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和刘徽对视一眼，刘徽一时心塞。
平阳长公主冲刘徽道：“有你父皇亲自出马教人，你乐得轻松。”
那刘徽就不置可否了。刘彻教人，要真按他说的学，将来不定怎么样。
“二姐也不能全把事情推到父皇头上。”刘据作为一个刘徽教出来的孩子，非常认为刘徽还是要亲自教刘允的好。
不是说刘彻教得不好，但刘彻教得人如何可真不一定。刘徽确定满意？
“陛下。”刘徽一时不接话，一阵阵问安的声音传来。
刘彻牵着刘允的手走了进来，刚开始刘允板起小脸跟着刘彻有模有样的学，在看到卫子夫和刘徽、霍去病他们的时候，当下扬起笑容，随之甩开刘彻的手飞扑而来，刘彻……
“陛下。”众人同刘彻见礼，刘彻让刘允甩开的手，压根得不到回应。
倒是刘徽不厚道的莞尔。
刘允跑到卫子夫面前，眼睛闪亮亮的昂头，“祖母。”
不好意思，三个字刘允还不会说，外祖母便只唤了祖母。
卫少儿呢，本就是重男轻女，听说刘徽生了女郎，礼是送了，却是除了送礼外，极少看过刘允。相处更没有了。
今日刘允捉周，她这个正经的祖母也来了，听见刘允唤卫子夫祖母，往前迈一步，陈掌和陈荷眼疾手快将人拦下。
要是卫少儿今日敢在宴会上闹出半点动静，他们陈家全都得完。
想刘允自出生以来都是卫子夫照顾，人小说话不长，只能唤两个字，叫祖母怎么了？刘允是随刘徽姓，就是唤祖母也不是不可以。
何况刘彻多喜欢刘允，看不见吗？人都在未央宫由刘彻启的蒙。敢跟刘彻抢刘允，卫少儿是疯了？
卫少儿注意到陈掌警告的眼神，虽然心中不喜，还是不得不咽下。
“祖母。”卫子夫摸摸刘允的头，不忘理了理刘允的衣裳。平阳长公主凑了过来，刘允嘴甜的又唤起祖母。平阳长公主不禁打趣道：“阿允一声祖母能哄了多少人？”
刘徽眨眼接话道：“姑祖母也是祖母呢。”
平阳长公主侧头和刘徽道：“我可没说不是。”
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瞥过卫少儿一眼。别以为她们没有注意到动静。
霍去病何尝不是。
陈掌和陈荷的动作快，那就不说了。
霍去病警告的目光扫过卫少儿，似在无声的提醒卫少儿，若是她今日敢闹，必让她付出代价。
刘允正要唤刘徽和霍去病，刘彻道：“阿允，该捉周了，到外祖这儿。”
啊！刘允立刻转头朝刘彻走去，刘徽和霍去病……一句话都没说上呢。
刘彻：就是让你们说不上，刚刚笑得不是挺开心的？现在怎么不笑了？
小心眼的皇帝还是很可怕的。
刘彻不管，抱起刘允，指了面前一桌子的东西，“阿允，喜欢什么拿什么。”
桌上摆放各类的东西，玉饰、笔、纸、墨、剑、弓、金银器物，代表不同的意义。
刘徽在一旁补一句道：“不喜欢可以都不要。”
刘彻瞪向刘徽道：“尽胡说。”
捉周要是捉了个空，那像话吗？
刘允没管，叫刘彻放了下去，她开始拿了。
拿一样一边自有人说着吉祥话，到头来，刘允拿一样塞一样到刘彻的怀里，看得人都诧异无比？这算是怎么回事？
“给。”刘允越拿越多，刘彻抱了一个满怀，刘允高兴的吐字，想了想补上，“钱！”
一个字呢，引得平阳长公主道：“这么点大就知道钱了，以后一准跟阿徽一样懂得生财有道。知道钱还往陛下怀里塞，陛下，又是一个为陛下谋划的人。恭喜陛下。”
像不像的，得看人怎么做。
刘允捉个周能记得把东西都给刘彻，可见心里惦记着刘彻这个外祖父。
仔细打量刘彻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的欣喜。
孩童是天真无邪的，纵然是帝王也不会怀疑一个孩子的真心，因而刘允能把捉周的东西都给到刘彻，正好平阳长公主一番话也提醒刘彻，刘徽那些年里也是这般一心一意的为他。到现在其实也还是。却是他……
“阿允是个好孩子。”钱的事，刘彻想到方才来之前有人上折讨钱，刘允听见了不说，还听懂了，得了钱的第一反应还把钱给到刘彻，叫刘彻怎么可能不高兴。
“恭喜父皇。”平阳长公主的话，刘据暗暗叫好，只觉得自家的姑姑就是最大的助力，一番话全说到刘彻的心坎上了，正好还让刘彻想起刘徽的种种好。
整个大汉朝，再也找不出像刘徽一样事事为刘彻尽心的人。
刘彻在此时道：“拟诏，加封永宁郡主食邑两千两百户。”
听得一群人倒抽一口冷气呢，刘彻赏得可真丰厚。
“父皇，无功而赏，多有不妥。不如等将来阿允自己有本事立了功，您再赏。”在所有人都感慨刘允得宠时，刘徽适时的提出不同意见，赏刘允的事在她看来大可不必。
