什么,动作快得像在抢东西。

    雨还在下,林婉儿的白大褂后背湿透了,贴在身上,像层冰凉的皮肤。她低头看手臂上的菱形红痕,那里的皮肤正在发烫,仔细看,红痕的边缘竟然隐隐透出银色,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你刚才看见没?”赵阳喘着气,脸色比纸还白,“那影子的镯子,跟你……”

    “李伯死前,去过火葬场。”林婉儿打断他,声音发颤,却不是因为怕,“他孙子说,他那天回来后,总对着镜子拔头发,说‘烧得疼,骨头缝里都是火’。”她摸出手机,翻出李伯的照片——老人坐在藤椅上,头发稀疏,露出的头皮上有几块淡褐色的斑,当时以为是老年斑,现在想来,那形状和炉门口的骨头渣,一模一样。

    赵阳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县医院的号码,他接起时,林婉儿看见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从白变青,最后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喂?……什么?……不可能!”他挂了电话,手抖得握不住手机,“县医院……刚送来个病人,自焚……就在火葬场门口,烧得只剩半条胳膊……”

    林婉儿的心沉了下去。

    “死者是……”赵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半天才能说出话,“是李承道的远房侄子,昨天还跟我们一起喝酒,说他叔最近总往火葬场跑,兜里揣着块骨头,说是……能治百病。”

    林婉儿抬头看向火葬场的方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雨里半开着,像只咧着嘴的鬼。她知道,他们跑不掉了。

    因为那青绿色的光,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比刚才更亮,像有什么东西,正从炉子里,慢慢爬出来。

    县医院太平间的冷气顺着门缝钻出来,林婉儿攥着白大褂下摆的手沁出冷汗。冰柜第7层的抽屉刚被拉开,一股混合着焦糊与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李承道的侄子李默,半截身子焦黑如炭,残存的左臂上,菱形红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边缘鼓起细小的水泡,像某种活物在皮肤下游动。

    “发现时还有气。”值班护士的声音发颤,手里的记录板磕在冰柜上,发出空洞的响,“他攥着这个,死活不肯撒手。”

    护士递过来的证物袋里,装着块发黑的指骨,末端缠着黄纸,纸上用朱砂画的符已经晕开,只剩个模糊的“镇”字。林婉儿戴着手套捏起指骨,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有心跳藏在里面。她突然想起昨晚焚化炉前的青绿光,那光芒的频率,竟和此刻指骨的震动完全一致。

    “李默昨天说,他叔最近总在半夜烧黄纸。”赵阳靠在门框上,脸色比太平间的墙还白,他盯着李默焦黑的脸,“还说看见李承道在炉子里埋东西,用红布包着,圆滚滚的,像三颗……”

    “骨头。”林婉儿接过话,指骨的断面很平整,是被人用利器切断的,断口处残留着银粉——和她口袋里的银镯子材质相同。她突然扯开李默焦黑的衣领,那里的皮肤还未完全烧毁,赫然印着个褪色的符咒,笔画走势与李承道昨晚扔进炉里的黄纸符一模一样。

    走廊尽头传来拐杖点地的声响,笃,笃,笃,节奏慢得像在敲丧钟。李承道的身影出现在太平间门口,斗笠边缘的雨水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映出他佝偻的背。他左手拄着桃木剑,剑穗上的红绳沾着泥,右手揣在怀里,袖口露出半截黄纸。

    “把骨头给我。”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斗笠压得太低,没人能看见他的眼睛。

    林婉儿把证物袋往身后藏:“李默的符是你画的?你知道他会出事?”

    李承道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咳痰的杂音:“30年前,我师兄也给人画过这符。”他抬起右手,黄纸从怀里滑出来,飘落在地,上面的朱砂符与李默身上的一模一样,“说是能镇住邪祟,其实是……”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停电打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太平间的阴影都活了过来,冰柜的玻璃门上映出扭曲的人影。林婉儿听见赵阳倒抽冷气的声音,转身时,看见李默焦黑的手指动了一下——那截只剩骨头的食指,正缓缓指向李承道的怀。

    “啊!”护士尖叫着往外跑,赵阳一把拽住要追的林婉儿,他的手按在她的手臂上,那里的菱形红痕烫得惊人。“别碰他!”赵阳的声音发颤,他指着李承道的裤脚,那里沾着的泥点里,混着细小的骨头渣,“他昨晚肯定去焚化炉了,这些是……”

    “是苏晴的骨头。”林婉儿突然明白,她摸出手机,调出昨晚拍的焚化炉照片,砖墙上的藤蔓间隙里,有个不起眼的土坑,坑边散落着红布碎片,“李默说的红布包,不是三颗,是三块指骨。李承道在藏骨头,而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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