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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转机来临
    连续三日,苏婉儿的绣绷底下压着三份新抄的账册。

    小环端来银耳羹时,见她对着烛火翻一本泛黄的地契,指尖在"万宝斋"三个字上反复摩挲——这是昨日西市布庄的王娘子偷偷塞给她的,说上个月柳氏用这地契押了三十两银子。

    窗台上的铜漏滴得人心慌,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眶,"过目不忘"的技能虽让她过目成诵,可柳氏的暗账像团乱麻,总在关键处断了线头。

    "姑娘,门房说有个卖花担子的婆子送了个匣子。"小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婉儿心头一跳——她素日极少收外客东西。

    接过描金匣子时,匣底压着片梧桐叶,叶脉间夹着半枚碎玉——正是那日在市集被柳氏推搡时,从她袖中滑落的赵顼信物!

    指腹触到玉片的刹那,"洞察人心"技能自动激活,视网膜上腾起淡金色的情绪值:85,是稳若山渊的笃定。

    她迅速扫过四周,确认无人才掀开匣盖,里面躺着张素笺,墨迹未干:"闻卿近日烦忧,若信得过,戌时三刻,西市'云来居'二楼雅间。"

    烛火在笺上投下摇晃的影,苏婉儿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想起那日市集上,赵顼混在布衣商贩里,却有双比琉璃更清透的眼——那时她不过是个被推搡的庶女,他却能从满地菜筐里,看出她藏在袖中的《盐铁论》抄本。

    "小环,你去厨房帮张妈剥莲子。"她将匣子塞进妆奁最底层,又往鬓边插了朵蔫掉的珠花,"我去后园折两枝菊,省得二夫人说我屋子素得寒酸。"

    月上柳梢时,苏婉儿裹着青布斗篷混在晚归的妇人里。

    西市的灯笼次第亮起,她绕着茶棚转了两圈,确认无人尾随,才掀开门帘进了"云来居"。

    二楼雅间的门虚掩着,炭炉的噼啪声里飘来熟悉的沉水香——是那日赵顼身上的味道。

    "苏姑娘。"

    抬眼的瞬间,她险些认不出眼前人。

    赵顼褪去明黄龙纹,着月白直裰坐在茶案后,发间只插了根檀木簪,倒像个清贵的书生。

    阿福站在他身侧,见她进来,微微欠身退到门边,檐角铜铃被风撞响,替他关上了门。

    "陛下..."苏婉儿福身,声音发颤。

    "叫我赵郎便好。"赵顼抬手指了指对面的蒲团,茶盏里浮着碧螺春,"那日在市集,你说'盐铁之利当藏于市,而非锁于库',倒比户部那些老臣说得通透。"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鬓角那朵蔫菊上,"这几日我让阿福查了查苏府的动静——柳氏私吞了苏州织造的二十匹贡缎,又拿你生母的陪嫁田契去万宝斋抵了债。"

    苏婉儿的指尖攥紧了斗篷下摆。

    原来他早就知道,原来她在暗里翻找的线索,他早已在明处铺就。"陛下为何帮我?"话出口才觉唐突,可她实在想不通,天家贵胄,怎会为了个庶女费这许多心。

    赵顼端起茶盏,釉色映得他眼尾微挑:"朕从前在别苑读书,总见宫人们对着金器银器笑,对着真心实意的话哭。"他放下茶盏,茶沫在盏中荡开涟漪,"那日你替卖糖葫芦的老伯解围,说'市井烟火里藏着最真的人心'——朕活了二十三年,头回听见有人把'真心'说得这样轻,又这样重。"

    阿福在门口轻咳一声。

    苏婉儿这才惊觉自己竟听得入了神,耳尖发烫:"陛下...赵郎若愿帮我,明日我便将柳氏的罪证整理齐全。

    只是..."她咬了咬唇,"苏府的护院都是柳氏的人,我怕..."

