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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5章 暗流涌动·夜话惊心
    天刚擦亮,苏檀就把竹筐往牛车边一搁。

    竹筐里铺着青麻叶,底下压着半筐蜜枣似的野莓——这是她后半夜从空间摘的,灵泉水泡过的果子,晒得半干还挂着蜜光。

    顾沉砚把缰绳一甩,牛车"吱呀"晃出村口。

    他军装洗得发白,军靴却擦得锃亮,路过老槐树时特意停了停,盯着树杈上那截没烧完的麻绳。

    "赵春来该在供销社门口转悠了。"苏檀捏了捏筐里的野莓,指尖沾了点蜜,"他昨儿还跟王二婶说,要收十斤野果做果脯。"

    顾沉砚嗯了声,马鞭轻抽牛背。

    县城离青竹沟二十里,日头爬上东山时,两人已停在供销社青砖楼前。

    "苏知青!"赵春来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探出头就盯上竹筐,"这野莓成色不错啊?"

    苏檀假装手一滑,竹筐歪了点,野莓的甜香"嗡"地散出来。

    赵春来吸了吸鼻子,三步并作两步跨出来:"我收,五斤粮票一斤!"

    "赵干事。"苏檀弯腰捡野莓,声音压得低,"我昨儿去河边洗衣裳,总觉着林子里有脚步声......"

    赵春来的算盘珠子"咔"地卡住。

    他瞥了眼顾沉砚,见那男人正擦军靴,像是没在听,才凑近些:"你当就你觉着?

    县里这两天来了几个生面孔,穿蓝布衫,说话带省城口音,说是检查组......"

    "检查组查啥?"苏檀装糊涂。

    赵春来搓搓手:"谁知道呢?

    就前儿我去粮站,听站长说,上头有人打听青竹沟的'特殊作物'。"他眼神闪了闪,"你可得当心着点。"

    顾沉砚突然直起腰,军靴在青石板上磕出脆响。

    赵春来打了个激灵,忙从兜里摸出粮票:"那啥,我这就过秤!"

    日头偏西时,两人带着半袋粮票回村。

    顾沉砚把牛车赶进院,苏檀刚要掀竹筐,院外传来敲门声——是沈翠娘,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

    "小檀,"沈翠娘把纸往桌上一摊,油灯照得纸边发皱,"我照着你给的残片描了一遍。

    昨儿翻箱倒柜,想起去年大队清账,有个戴眼镜的人来查账本,他写的批注......"她指尖点着字迹,"跟这一模一样!"

    顾沉砚抽走纸,借着火光看。

    字迹瘦硬,起笔带钩,确实像用钢笔戳出来的。

    他摸出怀表看了眼:"韩七斤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三声短咳。

    顾沉砚开了门,韩七斤裹着一身夜露挤进来,手里捏着半截皮带扣——铜制的,刻着"83"两个小字。

    "南岭老猎户屋后头,"韩七斤声音哑得像砂纸,"有七组脚印,三双胶鞋,四双翻毛皮鞋。"他指了指皮带扣,"这东西卡在石缝里,新断的。"

    苏檀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见过顾沉砚的皮带扣,也是铜的,刻着部队编号。"83"......那是省城卫戍团的代号。

    "他们不是来查账的。"顾沉砚把皮带扣收进铁盒,"是来找空间的。"

    苏檀转身进里屋,摸出翡翠镯。

    空间里,一丛淡紫色的草正抽穗——迷魂草,她前月撒的种子,现在正好用。

    她碾碎草叶,混着后墙的泥土搓成泥团,沿着墙根按了一溜。

    "这草味腥,"她拍了拍手,"灵觉再强的人,凑近了也得犯迷糊。"

    顾沉砚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掌心有层薄茧,磨得苏檀手腕发痒:"后日是集日。"

    "嗯?"

    "李三槐说,村口的老榆树下,明儿会来两个外乡人问路。"他低头帮她理了理碎发,"我带张铁柱他们去北山布套子,你让小满在院门口晒红薯干——越招摇越好。"

    苏檀笑了:"要让他们以为空间在北山?"

    "对。"顾沉砚从怀里摸出颗糖,是供销社买的橘子味,"等他们钻了套子......"他把糖塞进她嘴里,"咱们就收网。"

    后半夜,雾又起了。

    苏檀趴在窗台上,看顾沉砚带着张铁柱几个往北山去,每人肩上都扛着麻绳和竹钉。

    李三槐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怀里抱着杆老猎枪,见她望过来,冲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天快亮时,苏檀听见院外有脚步声。

    她没动,直到那脚步声在院门口停住,接着传来敲梆子的声音——是打更的王伯。

    可王伯打更向来敲两下,这回敲了三下。

    苏檀的心"咯噔"一跳。

    她摸出枕头下的剪刀,刚要下床,就听见顾沉砚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睡吧,小财神。"

    可她睡不着。

    她盯着墙上的影子,听着远处山风卷着雾,突然想起赵春来白天说的"检查组"。

    那些穿蓝布衫的人,此刻是不是正蹲在某个山坳里,盯着青竹沟的灯火?

    第二日晌午,李三槐的哨声突然炸响。

    苏檀端着筛子往外跑,就见村口的老榆树下,赵春来正搓着双手,身后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个戴鸭舌帽,一个戴眼镜,两人的鞋帮上都沾着新鲜的泥。

    "苏知青,"赵春来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两位是县里来的......例行检查。"

    戴眼镜的男人抬了抬眼皮。

    苏檀盯着他的鞋——泥里混着细碎的松针,和北山老松林的土一个颜色。

    她摸了摸腰间的翡翠镯,空间里的灵泉"叮咚"作响。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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