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中空的竿体内部躺着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小拇指大小的圆柱形物体。
韩佳军戴上手套，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了出来。
他一层层地剥开油纸，最终，一枚小小的缩微胶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找到了！
韩佳军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立刻用加密通讯器联系沈风。
“主任！找到了！找到了！是一份缩微胶卷，藏在一根鱼竿里！”
电话那头沈风：“很好。立刻带回来。另外把那间收藏室里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明白！”
挂断电话，韩佳军看着手中的胶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这一刻起，攻守之势，彻底逆转了。
“工匠”……秦卫国……
你的末日到了！
……
上午九点整。
一辆黑色的轿车和两辆考斯特准时停在了零号办公室总部的门口。
车门打开，以监察部副部长李冠民为首，一行十几人的联合调查组成员鱼贯而下。
李冠民年约五十，国字脸，神情严肃，身上带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
他身后的人，来自纪委、最高检、审计署等多个核心部门，个个都是精兵强将。
这阵仗说是来调查的，不如说是来“接管”的。
陈老和夜莺早已等在门口。
“李部长，欢迎，欢迎啊。”
陈老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
李冠民神情严肃，毫无笑意，仅仅与对方握了手，便直截了当地说：“陈老，我们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我们是奉上级指令前来调查‘方振国案’及其牵涉的一切事宜。希望你们能给予全面的配合。”
这番话语不带丝毫私人感情，充满公事公办的冰冷强硬。
“当然，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陈老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继续说：“调查组的办公室和会议室我们都已准备妥当。沈风同志已经在里面等候你们了。”
李冠民微一点头，不再多言，领着他的人马径直向内走去。
原本的核心指挥中心被临时改造为一间宽敞的会议室。
沈风正独自一人端坐在长会议桌的一端，面前摆着一杯茶水。
他整夜未曾合眼，双眸中布满血丝，但精神状态却出奇地好。
调查组一行人推门而入时，他也仅仅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这种近乎于傲慢无礼的态度让李冠民身后的几位调查组成员立刻皱起眉头。
其中一位来自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处长，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发出一声冷哼：“沈风同志，你的官威可真不小啊。”
沈风没理会这些冷嘲热讽，目光直接穿过众人，看向领头的李冠民。
“李部长，久闻大名。”
李冠民迈步走到会议桌的另一端，与沈风隔着长桌遥遥相望，气势上分毫不让。
“沈主任，彼此彼此。”
两个同样气场强大的男人，视线在半空中交锋。
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紧张。
没人知道两人到底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李冠民率先打破了沉默。
“依据上级的最新决定从这一刻起，‘方振国案’以及由此案衍生出的所有相关案件将由我们联合调查组全权负责。”
“我要求你立刻将所有案件的卷宗，审讯笔录和物证以及相关的所有情报信息全部移交给我们。”
“在调查期间，零号办公室必须停止一切与此案相关的独立行动。同时你本人也必须随时待命，接受调查组的问询。”
这番话无异于一份公开的缴械令，彻底剥夺了沈风的指挥权，将他从案件的负责人变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待查对象”。
这简直就是夺权！
站在沈风身后的夜莺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一双美目中几乎要喷射出怒火。
陈老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变得极为难看。
唯独沈风波澜不惊过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可以。”
他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出乎意料的反应弄得愣住了，就连运筹帷幄的李冠民也不例外。
他们设想过沈风可能会引经据典、据理力争，也可能态度强硬、拒不配合，甚至做好了他会当场发难的准备。
可他们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如此轻易。
这完全不像是他那个“疯子”的行事作风。
事出反常，其中必有蹊跷！
李冠民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感觉自己全力挥出的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他分外憋闷。
“但是，”
沈风的语气突然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讲。”
“我希望以‘专案顾问’的身份全程参与调查组的后续工作。”
“你？”
那位纪委处长又一次没忍住，发出嘲讽的笑声。
“沈主任，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你现在是我们的重点审查对象，还妄想当什么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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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部长，”
沈风完全无视了他，盯着李冠民。
“我的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毕竟这个案子从始至终都是我在负责跟进，论及对案情的了解程度，没有人能超过我。让我担任顾问也能帮助调查组更快地‘查清真相’，难道不是吗？”
他刻意在“查清真相”这四个字上加重，其中蕴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李冠民意味深长看了眼沈风。
“好。”
最终，李冠民还是点了头。
“我同意你的要求。”
他倒很想亲眼看看这只已经被拔掉利爪的猛虎究竟还能耍出什么新的花招。
卷宗、物证、审讯记录……
在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时间里，零号办公室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配合度，将所有与案件相关的资料，整理得井井有条，悉数移交到了联合调查组的手中。
李冠民和他的团队就这样名正言顺地进驻了零号办公室的核心区域。
沈风的权力被完全剥离，他的存在感几乎被抹去。
他现在只是名义上的‘顾问’，权力完全被架空。
调查组给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屋子，他的工作内容就是为每日翻阅报纸，处理些无关紧要的旧文件。
李冠民偶尔会叫他过去，但谈论的总是些已经尘埃落定的旧案细节，完全是走形式的浪费时间。
零号办公室内部，一时间人心浮动，惶惶不安。
所有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无名火。
他们无法理解为何一向以强硬着称的主任这次会选择忍气吞声，做出这样窝囊的退让。
他们想不通，也接受不了。
远在西山深处的秦卫国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慢悠悠地捻着手中的佛珠，脸上露出笑容。
他对自己的手下评价：“说到底，还是欠了些火候。”
“手段再怎么狠辣，不懂得在规则的框架内进行博弈，终究也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罢了。”
……
这天下午，沈风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一份内部派发的《学习资料》。
夜莺面带焦急之色，敲门后快步走了进来。
“主任，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汇报道：“消息已经通过我们掌控的海外媒体渠道发布出去，我保证他们绝对追查不到任何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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