大汉的风气在很多人都无所察觉的情况下，已然变成讨得刘彻欢心从而得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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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成。
真要是人人都争相讨刘彻的欢心，无论刘彻的喜好是对是错，一味奉承，天下得乱。
“父皇的赏赐，不该因为父皇的喜爱，当论其于国有功与否，于民有利与否。阿允生而得以被封为郡主，已然是得天独厚。为正天下风气，也令朝野内外知，想要赏赐，须于国于民有功，否则纵然是皇族血脉，也不该得赏。”换成别人说出阻止的话，得有人不高兴，出自刘徽之口，为的是刘允，刘彻要赏的是刘允，刘徽的态度，让不少臣子敬佩不已。
刘彻听出刘徽的言外之意，是在论他最近的行为，处处都以个人喜好赏赐，再不是论功。
嗯，刘彻盯紧刘徽，刘徽无所畏惧的迎视上，刘彻更明白了，当真如此。
“陛下，长公主所言甚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附和的人会是刘彻身边的人，那一位刘徽举荐入朝，得刘彻重用，在中书省听用的孙胄。
闻附和时，刘徽不由看过去。
孙胄含笑道：“世人皆知陛下爱重未央长公主和冠军侯。永宁郡主刚出生便被册封，今陛下因一时之喜而有意加封食邑，难免让人觉得陛下爱重便能够得利。
“据臣所知，未央公主和冠军所得的封赏，皆是立下战功所得。世人对未央长公主和冠军侯赞不绝口，以未央长公主和冠军侯为榜样。若今日陛下无功赏于永宁郡主，岂不是辱于未央长公主和冠军侯多年付出，又让永宁郡主以为可以蒙父母之荫，从而生出懒怠之心？
“臣观陛下对永宁郡主寄以厚望，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定是希望郡主来日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如此，何不如长公主所言，待来日郡主有功，陛下再以封赏。正好也让天下人知，纵然是陛下最爱重的外孙女，也须立功才可得赏。”
刘彻本来听到刘徽的拒绝不太乐意，孙胄的话一出，道理和刘徽说的差不多。
可不同的人处在不同的位置说出来的话，本就各不一样。
刘彻是不怎么愿意的，听完孙胄的话似是想起了什么，终是低头扫过刘允道：“如此，就等你将来像你父亲母亲那般为国立功再行赏赐。”
“谢父皇，谢陛下。”刘徽和霍去病一道朝刘彻而谢之。
一众人对两人的感观啊，更奇妙更复杂了！
人怎么能活成刘徽和霍去病这样呢？
硬气！
哪怕对上他们的儿女，也希望她将来可以像他们一样的硬气。
有本事立功随便刘彻想怎么赏都成。没有本事的话，她该什么都没有。
卫少儿啊！
当时没有说什么，那是也没有她说话的份。
可是吧，宴散之后，刘彻一走，卫少儿再也忍不住，“你是不是疯了？皇上给的赏赐也不要。”
陈荷和陈掌都慢了半拍，一时不察让卫少儿把话说出来了。
霍去病站了起来，陈荷忙道：“长公主恕罪，母亲是糊涂了。”
“糊涂了往后就让她在府上休息，别再出来。”话是霍去病说的。
卫少儿在此时更激动的斥道：“霍去病，你还让他们把我困起来，困死了？”
霍去病眉眼中尽是冷意，骤然问：“母亲可知当年郑家是何下场？”
郑家，什么郑家？
卫少儿不可能不知道郑家。
“陛下对霍家也是一样的态度。若有不遵者，杀。”霍去病在此时又道出。刘彻对霍家的态度如此，那对卫少儿的态度呢？
刘徽起身在霍去病的身后道：“姨母想试试？不必表哥动手。我来。”
顾念骨肉亲情的他们却让卫少儿拿捏住？
那就不顾了吧！
卫少儿整个人止不住的发颤。求救的望向陈掌和陈荷，两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似是全然不在意刘徽和霍去病要如何的对付她。
刘徽越过霍去病走到卫少儿的面前，神情晦暗不明，眼神却透着冰冷的道：“看，你仗着我们势耀武扬威，转头又要对我们指手划脚，所有人都烦透了你。你真以为我们不会对你如何？不过是因为我们还忍着。若我们不想忍，更不愿意让你的愚蠢一再拖累我们，在以后或许有人可能让我们全都陪着你一起死，我们有无数办法解决你。”
卫少儿的身子抖了抖，第一次她感受到刘徽身上的压迫。
“送姨母回府休息。从今往后就不要再让姨母出来了，除非想让我们所有人都让她害死。”姻亲关系，一个不慎全给牵连上了，那么所有人都讨不了好。
刘徽转向陈掌阴冷的道：“这是命令，不是商量。你应该能够做好。”
