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碑碎片砸在顾沉砚后背上的闷响还没消,苏檀就挣开他胳膊。
她盯着裂缝里渗出的幽蓝光雾,腕间翡翠镯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肉——那光里有股烂泥混着松针的腥气,像极了上个月她在村东头老槐树下挖到的腐叶土。
"不是异界。"她踮脚扒着顾沉砚肩膀看裂缝,"我们还在村里。"
顾沉砚的拇指蹭过她后颈薄汗:"怎么说?"
"时间。"苏檀指尖戳了戳从裂缝里飘出来的稻穗——青竹沟早过了抽穗期,可这穗子上还沾着晨露,"外面的稻子该黄了,这里......"她捏断穗尖,浆水溅在掌心,"像被按了快进键。"
赵六叔突然蹲下。
他枯瘦的手指抠进石板缝,铜丝绕着石缝转了两圈,抬头时眼尾皱成核桃:"底下有东西。"
李三槐的铁锹"当"地凿在石板上。
第三块石板翘起时,一股腐臭的黑雾"嘶"地钻出来,王阿婆的佛珠"啪"地崩断,木珠滚进雾里瞬间发黑。
"林月白。"顾沉砚的匕首抵住地窖入口的霉味,"上个月她偷粮那晚,说要找我借手电筒,也是在晒谷场转了半宿。"他回头看苏檀,军帽压得低,"我在前头。"
地窖霉味比外头更重。
苏檀的胶鞋踩在湿滑的砖头上,听着顾沉砚的军靴声在头顶回响——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先试探砖缝,像当年在丛林里排雷。
"到了。"李三槐的火把突然照亮一片青石板。
中央的石板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像被小孩拿树枝划的,可凑近看,每个纹路里都凝着暗红的血痂。
符文中央飘着团黑雾,比刚才从石板缝里钻出来的更浓,浓得像团化不开的墨。
王阿婆的手突然按在苏檀背上。
老人的指甲掐进她棉袄,声音抖得像筛糠:"混沌之种的核心残片......你娘当年用半条命封在这里。"
苏檀的指尖刚碰到黑雾,太阳穴就炸开刺痛。
她看见雪地里的蓝布包裹——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里面除了翡翠镯,还有半块带血的玉牌;看见父亲穿着军装在雨里跑,怀里抱着个用红布裹的陶罐;最后是林月白被控制那天,她指甲掐进自己胳膊时,腕间闪过的一丝幽蓝。
"檀儿。"
翡翠镯的震动几乎要把她手腕震麻。
母亲的残影从镯子上飘出来,这次不是虚影,能看清她鬓角的白发,和苏檀一模一样的丹凤眼。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黑雾突然翻涌。
苏檀后退半步,撞进顾沉砚怀里。
那团墨似的东西慢慢展开,中间裂开两道缝——是眼睛,空洞得像两口枯井,井里翻涌着她在玉碑裂缝里见过的幽蓝。
"你......"黑雾的声音像两块石头磨在一起,"是守灵人?"
顾沉砚的匕首已经抵住黑雾。
李三槐的刀出鞘半寸,刀刃上凝着白霜;赵六叔的铜丝缠满指尖,随时能绞断什么;王阿婆捡起最后一颗发黑的佛珠,嘴唇动得飞快,不知念的是往生咒还是驱邪诀。
苏檀盯着那双眼。
她腕间的翡翠镯突然凉下来,凉得像母亲当年给她捂手的铜炉。
黑雾里又浮出些碎片——父亲军装肩章的冷光,母亲塞蓝布包裹时说的"要活",还有林月白被控制前,她偷偷塞给大队长媳妇的那袋粮票。
地窖的温度在往下掉。
苏檀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却还是踮脚凑到顾沉砚耳边:"它在问我。"
黑雾的眼睛又睁大了些。
顾沉砚的手按在她后颈,体温透过粗布军装渗进来:"不管它问什么,先——"
"守灵人?"黑雾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指甲刮过黑板,"守灵人该......"
"砰——"
地窖顶上突然砸下碎石。
苏檀抬头,看见裂缝里的幽蓝光雾正顺着窖口往下淌,像无数条小蛇。
顾沉砚把她往身后一带,军大衣下摆扫过黑雾,那团墨竟"嘶"地缩了缩,像被烫到。
李三槐的火把"啪"地掉在地上。
火光照亮黑雾边缘,苏檀这才看清——那些翻涌的墨里,缠着好多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线,线头全扎在黑雾中央,像......像母亲蓝布包裹里那半块玉牌上的纹路。
"檀儿。"母亲的残影突然抓住她手腕,"它要醒了。"
黑雾的眼睛完全睁开了。
地窖里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苏檀的睫毛结了霜,却看见顾沉砚耳尖还红着——他刚才护她时,耳朵蹭到了她发顶。
黑雾的呢喃混着头顶裂缝的碎石声,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守灵人......该......"
顾沉砚突然拽着她往窖口跑。
李三槐抄起火把,赵六叔拽着王阿婆的胳膊,几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晃成一片。
苏檀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黑雾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里面翻涌的幽蓝,和玉碑裂缝里的光,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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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爬出地窖,身后就传来"轰"的一声。
苏檀转身,看见晒谷场的石板全部裂开,幽蓝光雾像喷泉似的往上涌,雾里隐约能看见黑雾的眼睛,正缓缓......
"闭眼!"顾沉砚的手掌捂住她眼睛。
苏檀听见他心跳得很快,快得像她当年在空间里偷种西红柿,被队长撞破时的心跳。
她反手攥住他手腕,感觉到他脉搏跳得很急,可手掌却稳得很,把她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
等顾沉砚松手时,晒谷场已经恢复原样。
石板缝里没了黑雾,裂缝也不见了,只有苏檀脚边躺着块玉碑碎片——上面刻着半朵莲花,和母亲蓝布包裹里那半块玉牌上的花纹,刚好能拼上。
王阿婆突然蹲下来,捡起那碎片。
老人的手指摩挲着莲花纹路,突然抬头看苏檀:"你娘当年说,守灵人要守三代。"她指腹蹭过苏檀眉心的朱砂痣,"你这痣,是天生的?"
苏檀摸自己眉心。
那痣从她记事起就有,母亲总说像朵小红梅,好看。
可现在被王阿婆摸着,她突然想起父亲影像里的疤——和这痣的位置,分毫不差。
顾沉砚的手搭在她肩上。
他低头看她,军帽檐挡住了光,可眼睛里亮得很:"不管守什么,我跟你一起。"
苏檀鼻子突然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碑碎片,塞进顾沉砚军装口袋:"那你得负责搬东西。"
"搬什么?"
"等会去空间摘的黄瓜。"苏檀眨眨眼,"刚才裂缝里的稻子抽穗了,我猜空间里的西瓜该熟了。"
顾沉砚低头笑。
他军装口袋里的玉片硌着大腿,可他没掏,反而把苏檀往怀里带了带:"先回家。"他声音低得像耳语,"你手冻红了。"
他们转身往村里走。
苏檀没注意到,身后晒谷场的石板缝里,一丝幽蓝的光正缓缓渗出来,跟着她的脚印,像条看不见的线。
而那团被封在地窖里的黑雾,此刻正贴着裂开的石板,用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守灵人......"它的呢喃混在风里,"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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