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帮助?”季母问。
“我要二百两银子。”季砚临看着季母,“银票就放在我书房的暗格里,还请母亲帮儿子取来。”
季母一听,微愣,随即额头渗出冷汗。
那二百两不在别处,如今就在她头上,她身上。
可她不敢告诉儿子自己已将那宅子退了,自己卷了银钱,只心虚地不敢看他。
季砚临冷漠地看着她,“怎么?母亲不愿?还是不舍?”
“怎么会。”季母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用在正道上自然是对的,母亲这就回家去给你取。”
季砚临点头,下了逐客令。
临出门时,季母道,“砚哥儿,问你件事,你媳妇,就是你表妹,你见到没有。”
季砚临冷声道,“没有。”
季母闻言,心里略微踏实。
本想与他说起沈有窈落胎之事,忽又想起沈有窈腹中那个野种,只好按耐下心思,正要离开,忽听儿子问道:“沈云鸾那个贱人,如今怎样了?”
季母想了想,便将云鸾与薛晗成亲之事道出,听闻云鸾成亲,丈夫却不是沈之珩,季砚临微微眯起双眼。
他是不信这一世,沈之珩还会将云鸾拱手相让。
紧接着,季母便说起云鸾成婚那日,薛晗临危受命,前往边境平乱一事。
“临危受命?”季砚临果然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以他对沈之珩的了解,那道圣旨,应当是他假传的。
调薛晗去边关是假,夺人亲事恐怕才是真。
如今边关异动,沈之珩需要薛晗为他守住国门,定然不会叫他得知自己做了什么,若是……
若是他将消息散播出去,薛晗得知自己被辱,到时候,恐怕就会有好戏看了。
季砚临想到这里,立即回身去书案边,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封好,交给季母,“请母亲托人,务必要将此信送到边关薛将军手中,记住,不要告诉其他人。”
-
季母果然依季砚临所言,花了重金雇了往边关去的镖师,将那封信送了出去。
又回去变卖了些首饰衣裳,换了几张百两银票,往秦王府里送去。
打点那管事的,就花了十两银子,季母肉疼,却也无可奈何。
待见到儿子,将银票交到儿子手中,儿子撇下她就离开了。
季母心中忐忑不安,想就此回家去,又怕儿子还有其他吩咐,只好坐在屋中等候。
季砚临去见了刁奎,请他吃了一顿酒,游说一番,竟真叫那刁奎动了心思。
收了银票,刁奎拍拍胸脯,“贤弟所言极是,这事包在大哥身上,你且瞧着,不出三日,大哥定给你抓来那女子!”
为了从曹捷手中调派人手,季砚临让刁奎给曹捷的饭食里下了些使人浑身无力的药。
第二日,曹捷果真告假。
秦王身边的心腹得知此事,报与秦王知晓。
彼时秦王正与衮王在内殿密商“大计”,左右各有美姬在怀,酒气氤氲,丝竹靡靡。
听闻心腹禀报,秦王醉眼惺忪,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区区一个季砚临,丧家之犬尔,能翻起什么浪花?他想折腾,便随他去,正好也替本王试试水。”
衮王却放下酒杯,挥退身边美姬,眉头微蹙:“皇兄,既已探明沈之珩乃是假死脱身,潜藏暗处,我们为何还要按原计划加速推进?岂非授人以柄,风险大增?”
他心中隐有不安,总觉得沈之珩此举背后必有深意。
秦王闻言,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衮王的肩膀,显得极为自负:“皇弟多虑了!沈之珩?不过是个躲躲藏藏的阴沟老鼠,一个将死之人罢了!本王布局多年,岂会因他这点小伎俩就畏首畏尾?大好时机就在眼前,岂容错过?来!喝酒!”
将死之人?
衮王心中疑虑更甚,正欲再问,却见秦王府的大管家步履匆匆而入,面色凝重地径直走到秦王身边,俯身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方才还醉意醺然的秦王,脸色骤然一变,瞬间坐直了身体,眼中露出惊喜交加的光芒,连声道:“好!好!终于来了!快请……不,本王亲自去迎!”
他起身,直接将身旁的美姬推开,对衮王敷衍道:“皇弟,府中来了贵客,你先回去,今日之事改日再议!”
说罢,竟不等衮王回应,便整理着衣袍,急匆匆随着大管家离去。
衮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晾在原地,心中疑窦丛生。
什么样的“贵客”能让皇兄如此失态,甚至迫不及待地将他支开?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告辞,出了秦王府,马车行至半路,他却忽然叫停,假意腹痛需要方便,遣开了随从,只带着一名心腹侍卫,悄然绕回了秦王府邸的后园僻静处。
借着夜色和茂密竹林的遮掩,衮王屏息凝神,望向秦王通常用来接待隐秘客人的小花厅方向。
只见花厅外灯火通明,一顶极其古怪的轿子停在院内。
轿身漆黑泛着暗紫色流光,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扭曲诡异的蛇虫图案,轿帘垂落,上绘弯月,蛇虫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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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轿的四人身披黑色斗篷,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身躯僵硬,好似没有生命的傀儡。
轿旁,站着两名女子,皆是一副南疆人装扮。
为首的是一名老妪,身着繁复华丽的南疆服饰,面容干瘦,双眼极亮,手中持着一根鸠头木杖。
她身后跟着一名蒙着面纱的少女,身段窈窕,手中捧着一个不断散发出淡淡烟雾的紫金香炉。
衮王远远望着,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骇然巨震!
南疆巫教!
绝不会错,这必定是南疆巫教的大祭司!
可,巫教素来与远在滇境的滇王关系暧昧,暗中往来频繁,皇兄他……他怎么会和这些邪诡莫测的巫教之人扯上关系?而且还如此隐秘恭敬?
衮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先前的不安感瞬间达到了顶点。
皇兄所谓的“贵客”,竟是南疆巫教?
只是……他觉得眼前的景象极为熟悉,好似,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衮王的目光落在那弯月图腾上,突然想起十多年前那个夜晚。
彼时,他的父亲还是清河王,曾秘密接见过前来大梁上贡的南疆特使。
当年他尚且年幼,因好奇也曾偷偷躲藏在廊下的花丛中,远远窥见过类似的服饰与图腾。
不久后,先帝和他那个入了宫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生了急病。
群臣束手无策,是父亲举荐了巫教的巫医,这才化解危机。
南疆巫教向来以邪术为主,蛇虫毒草相伴,若是趁那个机会,在他们体内留下什么东西,说不定……
一瞬间,衮王恍然大悟。
难怪,萧元徽会死于北歧!
身旁的属下见衮王脸色惨白,额头不断有汗珠滴下,忍不住问:“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衮王闻言想立即阻止,却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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