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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9章 发簪的冤魂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过,白玲的豪华公寓里,水晶吊灯突然闪烁了三下,最后彻底灭了。只有梳妆台上那面古董铜镜还泛着冷光,照亮了镜中女人苍白得像纸的脸。

    白玲攥着那支点翠凤纹发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簪头的红宝石在暗光里像滴凝固的血,簪尾“婉”字的刻痕里,不知何时渗进了些暗红的粉末,擦不掉,抠不净,倒像是从木头里自己渗出来的血。

    “别催……再给我一点时间……”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镜中的自己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眼角却滚下泪来,顺着脸颊滑到下颌,滴在发簪上,发出“嗒”的轻响,像是什么东西在舔舐。

    三小时前,狗仔拍到她的富二代男友搂着新欢走进酒店,白玲被甩的词条瞬间冲上热搜。她砸碎了手机,却在满地碎片里,看见这支三天前从拍卖会上拍下的发簪在首饰盒里震动,簪头的红宝石亮得刺眼。

    “它在叫我的名字。”她当时是这么对经纪人说的,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恐惧。现在想来,那哪是叫,分明是催命的铃。

    耳边又响起那支昆曲《思凡》的调子,咿咿呀呀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有人贴在她耳边唱。“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唱到“削去”二字时,调子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

    白玲猛地捂住耳朵,却听见“咔哒”一声轻响——发簪不知何时自己别在了她的发髻上,簪尾的尖端正贴着后颈的皮肤,凉得像冰。她想摘下来,手指却不听使唤,反而越攥越紧,尖端刺破皮肤,渗出血珠,瞬间被发簪吸了进去,红宝石更亮了。

    镜中的影像变了。她的脸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陌生的脸——柳叶眉,丹凤眼,眼角那颗泪痣红得妖异,正是发簪原主,百年前那个叫苏婉的戏子。苏婉对着她笑,嘴唇开合,却没声音。白玲看懂了,她在说:“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不是的!我没有被抛弃!”白玲尖叫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化妆台。瓶瓶罐罐摔了一地,其中一瓶香薰摔碎在脚边,甜腻的香气里混进了点苦杏仁味。她没注意到,那香气一散,镜中苏婉的脸笑得更明显了。

    发簪突然收紧,像有只无形的手抓住了簪尾,狠狠往前一拽!尖锐的簪尖划破皮肤,顺着脖颈往咽喉扎去。白玲想挣扎,四肢却软得像棉花,只能眼睁睁看着镜中的苏婉举起手,对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别抛弃我……”一个女声在她耳边轻叹,分不清是苏婉的,还是她自己的。

    第二天清晨,警方撞开反锁的房门时,白玲已经没了气息。她坐在梳妆台前,头微微后仰,那支发簪从咽喉贯穿,另一端扎进椅背,将她牢牢钉在那里。诡异的是,她脸上带着和镜中苏婉如出一辙的笑,眼角却挂着泪。

    法医检查时,发现她的指甲缝里全是自己的头皮碎屑,像是被什么东西按着,硬生生把发簪往脖子里送。而那瓶摔碎的香薰里,除了常规成分,还检出了微量的“忘忧草”粉末——一种能致幻的草药,过量会让人产生被扼住咽喉的幻觉。

    “自杀。”带队的警官在报告上签字时,指尖莫名地麻了一下。他没看见,证物袋里的发簪,红宝石正闪了闪,像只闭上的眼睛。

    午后的阳光透过茶馆雕花木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李承道端着茶杯,看着对面坐立不安的经纪人,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袖口磨出了毛边,脚上那双布鞋沾着泥,看着像刚从哪个山坳里钻出来。只有左手腕上那串铜钱手链,每枚铜钱都包着浆,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的镇魂咒。

    “李道长,我知道这事儿听起来荒唐,”经纪人擦着汗,“但白玲死前提了三次那支发簪,还说听见有人唱戏……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求您发发慈悲,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承道没说话,指尖敲着桌面,节奏和茶馆外卖唱瞎子的三弦声莫名地合。直到经纪人快坐不住了,他才慢悠悠开口:“那发簪,什么样?”

    “点翠凤纹,簪头嵌红宝石,簪尾刻了个‘婉’字,说是清代的东西,原主是个叫苏婉的戏子……”

    “啪!”李承道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碎了。他猛地站起来,青布道袍的下摆扫过桌角,带倒了茶壶,滚烫的茶水溅在他手背上,他却像没感觉似的。

    “地址。”他声音发哑,眼神里那点玩世不恭全没了,只剩下惊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经纪人愣了愣,报出白玲公寓的地址。李承道转身就走,脚步快得踉跄,差点撞翻门口的屏风。

    林婉儿赶到时,正看见赵阳蹲在白玲的梳妆台前,用镊子夹起一点暗红粉末,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袋。

