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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竹林遇怨惊魂魄,古井探秘觅真相
    潮湿的青砖地面在晨光里泛着油膜般的光晕,林树君的帆布鞋刚踩上那片暗红水渍,耳畔骤然响起类似金属刮擦玻璃的尖啸。

    他本能要退,却发现鞋底被某种黏稠物质牢牢吸附,暗红色液体顺着鞋帮爬上脚踝,像无数条冰凉的水蛭在皮肤上蜿蜒。

    视网膜突然蒙上灰白翳障,腥咸的海风裹挟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

    幻象中夯土墙化作斑驳石壁,整间瓦房扭曲成八角形古井,井底堆积着数十具肿胀发白的尸体。

    那些被藤壶覆盖的腐尸突然齐刷刷睁开浑浊的鱼眼,腐烂的腮部翕动,吐出带着海藻腥味的古老方言。

    "后生仔——!"

    苍老的呼唤将林树君的意识拽回现实半寸。

    他看见自己右手正掐着脖颈,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而左手竟握着一块锋利的陶片对准太阳穴。

    泥灰剥落的墙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暗红色符咒,状若盘曲的八爪鱼触须。

    泥丸宫中突然炸开猿啸,识海里浮现出《魔猿冥想观》的赤色图腾。

    三目魔猿虚影挥动覆满鳞甲的巨爪,将缠绕在灵台上的灰雾撕得粉碎。

    林树君喉头腥甜,踉跄后退时撞翻木柜,供奉在神龛里的妈祖瓷像摔在地上,裂成七块的瓷片里渗出黑水。

    "作孽啊"

    马寡妇倚着门框发出怪笑,青灰色布衫被穿堂风鼓成船帆。

    她枯槁的手指突然指向水缸,那团海藻般的黑发正顺着缸壁攀爬,发梢卷着半透明卵囊,在晨光中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林树君强忍眩晕抓起门边铁锹,发狠拍向水缸。

    陶器碎裂的脆响中,黑发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顷刻间化作黑雾消散。

    缸底残留的黏液却像活物般游向墙根,在夯土地面蚀刻出蜿蜒的沟壑,最终汇成指向西北方向的箭头。

    正午阳光透过天井斜射进来时,林树君正蜷缩在藤椅里发抖。

    周婶端来的姜茶在石桌上腾起白雾,老式座钟的钟摆声与蝉鸣混作混沌的嗡鸣。

    他盯着自己青紫色的左手腕——那里留着五道深紫色指痕,与幻象中腐尸的指节完全吻合。

    "宗祠后头确实有口古井。"周婶突然开口,枯皱的眼皮神经质地跳动,"七年前修缮祠堂,工人们挖出三具穿着民国衣裳的尸骨,手脚都捆着铁链。"她压低声音凑近,"更怪的是,尸骨天灵盖上全钉着铜钱大小的玳瑁鳞片。"

    林树君用茶碗暖着冰凉的手指,突然想起昨夜在礁石滩看到的祭祀场景。

    潮水退去后,那些插在礁石缝里的线香排列的图案,不正是宗祠飞檐上的螭吻纹样?

    "马寡妇的男人就是打捞队成员。"周婶突然朝门外啐了一口,"二十年前祭海神那晚,他们往古井里扔了"

    尖锐的刹车声打断谈话。

    林树君循声望去,只见村道上停着辆锈迹斑斑的出租车,后排车窗里闪过半张惨白的女人脸——那狭长的丹凤眼与肿胀的眼睑,竟与幻象中井底腐尸的面容重叠。

    当暮色染红宗祠的琉璃瓦时,林树君藏在百年老榕树的树洞里。

    他摩挲着口袋里那片沾有黑水的玳瑁鳞,终于想起李彭家窗外偷窥的女人左眼下方,也缀着颗泪滴状的褐色胎记。

    暮色像融化的沥青漫过村道,林树君踩着青砖缝隙里滋生的青苔往回走。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片冰凉的玳瑁鳞,李彭家窗外那张惨白的脸在记忆里不断闪回。

    那个女人左眼下褐色的泪滴胎记,竟与昨夜礁石滩祭祀时漂浮的纸人如出一辙。

    "莫非那东西跟着我"他猛地回头,惊飞檐角两只黑尾鹎。

    鸟雀扑棱翅膀的阴影掠过墙面,在斑驳的苔痕间幻化出人脸轮廓。

    鼻腔突然涌入浓烈的海腥味,像腐烂的牡蛎混着咸涩的锈铁,激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经过村口老榕树时,斜刺里窜出个佝偻身影。

    挎着竹篮的老汉看清他的脸,突然发出母鸡受惊般的咯咯声,干瘦的脊背撞在墙上蹭掉大片墙皮。

    竹篮里的艾草团子滚落在地,沾满灰土的手颤巍巍比划出驱邪的手势。

    林树君弯腰要扶,老汉却像被火燎似的跳开。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影子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脚踝处还粘着几缕暗红水渍——那是李彭家竹林特有的红泥,在潮湿天气会渗出铁锈般的汁液。

    转过石桥时,晚风捎来断断续续的童谣。

    几个踢毽子的孩童见到他,毽子也不要了,尖叫着钻进挂着渔网的篱笆院。

    其中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绊倒在青石板上,膝盖渗血的瞬间,林树君分明看见她瞳孔里映着团海藻般蠕动的黑影。

    留宿的瓦房亮着昏黄的灯,周婶蹲在灶台前熬草药。

    陶罐里翻滚的褐紫色液体冒着蟹眼泡,苦味里混着某种海产干货的腥臊。

    她抬头时,浑浊的眼球在油灯下泛着珠母贝的光泽,目光落在他沾着红泥的鞋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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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生仔脸色比腌了三年的咸鱼还难看。"周婶舀了勺姜茶,陶勺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

