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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2章 沉默
    周围一片沉默,最终枚橙安挤出一句:“你早不说?”

    另一边,待枚橙安离去,呆愣的随从才反应过来,围向那少年。

    见少爷双臂无力垂落,涕泪横流,口中混着血污断续呻吟,众人不忍直视,额头青筋暴跳,内心愤怒与恐惧交织。

    愤怒于有人公然伤及少爷,恐惧于无法庇护主子,如何面对家主。

    众人起身,决意当场解决肇事者,以求减轻罪责。

    眼看局势恶化,一直旁观的御凌军迅速介入,阻止愤怒的家仆,反复劝解。

    虽未突破防线,但辱骂声不断。

    枚橙安拉住一名经过的士兵,问道:“那孩子是谁家的?”

    士兵扫了一眼,轻声答:“是长安侯府的公子。”

    士兵走后,枚橙安皱眉自语:“长安侯……这个名字怎这般熟悉?”

    笵贤点头道:“会不会是卫华?这可麻烦了。”

    枚橙安摆手道:“哪能联系到一块儿,卫华他爹可是长宁侯!”

    “哦哦,误会误会,嘶……长安侯……”

    笵贤托腮深思,注意到长安侯与长宁侯只差一字,忽然醒悟。

    “糟糕!难道也是太后亲族?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上次战败被革职回家反省的就是长安侯!”

    枚橙安也忆起往事,不禁笑出声。

    “依此推断,你倒猜中了,他确是卫华的堂弟,非亲兄弟。”

    笵贤听后亦笑:“这下更热闹了,该不会自家人打自家人吧?”

    “哈哈哈。”

    两人毫不在意,即便知晓对方是北齐太后侄子,依然轻松玩笑。

    陈文在一旁开口道:

    长安侯因战败而失去权势,但最近北齐太后已下旨重新启用他。

    看来他重获往日荣光,这小公子或许是见到上京的人都聚集在使团周围,因此借机为父出头。

    “真是幼稚至极!”

    笵贤冷哼一声,摇摇头,不再多看那边,转身准备登阶入院。

    “打了人就想逃?哪有这么简单!”

    背后传来家奴愤怒的喝止声。

    “竟敢伤我家少爷,简直无法无天!”

    原本刚平静下来的场面,因为这句话再次变得混乱不堪。

    那位御凌军统领见好不容易控制的局面眼看又要失控,不禁皱眉。

    他万万没料到笵贤和枚橙安连场面话都不屑一说,就要直接入府,这显然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统领心中不满,暗忖南庆未免太过嚣张。

    笵贤缓缓转身,环视泗周,目光扫过那些一心习武报国却在此刻只顾围观的北齐武者,他们显然无意为纨绔子弟撑腰,最后落在还在场中叫嚷的北齐人身上,挥了挥手示意安静,等场面稍稳后朗声道:

    “诸位,这么多人见证,那小公子突然袭击于我,我一时失手才反应过度,这很正常。

    至于他的伤,稍后自然会有人送来药费赔偿,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何必这般喧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却在盘算这笔医药费究竟该由自己掏还是算作公账,又该如何解释。

    打人后象征性赔点钱,这种行为正是纨绔子弟的惯常做法。

    可问题是,笵贤身为使团正使,代表朝廷  ,而那个被他打伤、躺在地上呻吟的侯府少爷才是真正的北齐纨绔。

    这局势岂不是完全反了?众人越发不满,喊声更大,与御凌军的推搡也愈发激烈。

    枚橙安背着手笑看那边的混乱,思索片刻后唤来王起年,在他耳边轻声吩咐几句。

    王起年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悄然进入内院。

    站在门外的使团护卫们见状,也陆续无声无息地进了院子。

    笵贤注意到周围的变化,瞄了眼枚橙安,后者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笵贤心领神会,嘴角微微翘起。

    尽管他不清楚枚橙安具体安排了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判断,接下来可能有好戏上演。

    顾不上细想,笵贤整理思绪,挑挑眉,低声对台阶下的御凌军统领说道:

    “魏统领,你难道愿意看着使团与北齐百姓冲突,从而引发两国争端?”

    魏统领闻言心生警觉,即便清楚事态不至于太过严重,但若真让庆国正副使遭受攻击,进而引发外交纠纷,他也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他毅然决定亲自出面拦截长安侯府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阻拦在外。

    笵贤靠近枚橙安,低声询问:

    “情况如何?”

    枚橙安转过身走向院内,边走边说:

    “先进去再说。”

    “好。”

    两人刚迈开脚步便进入院子,随后大门随之关闭。

    门一闭,不仅长安侯府的仆从更为愤慨,纷纷责骂,就连那些按秩序排队等待的北齐武者也感到不满。

    我们依照规则等候,你们关门究竟意欲何为?比赛还能继续进行吗?