    她穿件素色连衣裙,长发梳成简单的马尾,脸上没施粉黛,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能看透人心。她没像赵阳那样戴手套,而是直接伸出手,指尖悬在那支装在证物袋的发簪上方,没碰到,却突然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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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它。”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赵阳翻了个白眼,把镊子往桌上一放:“我说大师姐,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你看这粉末,初步检测是氧化铁,说白了就是铁锈,估计是从哪个潮湿的地方挖出来的,氧化了而已。”

    林婉儿没理他,指尖依旧悬在发簪上方。她看见的不是什么氧化铁,而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气,像条蛇,正顺着证物袋的缝隙往外钻,缠上赵阳的脚踝。

    “这支发簪,死过三个人了。”她轻声说,指尖微微颤抖,“最后一个是退休教师,被子女送进养老院那天,在房间里上吊,发簪掉在脚边,簪尾的‘婉’字上全是血。”

    赵阳的动作顿住了。他确实查过发簪的来历,也知道前两任持有者的死讯,但他总觉得是巧合,或是有人故意模仿作案。可看着林婉儿苍白的脸——她只有在感知到强烈怨念时才会这样——他心里第一次泛起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而且,”林婉儿的声音更低了,“它在哭。”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温度突然降了好几度,窗户“哐当”一声自己关上了,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有人在后面抖。梳妆台上那面古董铜镜,不知何时蒙上了层白雾,擦不掉,仔细看,雾里竟映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戏服,正对着镜子梳头。

    赵阳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墙上,背包里的紫外线灯掉出来,亮了,照在镜面上。白雾里的人影清晰了些,那张脸,竟和桌上相框里白玲的照片有七分像!

    “这镜子……”赵阳的声音有点发紧,“是和发簪一起拍下来的?”

    林婉儿没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镜中人影的发髻上——那里别着的,正是这支点翠凤纹发簪。人影缓缓转过头,对着他们露出个笑,嘴角咧到耳根,却没看见牙齿,只有黑洞洞的一片。

    “被抛弃的人,都该去死。”一个女声在房间里响起,不是林婉儿的,也不是白玲的,更像是从百年前的旧时光里钻出来的,带着戏腔的尾音,缠缠绵绵的,却又淬着冰。

    赵阳抓起紫外线灯,想再照过去,灯却突然灭了。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证物袋里的发簪,红宝石亮了起来,像只睁开的眼睛,在黑暗里冷冷地看着他们。

    李承道冲进房间时,正看见林婉儿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像被定住了。赵阳举着把拆信刀,对着空气乱挥,嘴里喊着:“滚开!别碰她!”

    “孽障!”李承道低喝一声,从手腕上扯下铜钱手链,往空中一抛。铜钱在空中连成串,发出“嗡”的轻响,金光一闪,房间里的黑气瞬间退了退,窗帘不再飘动,镜子上的白雾也淡了些。

    他跑到林婉儿身边,掐住她的人中,见她睫毛颤了颤,才松了口气,从道袍口袋里摸出张黄符,往她眉心一贴。

    “师父!”林婉儿猛地回过神,眼神还有点涣散,“我看见她了……苏婉……她被人吊在房梁上,发簪从喉咙穿过去,血顺着发簪流到地上,汇成了‘婉’字……”

    李承道的脸色很难看,指尖捏得发白。他没看林婉儿,也没看赵阳,径直走到那面铜镜前,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镜面,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镜面上,苏婉的影子对着他笑,口型在说:“你来了。”

    “把发簪收起来。”李承道的声音发哑,“用黑布包三层,放进桃木盒里,今晚子时之前,必须找到它的下一任主人。”

    “下一任主人?”赵阳愣住了,“您是说,它还会害死其他人?”

    李承道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镜中苏婉的影子上,那影子的脖子上,除了发簪,还缠着根红绳,绳结处挂着枚铜钱——和他手链上的铜钱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站在一面镜子前,看着镜中穿戏服的女人哭着求他:“李道长,救救我,沈万山要卖了我……”他当时收了沈万山的钱,转身走了,第二天就听说,苏婉在戏班后台自缢了,发簪从喉咙穿过去,死不瞑目。

    “师父?”林婉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发现他的手冰凉,还在抖。

    李承道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记忆,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桃木盒,递给林婉儿:“记住,别让它沾到血,别对着镜子看它,更别……说要抛弃它。”

    林婉儿接过盒子时,指尖碰到了发簪的包装,一股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手臂,钻进了她的骨头缝里。她低头看着盒子,突然觉得,这不是在收一件证物,而是在唤醒一个沉睡了百年的怨魂。

    窗外的天暗了下来,茶馆外的三弦声不知何时停了。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那面古董铜镜,还在幽幽地泛着光,镜中苏婉的影子,正对着他们,缓缓举起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而那支被黑布包着的发簪,在桃木盒里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一下,林婉儿就被一阵尖锐的戏腔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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