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有些促狭的揶揄他，“巡阅使真是神通广大。”

    霍锡辙听出她的揶揄，也不在意，笑道，“还记得你14岁那年，我风风火火回家来，想跟爹娘说娶你的事。”

    他顿了顿，“那时候才是好季节，吃的更多。等过了年开了春，东西全了我再带你来。”

    白怔怔望着他，眼眶渐渐浮起一层薄雾。

    霍锡辙浑然未觉，仍在絮叨着当年返乡时的见闻——街边摊子蒸腾的热气、焦糖浇在糍粑上的脆响、蜜饯铺子玻璃罐里琥珀色的梅子，末了还指着墙角说："当时我算着日子，想着等你及笄，定要带你把整个河西吃个遍"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回身，发现她睫毛上悬着细碎的水光。

    "怎么哭了？"霍锡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慌慌张张去擦她脸颊，玄色军装的袖口在她脸上蹭出细微的绒毛。

    白芷摇摇头，"没有哭，是天气太冷了。"

    白芷把脸往他掌心埋了埋，声音里裹着北地特有的干冽，"炉子里的烟熏的慌。"

    霍锡辙低低笑了，指尖却缠着她一缕青丝。

    他知道她说了谎，却没去拆穿她，只利落拉起她，“那我们回家去。”

    回家的路上，霍锡辙像想起什么似的问白芷，“三民主义你都听了一个月了，为什么自己不上去讲课？”

    白芷低头攥着衣角，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盖过，“我……讲不好。”

    霍锡辙不赞同的摇头，“我看了你的笔记，见解比我请来讲课的人还深刻，只要你愿意，一定讲的好。”

    其实白芷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讲不好，她只是觉得霍锡辙身份特殊，她如今住在巡阅使府里，她登台讲课，万一被人知道她和霍锡辙的关系，定会给他带来麻烦。

    霍锡辙见她怯生生的，也不急，"等过完了年，我亲自陪你练。"

    白芷过了最热闹的一个年。

    除夕那日，毕恭毕敬的下属与趋炎附劣的盐商把霍府挤得水泄不通。

    霍府门庭若市，副官们把贺礼堆成了小山，盐商们谄媚的笑脸在灯笼下泛着油光。

    霍锡辙却一概推拒，只让下人去打发，言明要他们初一正日子再来。

    众人心中忐忑，不知道是谁惹了这位年轻的巡阅使。

    然而，外人的猜测并不会影响霍锡辙的好心情，他拉着白芷在院子里放鞭炮。

    白芷裹着狐裘把手往回抽，嘴里哀求，“我害怕，别让我点。”

    霍锡辙却不肯放过她，“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炸到你。”

    霍锡辙强拉硬拽着把白芷拽到树前，把香递到她手上，“一会儿点着了，我拉着你跑。”

    看他兴致这样高，白芷也不忍心让他扫兴，颤颤巍巍把香凑过去。

    火星溅起的瞬间，霍锡辙猛地把她打横抱起就跑。

    噼啪声在耳边炸开时，她听见他在笑："看，这不就成了？"

    身后噼里啪啦红纸炸了一地，白芷的一颗心突突的跳，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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