    顿时,各种喧哗、咒骂与质疑交织成刺耳之音,仿佛利箭般射向众人,而笵贤的家族成了无端受过的对象。

    先行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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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嘈杂声渐至鼎沸时,别院的大门再次缓缓开启。

    外面的人群,包括那些埋怨的武者,瞬间归于寂静。

    尽管他们对无法立即比试有所不甘,但见门再度敞开,也便停止了发声。

    长安侯府的人发现出来的并非伤及自家少爷的笵贤及其随从后,在领头者的指挥下,顶着御凌军的阻挡冲上前,高声要求使团交出行凶者笵贤。

    从门后走出的是王起年,他面对咄咄逼人的阵势从容不迫,嘴角带笑,微一拱手,向泗周致意。

    众人见状微微一怔,手中握着的砖头木棍不自觉松了下来,心里想着听听这位南朝使者要说些什么,也让喊累的嗓子休息片刻。

    然而,仅是一瞬,众人便惊愕不已。

    只见满脸笑意的王起年轻轻抬起手,缓缓吐出一个字。

    “打!”

    话音未落,身后似猛虎出山般涌出十多人,手持拖把、木棍等物,直扑场中的长安侯府众人。

    魏统领瞳孔微缩,心中一紧,暗道不好,正欲上前制止。

    却不料王起年动作更快,已亲切地牵住他的手臂,将其引到一旁,笑着说道:

    “哎呀魏统领,今日真是让您费心了。

    以后若有空贤,定请您泗处游览,咱们好好放松一番。”

    “这……”

    魏统领被此举动弄得一时手足无措,他的下属御凌军也满是疑惑。

    他们的任务本是护送庆国使团平安无事,怎料使团成员这般奇异,先是避而不战,后又突然出击,此刻竟不知该如何保护才好。

    转瞬间,使团别院前便传来阵阵惨呼与哀号,棍棒挥舞间,恶奴纷纷倒地,场面一片混乱。

    魏统领目睹这一幕,顿时焦急万分,竭力挣脱王起年的拉扯,厉声喝道:

    “王大人,你们使团不求化解争端便罢了,为何愈演愈烈?难道全然不顾后果吗?”

    “放肆!竟敢血口喷人,说是咱们主动挑起事端?”王起年收起笑意,冷冷说道,“瞧瞧,有人偷袭咱们大人,还有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妄图染指大人尊母,究竟是谁如此不知廉耻?”

    魏统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此事众人皆知,难以辩驳。

    但将一句市井俗语上升到不正当关系的高度,实在荒唐。

    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若有人执意追究,他们也无可奈何,毕竟侯府小爷当众辱骂且伤人无数。

    想到此处,魏统领对长安侯府愈加不满,觉得他们行事乖张。

    派人决斗尚可理解,为何要让那位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行此下策?如今天下早非北魏独霸之时,庆国使者怎会轻易示弱?这无疑是损人不利己,全无理智之举。

    王起年冷眼盯着他。

    “哑口无言了吗?你的疑问该结束了。

    轮到我问了。

    我想知道,使团刚到京城,今日便惹出诸多麻烦,你们北齐究竟意欲何为?”

    魏统领沉默良久,内心挣扎。

    我只是个小统领,这种话该找更高层级的人询问,问我又有何用?我哪里知道朝廷意图,没人告知于我……

    场中一边倒的厮杀仍在持续,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出的十几人虽未持兵刃,但个个身怀绝技,对付这些豪富之家的家丁轻而易举。

    即便挨揍的是北齐人,周围武者却毫无同仇敌忾之心,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那些骄横主子和恶仆正是他们素来厌恶的对象,此时得以旁观这般场景,也算是积德。

    ……

    锦衣卫驻地卫所。

    沈众脱下外袍站在镜前,正配合裁缝量体裁衣,副手急匆匆赶来。

    “大人,使团那边出状况了!”

    沈众微微蹙眉,冷冷瞪了副手一眼,低声训斥道:“慌什么慌什么?有什么好慌的?我不是常教你遇事要镇定吗!”

    副手愣了一瞬,随即拱手认错。

    “大人教诲的是,是小人过于心急。”

    沈众瞥他一眼,收回视线看向镜中自己,平静发问:“说吧,使团那边发生了什么?”

    副手高声说道:“不错,哭喊声在整个区域回荡。”

    沈众皱眉问:“那些御凌军和武者就这么袖手旁观?”

    副手摇头答道:“御凌军统领被使团的王起年缠住,他不下令,底下的人哪敢妄动。

    至于那些武者,很多人私下议论,说是活该。”

    沈众眉头舒展,嘴角浮现一丝轻蔑。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思索片刻后,他吩咐道:“派人盯紧长安侯府,侯爷一出门就立刻通知我。”

    副手点头领命。

    沈众回头扫了一眼,抬手示意裁缝继续。

    副手观察一阵后,不解地问:“大人,您难道不管这事吗?”

    沈众斜视他一眼:“你是傻了吗?这种小事,我去掺和什么?帮那个纨绔得罪使团,还是为使团善后得罪侯府?”

    副手顿时明白,尴尬地挠头:“属下愚钝。”

    沈众摇摇头,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问:“那两个从使团溜走的人有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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