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夜,苏檀都没睡踏实。
每回闭眼,那双漆黑的眼睛就浮出来。
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井里翻涌着墨色的雾,要把她的魂往里拽。
她攥着翡翠镯惊醒时,腕子上总留着红痕——是夜里自己掐的。
顾沉砚来送玉米面时,她正往布包里塞药罐子。
"去县里换药材?"他盯着她眼下的青影,喉结动了动,"昨儿张婶说,你后半夜还在灶房熬姜茶。"
苏檀把碎发别到耳后,声音轻快得像掠过田埂的麻雀:"天凉了,给小满备点驱寒的。"
顾沉砚放下手里的军用水壶,指节抵着桌沿:"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她手一抖,药罐子磕在布包上。
他走过来,大掌覆上她手背。
温度从指腹渗进来,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上回在村口,你摸香囊时手在抖。"
苏檀张了张嘴,没说话。
顾沉砚突然弯腰,从她脚边捡起个东西——是块碎玉碴,泛着幽绿。
他眼神一沉:"镯子又裂了?"
她猛地抽回手:"我真的只是......"
"行。"他打断她,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粮票塞给她,"县里的药材铺,找老周头。
他认我军章。"
苏檀攥着粮票出了门。
王阿婆在村口等她。
老人往她布包里塞了把晒干的艾草:"昨儿夜里给你占了卦。"她眯眼瞧着苏檀腕上的镯子,"混沌之力在醒。"
"阿婆......"
"若要继续守护,就必须学会驾驭。"王阿婆拍了拍她手背,"否则迟早会被反噬。"
苏檀苦笑:"可我怕自己会变成它的一部分。"
"心正者,万物不侵。"王阿婆转身往村里走,白头发被风吹得蓬蓬的,"去把赵六叔送的铜扣戴上。"
她这才发现,衣襟内侧别着枚刻满纹路的铜扣。
是赵六叔连夜打的"心镜锁",能帮她分辨真假意识。
李三槐从树后闪出来,往她手里塞了把短刀。
刀身淬过灵泉水,泛着淡淡的光:"上次你用这水救我命。"他挠了挠头,"关键时刻,别犹豫。"
县城集市人挤人。
苏檀攥着短刀穿过粮行,突然被个卖炭老人拽住袖子。
"小姑娘。"老人的手像老树皮,"你身上有股死气。"
她后颈发凉:"您说什么?"
"死气缠着活气。"老人盯着她腕上的镯子,"再拖下去......"
"阿婆!您要的木炭!"
老人突然松手,佝偻着背往煤车跑。
苏檀追过去,只看见满车黑炭,哪还有人影?
她攥紧短刀,布包里的艾草硌得手背生疼。
回村时天擦黑。
顾沉砚在村口等她,军大衣上落着星星点点的雪:"老周头说,你买了五斤朱砂。"
"驱邪用。"苏檀低头扒拉布包,不敢看他眼睛。
他突然伸手,拇指蹭掉她脸上的炭灰:"别怕。"
她心跳如擂鼓。
夜里,苏檀蹲在空间灵泉边。
墨色的泉水翻涌着,像有生命。她深吸口气,缓缓伸出手。
混沌之力缠上来,这次没刺骨的凉,倒像条温顺的蛇。
"你终于明白了。"
熟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苏檀抬头,看见翡翠镯里浮起道模糊的影子——是母亲。
"真正的守护,不是压制。"影子伸手,与她的指尖重叠,"而是共存。"
灵泉水突然清了几分。苏檀望着自己的倒影,腕上的红痕正在消退。
窗外传来夜枭的叫声。
她裹紧被子躺下,迷迷糊糊要睡时,听见院外的老槐树沙沙响。
山风卷起几片枯叶,吹过窗纸。
黑暗里,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睛,正从树影里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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