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

    魔王难以置信，甚至觉得有些荒唐。

    但林哲并没有说谎。

    而且再一次肯定。

    “是的，我有方法。”

    ……

    那毁天灭地的灵能光束被曾经称之为亚瑟的人形光影全面阻断了。

    而代价？

    则是他再一次显得虚弱，甚至整个人影都不再如同之前一般明亮，似乎整个人都快要熄灭。

    但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见本该直接毁灭这些联军的一击被阻碍，这个巨大的魔王自然是不会高兴的。

    挥舞起如同山峰一般巨大的拳头向着那个渺小的人影砸了过去。

    二者接触，相持只维持了一瞬，他便被如同一个炮弹一般砸落了地面。

    正在联军的正中心，众人看见了那个坑洞中的身影。

    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的都冒出了一个想法。

    ‘那还是他们所期盼的英雄亚瑟吗？’

    因为那个发光的人影甚至都很难在称之为人影了，那就是一团暗淡的光团，充满了神恩、不，比起那种异质的感觉还要更高规格的灵能光团。

    别说五官轮廓了，他甚至连最基本的人形都不存在了。

    只是一团闪烁着光辉的光团。

    他们本该第一时间去援救他，但这异样的状态让所有人都裹足不前。

    “老子跟你拼了，把我们的亚瑟还回来，把我们的亚瑟还回来、把我们的亚瑟还回来……”

    那是一个站在那个坑洞边缘的联军成员之一，他并没有什么出彩的，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他曾经是旧救世军的一员，运气不错的一直幸存到了现在。

    他看见了那个自天际被砸落大地的身影，他看见了那个光团。

    他并不是怒吼，也没有向其他人宣告，只是喃喃自语一般念叨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他调转了身子，向着那巨大的魔王所在的地方去了，一部分人跟随他的步伐，一部分人则是下到那个被砸出来的巨大坑洞，试图救援亚瑟。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那样的存在，谁第一个伸出手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紧接着第二双手、第三双手伸了出来，被众人拥趸着，那团光团被举了起来。

    “亚瑟，亚瑟，亚瑟，亚瑟……”

    众人高呼着他的名字。

    ……

    克莱门特枯槁的尸体躺在了一众教徒的怀抱当中。

    那造价足以买下一座小城、极尽奢华的教皇礼袍此刻套在那个枯槁、衰老不堪的老人尸体上只是显得更加残酷。

    诗寇蒂就在自己选出的这个孩子的身旁。

    但其他围绕着他们教皇的信徒们只是默默催泪，却已然看不见他们供奉的神明了。

    这是因为他们献出了自己的力量，换取了诗寇蒂的降临。

    本身已然与普通人无甚区别。

    另外则是……

    诗寇蒂快要死了。

    是的，她快要死了。

    对于当初她是怎么从那场神战之中活下来的记忆，诗寇蒂已经很模糊了。

    她也不知道他们之上的那个伟大意志为什么不再回应她，仿佛消失了一样。

    但是，幸存的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姐妹可以依靠，也没有其他同伴可以寻求帮助，他们整个种族都已经灭绝了。

    本来他们就是那个伟大存在切割了自身的存在，再为他们添置了一些原初之海的权柄做出来的、分身一样的存在。

    祂已经消失不见了的现在，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了能够补充的地方。

    当时的诗寇蒂很虚弱，好在她还有残存的信徒勉强锚定了她的坐标，让她不至于在原初之海之中彻底溃散。

    自己很虚弱没错，但诗寇蒂并不紧张。

    诸神已经不在了的如今，她相信自己如今传教只会轻而易举，她很快就能通过外侧那些智慧生命的信仰，锚定自己的存在。

    甚至变得更强，比起曾经的父神还要强大。

    也许，她还得到了一些曾经同伴的权柄碎片，还有祂的一部分……

    这叫本该喜悦的她完全高兴不起来。

    她很清楚祂挑起那场神战的目的，虽然不愿意接受，可是在那战场上感受到的事情做不了假。

    祂在孕育创造一个恐怖的存在。

    在那片战场的中心。

    似乎出了什么岔子，祂消失不见了，那战场之中孕育的恐怖存在也发育的极其缓慢。

    诗寇蒂必须做点什么，她要阻止祂的暴行，祂的失控。

    哪怕祂是如同他们这些灵族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事到如今诗寇蒂也必须得说祂已经疯了。

    她挑选了自己需要的权柄留了下来，重新塑造自己。

    又将祂的一部分以及余下的权柄塑造成圣剑，颁布预言让大陆上的人们相信大陆会有一个恐怖的魔王将会诞生，而诞生的魔王必须由手持圣剑者打倒。

    圣剑便会塑造完成。

    她是很强，作为灵族来说，她可能都已经超过了曾经的父神。

    但是，本来就持有未来权柄的她很清楚，自己所做的措施大概是不能阻止那个怪物的。

    他们灵族本来就是内侧的存在，想要降临外界，便需要让外侧的生命们知晓他们的存在。

    而随着信仰的汇入，她会逐渐独立，与原初之海的联系减弱。

    但同样的她也会逐渐被这些汇入的信仰影响，逐渐变成互相影响的两端。

    那破败的神国已经只剩下虚影，并不再存在实质，孩子们已经尽数贡献了自己的力量，还复了凡人。

    而随着他们的不再观测，诗寇蒂也自然不再具备资格。

    换言之，她快要死了。

    一旦连最后一点力量都用尽，她便会和教廷失去绑定，重新回归原初之海。

    而恐怕以她现在的样子很快便会被冲散，回归原本。

    如果她不硬来，以本体降临的话，每时每刻都在消耗庞大的灵能，或许不会得来这样的结果吧。

    但是，这是她预见的未来。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获救。

    自己也就算是赎罪了吧。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曾经选中的孩子的尸体，她将自己仅存的那点力量注入了那团光团。

    这样，最后一块拼图就完成了。

    也许这样自己看见的那个可能存在的美好未来便会到来吧。

    在众人的呼声之中，亚瑟重新站起了身来，回归了原本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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