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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与童年老师再聚
    大体意思是以安喆同志为书记,其他人包括邵百丽、安以舵、牟童、郑老师等人在内,组建日照县县级党的委员会,近期的任务是发动群众,组织群众,远期任务是逐步建立乡村一级的党支部,领导人民群众推翻日照县内反动阶级的统治,建立日照县辖区内由工农渔各行业组成的劳动人民自己的政权,并配合省内其他地区党组织的行动,坚决勇敢地开展武装斗争,保卫和巩固人民政权。具体人员工作责任安排由安喆同志酌情处理,并上报省委批准。

    海蜇看着信,没有吱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他感觉到自己肩上挑着重担,挑着日照人民的殷切期望,挑着党对自己的无比信任。他接过海蛎子递过来的手帕擦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

    “来,让我们拥抱一下!”

    海蜇他们四人,头对头,两手搭在旁边人的肩上,脸朝下,紧紧抱在一起,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移动,只有开水壶嗤嗤地喷气声,静静地许久许久,他们心里明白,他们作为革命的火种,将要为改变吃人的社会而奋斗一生,他们将要为创建新国家而奋斗一生,包括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是海蛎子先哽咽出声,其他人没有发声,但是身体却都在微微颤抖。是啊,他们在入党的那一刻,右手握拳举起向党旗郑重宣誓的那一刻,他们就义无反顾地投身于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中去。

    “好了,咱们都缓一缓,不是小孩子了嘛!”

    几个人“噗嗤”,都为自己像小孩子般流眼泪害羞地笑了。

    “小舵子你说说,你们在济南怎么入的党?”

    “怎么入的党?我们表现的像钢铁战士呗!”

    “咱别吹牛行不行!”

    “没有吹牛,真的。我们在秦老师的安排下,参加了很多次济南党组织安排的任务。以舵冒险救治了受枪伤的地下***,掩护地下党组织的活动。我给地下党提供活动经费,还筹集很多药品支援江苏一带的红色革命根据地。利用给军阀头子的小孩看病的机会,搜集了很多有关围剿红军的军事情报提供给地下党组织。海蜇你说,我们够不够格成为革命党员?”

    “够!够格!太够格啦!是大英雄嘛!”

    “英雄不敢当,我们尽一份力罢了。”

    “人家哥儿俩真不简单!”

    “海蛎子,你也不简单嘛!”

    “我是说你们,别扯上我。”

    “海蜇,咱们今后应该怎么行动?”

    “你们还记得牟童牟老师吗?”

    “怎么不记得?肯定记得!”

    “他现在也是咱县党委成员,明天咱们去安家村,到我那个旧宅,咱们召开第一次县党委全体会议,会上我把我的一些想法打算告诉你们,商量一下,你们也多出主意多想办法。今后如何在全县扎扎实实地开展党的活动,如何教育对苦难已经麻木的老百姓,如何发动群众让他们成为革命的主力军。”

    “海蜇,海蜇,下楼吃饭啦!”

    有人在喊海蜇他们去吃饭。

    “来啦,马上去!走,不聊了,明天开会再说吧,咱们吃饭去!”

    寒冬的大海,刺骨的冷风在空中咆哮在海洋肆虐,一眼望去,无数的冰块随着海水起起伏伏,无数的冰坨被冷风裹挟着在海面相互挤压相互碰撞,发出令人恐惧的咚咚声,而无数的海鸥俯瞰着海面,迎着凛冽寒风,时而滑翔,时而俯冲,时而驻足冰块,故意戏弄那些在海水中涌动着漂浮着巨石般的海冰。无数的鱼儿在冰冷的海洋里嬉戏觅食寻找心仪的伴侣,无数的帆船不惧酷寒,不惧狂浪,穿梭在海冰的缝隙间,奔向天涯奔向远方。

    海浪带着冰,一层又一层,一波又一波,缓缓地涌向沙滩,海水退回却留下晶莹剔透的冰碴冰凌,细细的黄沙只想与温暖交个知心朋友,可是不请自来的海冰赖在黄沙滩久久不肯离去。岸边的山坡矗立着一排排高大的杨树目睹黄沙反反复复地被海冰碾压,不停地被海冰欺负,内心忿忿不平,哇呀呀,可恶的海冰真真气煞老子也!你个龟孙子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啦?!老子想拔刀相助,老子想替天行道,老子想当黑脸包公,可老子只能仰天长叹,干着急没有办法,谁让老子的脚丫子深深扎在泥土里动弹不得呢?也只能是无奈地挺立在距岸边不远的山坡,摇晃着没有树叶的秃脑袋瓜,以示抗议海冰对黄沙的霸凌。

