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抬起头，语气不容置疑："如果消息能顺利传达，务必今日就着手行动。"

    三倍的运输增速果然惊动了陈碧茹。?

    她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卫兵直奔军火库，猩红蔻丹在库门铜锁上敲出刺耳声响。"开门！"

    军火库的负责人是大哥留给曾国宇的亲信，刀架脖子也不会听旁人的命令。?

    他纹丝不动，军靴在地面叩出三声脆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夫人，除非有督军的亲笔手令，否则军火库的门栓就是长在我骨头里的。"

    陈碧茹冷笑一声，发髻上的翡翠步摇晃出毒蛇吐信般的寒光。?

    "督军小半年不肯出督军府，怎么，仗就不打了？"

    负责人后背绷成一张弓，喉结滚动却未退半步。?

    "请夫人出示督军手令。"

    陈碧茹没动，她身侧的副官王临安突然掏枪，枪口像条活物般爬上负责人的太阳穴。?

    "兔崽子，找死！"

    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在库房炸开，负责人军装下的脊梁却挺得更直。

    "你毙了我，"他声音像磨断的钢锉，"下一个负责人，照样要验手令。"?

    王副官面皮涨紫，食指暴起青筋。?

    就在扳机即将扣下的刹那，?哐当——?

    军靴碾碎满地月光，曾国宇披着浸透鸦片的呢子大氅，如鬼魅般立在库门阴影里。

    "这是王副官？"?他声线裹着冰碴，"要做本督军的主了？"

    王副官浑身一颤，勃朗宁跌落在地，弹夹滚出老远。?

    “不……属下不敢……”

    曾国宇拾起那支枪，枪管在王副官额头上阴森森地画了个圈，最终抵在陈碧茹心口。

    "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风，"?他枪口缓缓抬高，直指陈碧茹眉心，"要不要试试这枪灵不灵？"

    陈碧茹旗袍领口的盘扣崩开一粒，笑容却更深了。?

    "我一介妇人，不过是尽力为督军分忧。"

    曾国宇大笑，枪口顺势垂落，在青砖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不尽然吧？"?他目光如同军刀出鞘，寒光在陈碧茹咽喉划过，"我这督军的位子让给你，如何？"

    陈碧茹瞳孔骤缩，翡翠步摇叮当乱响。?

    "督军……言重了。"

    曾国宇冷冷看她，忽然举枪，“嘭！”

    王临安应声倒地，额头上开了个血窟窿汩汩冒血，连声呻吟都没发出来。

    曾国宇的枪口还冒着青烟，王临安仰面栽倒，脑浆在青砖上绽开一朵猩红的花。?

    陈碧茹旗袍后背绷出冷汗的沟壑，耳边最后一缕嗡鸣里，她听见自己发髻上的翡翠步摇正在疯狂打颤——那声音，像极了王临安抽搐的指尖划过地面。

    "再有人想私开军火库，"? 曾国宇像踢野狗似的踢了踢地上躺着的王临安，溅起的血浆落在军士锃亮的马靴上，"军法从事！"

    "是！"?

    二十个应声同时撕开夜空，震得军火库顶棚的麻雀轰然惊飞。

    而曾国宇只是对着那支勃朗宁吹了口气，拇指抹过弹膛未干的血迹，头也不回地扔进陈碧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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