    "阿福会在卯时三刻前,让京兆府的周捕头在苏府后门候着。"赵顼从袖中取出块羊脂玉牌,"这是朕的私印,你若遇到难处,拿它去任何官衙,都能畅通无阻。"

    玉牌触手温凉,苏婉儿忽然想起生母临终前攥着的碎玉——原来命运早有安排,那些被夺走的,终究要以更贵重的方式还回来。

    回到苏府时,更鼓刚敲过三更。

    她摸黑进了屋子,小环蜷在炭盆边打盹,炉子里的余烬映得妆奁泛着暖光。

    取出柳氏的账册、地契、阿三的供词,她铺开纸,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将所有关键数据、时间、证人名字誊写得工工整整。

    "咚——"

    窗外传来五更梆子声,苏婉儿将最后一页纸塞进檀木匣,又在夹层里放了赵顼给的玉牌。

    月光透过窗纸漏进来,在匣盖上投下枚月牙似的影——就像那日在茶馆,赵顼说"明日"时,眼中亮着的光。

    她吹灭蜡烛躺上床,听见后园的竹枝在风里沙沙作响。

    明日天一亮,她就要带着这匣证据,去见那个说要护她周全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东跨院的窗后,柳氏正捏着截烧了一半的信笺,烛火将她扭曲的脸照得忽明忽暗,而苏若柔躲在屏风后,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有些秘密,从来不是只有一个人知道。

    次日卯时三刻,苏婉儿刚掀开窗纸,便见小环端着铜盆踉跄进来,盆里的水溅湿了裙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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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房里的张妈说,您昨儿收的匣子在井边被人捡着了!"

    她指尖猛地一紧。

    匣子里的证据是昨夜才整理好的,怎会平白出现在井边?

    苏婉儿撩起裙角往井边跑,晨雾里果然见着那只描金匣子半浸在泥水里,锁扣被撬得变形。

    "过目不忘"技能瞬间激活,昨夜匣中物的排列在脑中清晰重现:地契压着账册,供词用生母旧帕包着。

    此刻旧帕却飘在井沿,帕角的并蒂莲绣线被扯断——分明是有人急于翻找,连帕子都顾不上收。

    "谁捡的?"她转身抓住张妈的手腕,那婆子的手像冰锥似的凉。

    "是...是三姑娘的贴身丫鬟小桃。"张妈声音发颤,眼尾的皱纹挤成一团,"她说在井边洗衣时见着匣子浮上来,还说...还说您定是做了亏心事才扔东西。"

    苏婉儿顺着张妈目光望去,穿月白襦裙的苏若柔正从游廊转出来,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脚步轻晃:"姐姐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匣子里装着见不得人的东西?"她指尖挑起湿答答的账册,"呀,这不是苏州织造的贡缎清单?

    姐姐何时管起外院的事了?"

    晨风吹得苏婉儿后颈发凉。

    她早该想到,柳氏昨夜烧的信笺,定是给苏若柔通风报信。

    可她更清楚,这些被泡皱的纸页上,关键数据早已刻进她脑子里——"过目不忘"的技能,从不是只记死物。

    "三妹妹倒是热心。"苏婉儿突然笑了,俯身捡起地上的旧帕,"这帕子是我生母的陪嫁,上面的并蒂莲是她亲手绣的。"她指尖抚过被扯断的绣线,"昨日我怕帕子旧了,特意收在匣底,怎的就到了井边?

    莫不是...有人想偷东西,却连帕子都扯坏了?"

    苏若柔的脸瞬间煞白。

    她望着苏婉儿眼里淬着的光,忽然想起前日在市集,这庶女被推得撞在菜筐上,却还能笑着替卖糖葫芦的老伯解围——那时她只当是装模作样,如今才知,这双眼睛里藏着的,是比刀刃更利的锋芒。

    "阿福!"