    安家村村口的老磨盘还在,老杨树下的古石碑还在,破旧的茅草屋还在,那些旧渔网旧渔具破摇橹还在,海蜇家的老宅子还在。与相邻的茅草屋相对比,虽说都是茅草屋,可海蜇家的茅草屋要比邻居家的茅草屋要整洁得多,院墙没有垮塌,大门框黑色油漆仍带着光亮,贴着的对联虽已褪色但是很完整。庭院很大,土坷垃地面,没有种植花草树木或蔬菜,倒是闪着亮光的残雪还覆盖着枯萎的杂草,覆盖着犄角旮旯堆积的木支架,覆盖着没使用的土坯砖等等。有前后院落,柴房杂物房住宅房,大大小小房间也很多,不过全都改做库房,除了存放少量尚未炮制的草药原草外,还存放有各类闲置不用的杂物。石磨子、小舵子还有海蜇与海蛎子,四个人一大早来到海蜇家的老宅子,在前院后院的庭院堂屋侧房打扫卫生,把叠摞在一边的各式旧家具擦拭修理归拢,漏风的窗户再封堵住防止室外冷风灌进屋内,点燃火炉烧水取暖,蜘蛛网给它弄掉,擦拭桌椅板凳做好开会的准备。

    “已经8点多钟,牟老师、郑老师他们也该到了!”

    海蜇撸起袖子看看自己陈旧发黄的手表,又抬头望着门口,心里有些着急。

    “你不用着急,牟老师、郑老师在学校里还有别的事,再等等吧。”

    “来,咱们把党旗挂起来!”

    海蜇自布包里取出印有镰刀锤头的党旗端详着,又看看墙壁:

    “党旗挂在哪里好呢?”

    “挂这里,怎么样?”

    海蛎子指着正墙,她边看着海蜇,想让他认可自己的主意。

    “合适吗?那是挂老辈画像的位置。”

    “怎么不合适?我看行,现在党旗就是咱们的老辈,小舵子你上去挂!”

    海蜇发话了,小舵子便踩着板凳伸手摘掉墙壁挂着的竖条幅毛笔字帖,石磨子摘掉落满尘土的水墨老虎画像,递给海蛎子。

    “这抽屉里有钉子,给砸到墙里。”

    海蜇递给小舵子几颗钉子,又递给他一根木棒。

    “你可把钉子砸正,砸斜了可不行。”

    “我知道,你来看着正不正。”

    小舵子比量着钉子位置的高低,把两根钉子砸进墙里。

    “来,挂旗试试吧!”

    “你们在干什么呐?”

    听到屋门口有人问话,四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朝门口看去。牟老师缩着脖子,头戴破毡帽,棉袄的肩头缝着颜色各不相同的大小补丁,鼻子被冻得通红,嘴里不断喷着一股股白气,棉袄对襟没有系扣,是用麻绳捆绑在腰间,棉裤腿露着灰白色的棉絮,脚上的棉鞋沾满泥土,牟老师的这身土里土气的打扮完全不像是教书先生,郑老师用一条暗红色毛线围脖紧紧包裹住自己的头部,一副眼镜罩在裸露的脸部,如果没有眼镜,不会有人知道他是郑老师。

    “牟老师,看把你给冻的,快到炉子边烤烤火。”

    “我是冰棍做的,抗冻!”

    牟老师两手来回搓着,两脚蹦跶着直跺地。海蛎子顺手拿过一个板凳放在火炉边:

    “别装了,牟老师快坐下烤烤火吧!”

    牟老师借势坐在板凳上,伸出冻得通红的两手靠近火炉取暖。

    “安以舵,安以磨,你们哥俩怎么回日照了?”

    石磨子走到牟老师跟前蹲下,瞪着眼调皮地对牟老师摇摇头:

    “我们肩负重任,不敢有懈怠!”

    “嗯?给我打哑谜?”

    又侧头看着海蜇,脸上表现出有点疑惑又有点惊奇。

    “牟老师,你自己看看吧。”

    海蜇把那封信递给牟童,让他自己看看小舵子石磨子哥俩究竟是怎么回事。牟童接过信,自暗黄色信封里抽出信纸展开面前,仔细看着信里写的内容。渐渐地牟老师脸上呈现出些许激动的表情。

    “乖乖,没想到,你们哥俩已经是在党的人了!怪不得我看见你们手里拿着党旗在摆弄。我刚才还纳闷,你们怎么会有党旗?”

    “先别聊了,挂好党旗再说。”

    党旗的两角各有个布圈,正好挂在钉子上,距离合适,党旗挂得很板正。五个人站在党旗前,注视着党徽默默不语,大家都知道镰刀锤头意味什么,知道鲜红党旗的分量有多重,知道党旗的红色很可能有一天需要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去维护党旗的本色。

    “牟老师、郑老师,咱们几个人一起唱国际歌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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