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元首的怒火中烧
地球历2874年夏,距离林轩带领众人救走伊芙已过去十二天,而对此事,格雷尚且被蒙在鼓里。
厄煞主星深处,元首府如蛰伏的机械巨兽。冷灰色合金穹顶下,幽紫色能量管线蜿蜒如蛇,全息投影幕上正播放着对厄煞星域两大殖民星球的监控画面,翡翠星的矿场爆炸与贝塔星的游行队伍交替闪烁。
元首身着黑色战甲,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光影。
“格雷!”元首的声音从暗影里炸响,“伊瑟拉星域那场仗,你带领的舰队为什么会惨败?竟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格雷猛地绷紧后背,金属肩甲的棱角在幽蓝灯光下泛着冷光,喉结滚动着压抑的不甘:“报告元首,伊瑟拉人联合了一个叫“华夏文明”的势力,他们掌握了四级……”
“住口!”元首猛地起身,黑色长袍扫过地面的能量管线,激起一串火花,“我不要听借口!厄煞的舰队从没有在四级文明手里吃过这种亏!你让整个星域都在嘲笑我们的无能!”
格雷的额头渗出冷汗,手指死死攥着腰间的指挥链,忽然抬头时眼中闪过执拗的火光:“元首,属下对此战始终耿耿于怀!如今主力舰队已有所补充,新升级的力场坍缩炮威力提升近两成,恳请再次远征伊瑟拉星域,定要将那片星域踏平,把反抗者的骨头碾碎填矿坑!”
“蠢货!”元首的怒吼震得管线嗡鸣,猩红瞳孔骤然收缩,“你以为现在是时候?翡翠星的暗物质矿场被地下组织炸毁三座,贝塔星的力场炮校准系统频频失控,连行星议会里都有蠢货敢质疑我的统治!”
他猛地拍向指挥台,全息屏瞬间切换出议会大厅的监控画面,几名议员正低头密语,“我们还没从上次的损耗里喘过气,现在动兵,是想让整个星域都反了吗?”
格雷的肩膀垮了下去,冷汗顺着脖颈滑进战甲,在金属内壁洇出深色痕迹。
他定了定神,忙将话头转回:“元首息怒,这次虽有折损,却也不是毫无收获。我们抓到了伊瑟拉的能量学专家,伊芙。”
元首的脚步顿住,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伊芙?”
“是,”格雷连忙补充,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的兴奋,“她参与了伊瑟拉所有核心能量装置的研发,脑子里的科技价值,抵得上至少五十艘主力舰。更重要的是……”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难以掩饰的贪婪,“她还掌握着寿命熵逆装置的制造技术。整个巴纳德星系,多少文明为了这技术打破头,现在,她就在我们的地牢里。”
说到此处,他脸上掠过一丝为难,“只是……都五年了,那小妞儿骨头硬得很,用尽手段也始终不开口吐露半个字。”
“废物!”元首忽然前倾身体,猩红瞳孔死死盯住格雷,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这么重要的人物,这么关键的技术,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早干嘛去了?”
格雷吓得猛地矮了半截,膝盖“咚”地撞在合金地面上,声音带慌乱:“属下罪该万死!本想先把那小妞儿彻底驯服,让她乖乖交出所有技术细节,再完整地呈给元首大人……可没想到,那小妞儿骨头比星舰合金还硬,五年里水泼不进、油盐不进,用尽刑讯手段也只字不吐,反倒好几次差点绝食死了,属下也是实在没办法……”
暗影里的呼吸声停顿了片刻,随即传来冰冷的笑声:“算了,好歹没把人弄死。”
元首重新坐回座椅,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把她给我带来,我要亲自审问。我倒要看看,这能让全星系垂涎的技术,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92 逃亡路上的生死时差
与此同时,宇宙深处,一艘民用小型货运舰正仓皇奔逃。林轩、伊芙、埃隆、亚瑟、托尼和洛克斯挤在狭窄舱室中,自逃离厄煞主星以来,危险的阴影仍如影随形。
货舰外壳的伪装涂层在跃迁震荡中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斑驳的金属原色,像极了厄煞矿坑边缘那些被遗弃的废料。
舱内应急灯忽明忽暗,将六人的影子在舱壁上拉得忽长忽短,与控制台闪烁的警报灯交织成一片紧张的光网。
伊芙裹着托尼递来的备用防护服,指尖还残留着地牢铁栏的锈迹。
布料摩擦伤口时,她总会下意识绷紧肩膀,像被铁镣勒住时那样微微颤抖。
她时不时看向身旁的洛克斯,可每当引擎发出稍重的轰鸣,洛克斯的手就会猛地收紧,仿佛又听见了地牢守卫的皮靴声。
林轩等人敏锐地察觉到,伊芙与洛克斯的身体虽已大致康复,可精神上的创伤却像地牢墙壁上洗不掉的血痕,总在不经意间浮现。
一点异响就会让他们绷紧脊背,陌生的光线落在脸上时,眼底总会闪过片刻的惶恐,仿佛那不是星光,而是地牢里那盏昏黄又冰冷的灯。
这时,飞船突然遭遇一股微型引力漩涡,控制台发出短促的蜂鸣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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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手里的压缩饼干“啪嗒”掉在地上,她猛地缩起肩膀,双手下意识护在胸前,那姿势,和当初在牢里听到卡西里皮靴声时一模一样。
洛克斯也跟着绷紧了脊背,碎镜片在掌心攥出深深的月牙印。
埃隆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点了几下,将刺耳的警报声调成了柔和的星尘流动音。
他故意顿了两秒,才敲了敲控制台,调出段柔和的星轨投影:“伊芙你看,我们已经飞出厄煞的监测范围了。”