    她布满裂口的手指突然悬在半空,林树君顺着视线低头,发现左手腕的紫痕正在皮下渗出蛛网状的血丝。

    他不动声色拉下袖口:"海风太凉,有些伤风。"姜茶入口的灼烫感让他喉结滚动,余光瞥见神龛里新换的妈祖像——瓷釉泛着不自然的靛青色,衣袂褶皱里隐约可见暗红斑点,像干涸的血迹。

    窗外忽然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

    周婶手里的蒲扇啪嗒落地,佝偻的脊背瞬间绷直如拉满的弓弦。

    林树君望向院墙外,隐约可见锈红的出租车顶棚没入暮色,车尾灯在青石板路上拖出两道血痕般的残影。

    "那个开出租的"周婶突然剧烈咳嗽,枯叶般的脖颈青筋暴起。

    她抓起灶灰抹在门槛,灰白粉末落在潮湿的砖面,竟滋滋冒出带着鱼腥味的白烟。"二十年前祭海神那晚,他们往井里扔的活牲"

    话未说完,里屋传来木柜倾倒的巨响。

    周婶脸色骤变,抄起案板上的剁骨刀冲进去。

    林树君紧跟其后,迎面撞见供桌上的祖宗牌位正在疯狂震颤,香炉里的灰烬在空中凝成螺旋状,像条倒悬的灰龙钻入墙缝。

    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符咒,与李彭家墙面的纹样如出一辙。

    林树君伸手触碰的刹那,识海中的魔猿图腾突然发出尖啸。

    三目赤瞳迸射血光,幻象如潮水般涌来:暴雨夜的宗祠飞檐下,十几个蓑衣人正将捆着铁链的活人推入古井,井口漂浮的玳瑁鳞片在闪电中泛着妖异的蓝光。

    "别看!"周婶的糙手捂住他眼睛,掌心的咸腥味刺得鼻腔发酸。

    老妇人颤抖的喘息喷在他后颈:"古井村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当年"她突然噤声,林树君感觉捂住眼睛的手掌沁出冰凉的冷汗。

    墙缝里突然钻出缕海藻般的黑发,缠住周婶手腕的银镯。

    老镯子上的缠枝纹在接触黑发的瞬间亮起幽光,林树君分明听见极远处传来井水翻涌的咕嘟声,混着女人压抑的呜咽,像是从地底深处挤出来的悲鸣。

    瓷碗磕在青石桌上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家雀。

    林树君凝视着茶汤表面晃动的月影,喉结微微滚动:"这古井村的名字可是与宗祠后那口井有关?"

    周婶拾蒲扇的手悬在半空,扇骨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她右眼。

    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火噼啪爆开火星,映得她左半边脸忽明忽暗:"早些年宗祠后头是有一口老井。"陶壶注水声突兀地割裂沉默,"打我记事起井口就压着镇海石,说是光绪年间闹海瘟封的。"

    林树君摸出那片泛着幽蓝的玳瑁鳞,鳞片边缘在烛火下渗出蛛丝状血线:"您可记得井被封前"他故意停顿,捕捉到老妇人脖颈青筋不自然地抽搐,"有没有孩童失足落井?"

    "咔嗒"一声,周婶手中蒲扇骨节断裂。

    半截竹骨斜插进桌缝,断口处竟渗出暗绿色粘液。

    她猛地起身掀开灶台上的木盖,蒸腾的水雾裹着咸腥扑面而来:"后生仔打听这些作甚!"铁勺搅动浓汤的声响震得瓷碗轻颤,"那井早填了三十年,连井栏石都砸碎铺了村道。"

    林树君垂眸瞥见老妇人布鞋边缘沾着的红泥——与李彭家竹林特有的铁锈色泥浆如出一辙。

    他摩挲着腕间紫痕,忽然发觉那些蛛网血丝正沿着静脉向肘窝蔓延,形成酷似锁链的纹路。

    "前日路过宗祠西墙,"他佯装漫不经心,"见着半截刻满符咒的井栏石。"话音未落,灶膛里的火苗骤然蹿高三尺,将周婶的影子扭曲成八爪鱼似的怪物投在墙面。

    老妇人转身时,他分明看见她耳后鳞片状的皮肤正泛着玳瑁光泽。

    "那是镇海龙王的咒印!"周婶突然抄起盐罐泼向窗外,粗盐粒撞在院墙青苔上发出灼烧般的滋滋声。

    夜风卷着咸涩灌入屋内,供桌上的线香齐刷刷拦腰折断,香灰在烛光中凝成个蜷缩的婴儿形状。

    林树君正欲追问,远处忽然传来闷雷般的潮声。

    这内陆村落竟飘来浓重的海腥味,连梁上悬挂的干辣椒都渗出细密水珠。

    周婶哆嗦着往门槛撒糯米,雪白米粒触地瞬间变成霉绿的絮状物,像极了寄生在礁石上的死亡海藻。

    "二十年前"老妇人喉间突然发出老旧风箱似的嗬嗬声,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抠住窗棂。

    林树君顺着她惊恐的视线望去,院中水缸倒映的残月竟泛着血红色,缸底沉淀的藻类正疯狂增殖,转眼间溢出缸沿在地面爬行。

    他快步上前欲查看,却踩到某种滑腻的条状物。

    抬脚时鞋底黏连着半透明卵囊,内里包裹的胚胎状生物正用鱼眼瞪视着他。

    识海中的魔猿图腾骤然咆哮,视网膜闪过暴雨夜的画面:十几个蓑衣人拖着铁链走向宗祠,链子尽头捆着的分明是三个脖颈生鳃的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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