陈掌不曾犹豫垂拱道：“公主放心，臣会安排妥当，绝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再发生，刘徽要亲自出手解决人了。
陈掌不怕卫少儿出事，毕竟儿女长成，女儿尤其的有出息，他们陈氏一门振兴有望。
至于此，谁要是敢挡陈家的路，让陈家不好过，陈掌第一个不答应。
卫少儿的脑子，只看到刘徽推了刘彻给刘允的赏赐，根本闹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还要对刘徽指手画脚，那不是纯纯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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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卫少儿感觉到所谓的大势已去，想要挣扎呐喊，刘徽一个眼神朝陈掌扫过去，陈掌一个手起刀落，将卫少儿打昏过去。
“长公主，臣先行告退。”陈掌将人扶住，果断的把人带走。再不带走，怕是要出大事。
陈荷本也想走，刘徽道：“阿荷等一等。”
便是有话要跟陈荷说。
陈荷答应下。
刘徽挥手让陈掌走，随后走到陈荷的耳边一阵低语，陈荷神色不变。等刘徽讲完，陈荷才征询的望向刘徽道：“臣告退？”
得了刘徽点头，陈荷便退了出去。
刘徽那儿呢，转头和霍去病道：“表哥和姨母之间不管闹成何种模样，有些话表哥都说不得。如同郑家的事由我们来解决，而不是舅舅。父皇就算对外宣称不在意，他也绝不会不在意。”
旁边抱着睡得正香的刘允的卫子夫也不认同的道：“父母之恩若都能弃，便是不孝。去病，你可不能糊涂。”
真要是霍去病敢那么做，一定会引起刘彻的不满，为一个卫少儿闹到那样的地步，不值。
卫子夫眼中闪过坚定道：“真到那一步，还有我。你们都不许胡来。”
纵着宠着，处处护着，反而给自己整出一个祸害，谁能受得了。
卫少儿计较霍去病和刘徽对她的态度，道他们同她不亲近。
她也不想想自己在霍去病和刘徽年少时同他们有多亲近。
多年来，两人该有的礼数从来不缺，该备的礼从来不少。她不知足的想要更多，对朝堂上的事都敢胡说八道，那往后怕是连刘彻都得敢骂上了。
刘徽和霍去病察觉出卫少儿的心思，不曾犹豫，当下他们便准备出手管束。
如果杀人才能解决问题，不见得他们不会动这个手。
站在卫子夫的立场，与其让他们动手为人诟病，让刘彻不喜，不如让她来。
“母亲不可冲动，还有陈掌和阿荷，他们比我们受到的影响更大，他们会处理好的。”真要想对付卫少儿，用不着他们出手，一个陈掌足矣。刘徽看了看刘允，不由心下一软，她想让刘允能够更自在些。
刘允周岁过后，小嘴皮子以肉眼可见的越发利落，一句接一句的话嘣出来，再不是几个字几个字的说了。
刘徽想起那些个童年的玩具，给刘允整出了木制的玩具刀，嗯，刘允拿在手上，不重不轻，正好符合她的小手，“娘亲，这是什么刀？”
上辈子的梗让刘徽蠢蠢欲动，笑眯了眼的刘徽冲刘允道：“萝卜刀。”
刘允一愣，要学说起萝卜刀的，话到嘴边就跟念咒似的，刘徽仰天大笑。
“阿允，我们不着急，来，萝卜。”刘徽教起人来。
刘允为自己刚刚说不出三个字而懊恼，刘徽笑，那只能让她笑了。
笑得不行的刘徽努力控制住笑的继续教她，刘允学道：“萝卜。”
刘徽忍着笑道：“刀。”
“刀！”刘允是鹦鹉学舌，继续的跟着学。
刘徽眼泪都快笑出来的道：“萝卜刀。”
然后，刘允又跟刚刚一样，不断想说出萝卜刀三个字，愣是说不出来，刘允？
刘徽更笑开了，笑归笑，刘徽还哄刘允道：“没事，不就是一时说不上来，咱们再学。”
教刘允分开的说萝卜和刀，合在一起就是说不出来，可把刘允急坏了，一个劲儿的跺起脚。某个当娘的看得更可乐了。
“别急，我们阿允还小，舌头不听使唤很正常。多练练就会好了，莫急。”刘徽那脸上的笑意不曾减少，看在刘允的眼里，感觉刘徽像是在笑话她，可是又好像不是！
好在，萝卜刀三个字刘允终于说出来了，刘徽开始教刘允玩了。
这是一把玩具刀呢，两边都可以出刀，很是好看的呢。
刘徽一按，出刀，再一按，收回，还能后面出刀。看得刘允直拍手叫好。
“你爹爹给你做的。”刘徽把孩子逗得差不多，不能把霍去病的功劳昧下的呢。那么辛苦做成。
“谢谢爹爹。”刘允握住看起普通的木刀，想到其中的机关，刚刚玩得多好，哎哟，那可真是不容易。
一旁的霍去病看着刘徽逗刘允，脸上都是笑容。至于刘允的道谢，霍去病点点头，仅此而已。