他故意把“飞出”二字说得重重的,像在说给伊芙听,又像是在告诉洛克斯,那些让人恐惧的东西,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
托尼从储物箱里翻出包压缩饼干,掰成小块递过去:“我一看就知道这是用贝塔星的甜根做的,比地牢里的发霉面包好吃十倍。”
他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补充道,“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黑曲霉,也不用泡尿。”
伊芙被逗得弯了弯嘴角,接过饼干时指尖还在抖,却主动往洛克斯手里塞了一块。
老家伙迟疑着咬了一小口,精神状态逐渐稳定一些。
飞船穿过陨石流的瞬间,舱内静了静。伊芙悄悄把饼干碎屑撒在洛克斯手背上,像在地牢里分享那点发酵土豆汁时那样。
老家伙捏着饼干的手慢慢松开,神情不再是紧绷。
此时,厄煞主星上的指挥中心就快炸开锅。
格雷刚从元首府憋着满肚子怒火返回指挥中心,金属战靴在地面踏出重重的闷响。
他一把推开指挥室的门,刚在指挥椅上坐下,便扬声喊道:“西里安,立刻到我这里来!”
副官西里安闻声快步而入,身姿笔挺如枪,神色冷峻地立在一旁。
格雷抬眼看向他,声音因压抑着怒火而格外低沉:“把那个伊芙给我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西里安身着笔挺的黑色军装,听到命令后,“啪”地一个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有力,仿佛要冲破这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是,长官!”
随后转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匆匆离去,那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更添几分紧张与不安。
西里安来到地牢,地牢负责人远远瞧见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好似寒风中一片脆弱不堪的枯叶,随时都会被凛冽的寒风无情吹落。
西里安大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如利刃般射向他,厉声质问道:“伊芙呢?我要提审她。”
地牢负责人哆哆嗦嗦地开口,声音带着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紧张的气氛扯断:“大……大人,伊芙她……她前些日子突然生了重病,已经快不行了,被殡仪馆的人拉走了。”
西里安眉头瞬间拧成死结,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怒声吼道:“什么?生重病拉走了?你最好给我把事情说清楚,这可不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小事!”
地牢负责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格外刺耳,声音充满了恐惧与无助:“大人,我……我真的不清楚具体情况,我只是接到‘上面’的命令,说是不能让病毒扩散,要赶紧把人运出去处理。”
西里安眼神中满是怀疑与愤怒,死死盯着地牢负责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冷声道:“哪个上面?把命令记录给我看!”
地牢负责人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记录,文件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纸张在空中胡乱飞舞,可翻了半天也拿不出任何能证明的东西。
西里安见状,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冷哼一声,那声冷哼仿佛裹挟着千年寒霜,转身大步离开,去将此事报告给格雷。
在厄煞星球永夜笼罩的地表,厄煞文明基地如同从岩层中生长出的机械巨蛛。
西里安忙不迭地冲进指挥室时,金属靴跟在液态合金地面拖出刺耳的刮擦声。
此刻,格雷正端坐于镶嵌着厄煞文明图腾的指挥椅上,笔挺的身躯如标枪般挺拔,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搭在扶手上,黑色战甲在幽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当副官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出“伊芙被救走”时,整个空间突然陷入死寂。
“你说什么?”格雷的声音像是从冰封的金属缝隙中挤出来的。
不等西里安重复,黑曜石指挥桌在能量暴走中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撞在穹顶又簌簌落下。
此刻的格雷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废物!一群废物!被人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
短暂的暴怒后,格雷猛地意识到事态严重,额上的冷汗瞬间浸透了战甲内衬。
他踉跄着抓过指挥台上的通讯器,声音因恐惧而发颤:“备车!立刻去元首府!”
当格雷跌跌撞撞冲进元首府时,金属战靴在光洁的地面上打滑,往日的嚣张荡然无存。
他单膝跪地,头几乎抵到地面,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元首……属下罪该万死!伊芙……伊芙被人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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