    院外传来马蹄声,阿福带着两个皂衣公差大步进来,腰间的铁牌撞出清脆的响:"苏姑娘,陛下让老奴来取东西。"他扫了眼地上的狼藉,目光落在苏婉儿攥着的旧帕上,"老奴替姑娘收着。"

    苏若柔后退半步,撞在廊柱上。

    柳氏从角门跑出来时,正见公差将匣子和帕子收进锦盒,苏婉儿站在晨光里,连被打湿的裙角都透着股清凌凌的劲儿——这哪是从前任人拿捏的庶女,分明是换了副筋骨。

    午后的宜春殿里,炭炉烧得暖烘烘的。

    苏婉儿跪在软垫上,将整理好的证据副本递上:"柳氏私吞贡缎的账册,抵田契的凭证,还有门房周伯的供词,都在这里。"她指尖轻轻划过最后一页,"周伯说,二夫人每月十五都往万宝斋送东西,说是给亡母烧纸,实则是去销赃。"

    赵顼翻着纸页,目光忽然顿住。

    他指着其中一行小字:"这里记着'八月初三,支银五十两与刘媒婆'——刘媒婆是宫里管采选的。"

    苏婉儿喉头发紧。

    那是柳氏截她选秀名额的证据:"我本应在八月十五入宫备选,可二夫人买通刘媒婆,换了三妹妹的庚帖。"她低头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生母临终前说,我额间的朱砂痣是我们母女的记号...可连这点儿念想,她们都要夺。"

    殿外的雪粒子打在窗纸上,赵顼的手指突然覆上来。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玉的温凉,却让她想起市集上那碗被碰翻的茶汤——当时他也是这样,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接住泼溅的热汤。"朕让人查了采选司的档案。"他声音低下来,"你的庚帖确实被换了,上面还盖着苏靖的私印。"

    苏婉儿猛地抬头:"父亲他..."

    "他被柳氏下了迷药。"赵顼将茶盏推到她面前,碧螺春的香气漫上来,"太医院的孙医正说,苏大人房里的安神香掺了曼陀罗。"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你受的委屈,朕替你讨回来。"

    殿角的自鸣钟"当"地响了十二下。

    赵顼从案头取了封泥金信笺,明黄色的云纹里,"御书房伴读"五个字力透纸背:"朕前日翻《盐铁论》,忽然想起你说的'藏富于市'。

    御书房缺个能解经的伴读,你可愿意?"

    苏婉儿的手指轻轻抚过信笺,耳尖通红:"我...我怕做不好。"

    "你做得好。"赵顼笑了,眼角的细纹里泛着暖光,"昨日阿福说你在苏府智斗丫鬟,连周捕头都夸你有韧劲儿。"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的成就系统——"

    "叮——"

    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苏婉儿瞳孔微缩。

    视网膜上浮动着淡金色的字幕:"恭喜宿主完成'助帝分忧'任务,获得高级技能卡'明察秋毫'(可精准捕捉细节,识破伪装,持续升级可洞察人心微末)。"

    "这是?"赵顼挑眉。

    苏婉儿耳尖更红:"是...是我小时候做的梦,总梦见有声音夸我。"她低头盯着信笺,心跳如擂鼓——原来系统不仅是金手指,更是命运的注脚。

    暮色渐沉时,苏婉儿抱着信笺回到苏府。

    东跨院的窗纸透着昏黄的光,隐约能听见柳氏的哭骂:"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现在好了,皇帝要亲自查案..."

    她没再停留,回屋收拾了个小包裹。

    生母的旧帕、赵顼的玉牌、还有系统奖励的技能卡,都被她小心收进匣底。

    月光爬上窗棂时,她最后看了眼这个住了十六年的屋子——明日天一亮,她就要带着新的身份,走进那座红墙黄瓦的宫城。

    宫门前的石狮在晨雾里若隐若现,苏婉儿攥着信笺的手微微发颤。

    她仰头望着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忽然听见门内传来清脆的鸾铃声——那是宫妃的车驾经过,却不知,今日之后,这门里将添一个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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