“娘亲，那些漫画书我都看完了，我还要。”刘允高兴归高兴，来此的另一个目的她没有忘记。
“自己去拿。”刘徽挥手让刘允去取，“看完的放回原位，记得？”
刘允忙不迭的点头，拿好了书同刘徽和霍去病道：“爹爹，娘亲，我玩去了。”
刘徽挥手。毕竟一个一岁多的小朋友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有刘允的日子，为刘徽的生活平添了几分乐趣。
刘彻说好的给刘允启蒙，有刘徽的预言在先，道他撑不住多久，别说，他撑下来了。
虽然撑着也不容易。
好在刘允是真聪明，年纪虽小，凡是刘彻教过的，过目不忘。
刘徽那儿虽然是跟刘彻说不着急教刘允读书，可是每日和刘允相处中，玩归玩，一边玩也一边让刘允把当天学的知识牢记在心，学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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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允在刘彻那儿背熟了，到刘徽这儿再一疏通，小小年纪，能背下好些书。
随日子流逝，在刘彻庇护下，都知道刘彻最宠那么一个外孙女，比起当年宠霍去病和刘徽时不遑多让，以至于刘允在宫里那是横着走。
她性子本来也霸道，在刘彻的纵容下，真是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而她还是一个好奇宝宝，喜欢问十万个为什么。
刘徽和霍去病在宫里的时候，有问是必答的。就算他们答不出来，也会想方设法为她找到答案，等刘徽和霍去病不在时，苦了伺候的人了，连带着刘彻也一样。
比如刘允会问为何日起日落？白日为何看不见星星？星星是会发光的吗？
再有，水为何要往低处流？
一年四季不同的时节开不同的花？为何卫子夫椒房殿里的花又能四季常开？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代表刘允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因为刘徽和霍去病有问必答，等两人出城往果园去，刘允再跟人提问，得到的答案不知真假，更不知道是否准确，因着那些人都是哄孩子的语气，让刘允很是懊恼。
一向不忍的刘允跟刘彻告状了，“祖祖，他们都哄我骗我，以为我是小孩子就什么都不懂。娘亲说，拿我当孩子哄的人都是坏人。我不喜欢坏人。祖祖给我换。”
刘允在求知的道路上，因刘徽端正态度的对待，那是完全容不得别人欺骗她。
此时气愤的一口气说出一大串的话，让刘彻听乐了。
“换换换，那你想要换什么人？”刘彻也知道刘允喜欢问问题，好些刁钻的问题问出来，刘彻全然招架不住，开始让身边的人帮忙解答。
可是，术业有专攻，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所有事。
刘允是见着什么问什么，让人连提前准备都没有机会。
“要跟娘亲和爹爹一样都懂的，就算不懂也会带阿允去找答案的人。”刘允是有要求的，要求还挺高。
刘彻无奈道：“外祖也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如同你娘亲和爹爹一样聪明，满天下只有他们两个，寻不着第三个。”
听出来是对霍去病和刘徽的肯定和夸赞，刘允也意识到了，纠结小一会儿道：“那就差一点的。”
刘彻乐了，退而求其次呢！
“祖祖，差一点都没有吗？那祖祖为何不寻那些聪明些的人？娘亲分明说过，大汉人才众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祖祖怎么尽用蠢人？”来自儿童的困惑是最扎人心的，扎得人一阵阵生痛。刘彻扫过面前的臣子，都是蠢人吗？不是吧。
刘彻的视线谁察觉不到，本以为刘允一个孩子，她有再多问题也不至于难得住人。
结果是那么些人啊，无一例外，全让刘允嫌弃上了。
偏刘彻对于刘允的嫌弃十分认同。
真因为刘允一个孩子丢了官，脸是真丢大了！
刘允可不管，“祖祖说过的，阿允的问题一定有人答出来。阿允不要被人当傻子一样的戏弄。”
刘彻在此时目光一凛问：“是谁方才戏弄永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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