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不必拘礼。”沈晓婉的声音轻柔,隐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出身商贾之家,以往鲜少在人前露面,如今成为太子良娣,骤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不免有些局促。
她下意识地握紧姐姐凤倾城的手,仿佛要从她那儿汲取些许力量。
“别紧张,以后慢慢就习惯了。”凤倾城在桌下轻柔地捏了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
贝玛觉蒙看着对面安静坐着、眉目恬淡的凤倾城。她既未刻意去攀附那些皇亲国戚,也不觉得拘束。她仿佛一个人自成风景。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知为何她心中对这个女人更是恼恨不已。
贝玛觉蒙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修长漂亮的指甲,心中暗自盘算:到底要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把药给......
这一次,贝玛觉蒙没有像上次那样和凤倾城争锋相对,只是默然凝视,脑中一直在飞快的转着。
凤倾城并未理会她的打量,细心地为沈晓婉布菜,“你尝尝这个,我刚试过,味道还不错。”
说着,为晓婉舀了一勺三鲜汤。
“好,姐姐你也吃,不用总是照顾我。”
赵怡然望着她们姐妹之间的温情,不禁流露出羡慕之色,“凤姑娘对妹妹这般体贴,真叫人羡慕。我家中只有一个兄长,从未体会过有姐姐疼惜的滋味。今日见你们这般,倒有些眼热了。”
安乐郡主也随之附和:“是啊,我虽有两个姐姐,可她们出嫁后便各自忙碌,除了逢年过节才能碰到,再难像你们这般亲近。沈良娣有凤姑娘这样的姐姐,真是好福气。”
沈晓婉听在耳中,眼圈微微发红,望向凤倾城,轻声道:“是姐姐一直疼惜我……从小到大,都是她在护着我。若没有姐姐,便没有今日的我。”
话音未落,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涩掠过心头——这份温暖,终究是她自己辜负了。如果她一直听姐姐的话,这一生或许真的能无忧无虑……可惜,她走错了路,还回不了头那种。
贝玛觉蒙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凤倾城的衣饰。
该如何才能近她的身?
宴席过半,贝玛觉蒙忽然斟满一杯酒,起身走向凤倾城。
“凤姑娘,那日是我没弄清状况便出口伤人,事后回想起来,心中甚是不安。对不起,今日特以此杯向你赔罪,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罢,她仰首将酒一饮而尽。
凤倾城抬眼望去,目光清亮如水,静静端详着这位美丽的吐蕃公主:
她这是想灌醉自己?好让自己出丑?还是另有图谋?
“公主言重了,那日我亦有不是。若早知是公主,或许不会将事情闹到都察院,损了公主清誉。公主能如此大度,倾城感激不尽。我也敬您一杯,愿你我从此冰释前嫌,和睦相处。”
她自行斟酒,举杯与贝玛觉蒙轻轻一碰,随后饮尽。
贝玛觉蒙嫣然一笑,“凤姑娘大气,你这朋友,我交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伸手朝沈晓婉的腹部探去——
“沈良娣,不知你腹中是男是女?”
凤倾城心头一紧:‘她想做什么?莫非要对晓婉下手?’
这女人心肠歹毒,总有一天,自己要想办法好好收拾她。
“公主,是男是女,待良娣分娩之时自会揭晓。”凤倾城迅速握住对方纤细的手腕。
贝玛觉蒙猝不及防,被她握得生疼,猛地一挣,尖锐的指甲划过凤倾城手背,顿时现出一道血痕。
席间几人见情形不对,忙上前打圆场。
“公主有所不知,我们大齐民间有一种说法,胎儿在腹中时尤为娇贵,经不起念叨……凤姑娘并非有意阻拦,只是怕您冲撞了她的小外甥。”安平郡主温声解释。
“正是如此!哎呀,倾城,你的手受伤了,要不要紧?”赵怡然失声惊呼。
十二公主静坐一旁,冷眼相看,既未出声解围,也不似往日那般冷语相讥。
她依旧很讨厌凤倾城,可母妃再三叮嘱,不可再与之交恶。
如今的凤倾城今非昔比,她不仅与谢知遥交往甚密,其妹又是太子良娣,说不定日后,她与母妃还需仰仗太子鼻息。
她再不能如从前那般任性而为了。
齐毓梵自凤倾城入席后便一语未发。
她明年开春便要成婚,嫁的是父王看重的一个后生,那人愿入赘永乐王府。
自苏朔去往汝南任职,她给他去了好几封信,却仿若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那日她邀凤倾城同去探望苏朔,她在望他,而他却在看凤倾城。
当她放下一切矜持向苏朔表白,却遭他拒绝。她原以为苏朔会等到他想等的人。
可那人如今却与谢知遥出双入对。
苏朔,你这般付出,值得吗?
沈晓婉见姐姐手背沁出血珠,忽以帕掩口,作出呕吐之状。
凤倾城立即起身为她抚背顺气。
“姐姐,您陪我回去可好?我感觉有些不适……”沈晓婉不擅周旋、不懂心计,但她至少能将姐姐直接带离这是非之地。
赵怡然也看向凤倾城手背的血痕,开口道:“是啊,你陪沈良娣回去吧,她有孕在身,今日你就多陪陪她。”
凤倾城瞥了贝玛觉蒙一眼,终是点头:“好,我陪你先回幽芷院歇息。”
“诸位慢用。”沈晓婉轻声告辞,携凤倾城与侍女一行人离去。
席间气氛因这一段插曲稍显凝滞。
片刻后,见凤倾城已走的不见踪影,贝玛觉蒙起身一礼:“各位慢用,我有些不胜酒力,容我离席出去走走。”
赵怡然几人面面相觑,眼见席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剩下寥寥无几,不禁有些无趣。
安乐郡主见状,开口提议道:“不如我们也出去走走,一直坐在这儿确实有些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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