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定远和赵琴站在客厅茶几前,活像犯了错的小学生。
而对面沙发上,澜烈坐在正中的位置,常年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不笑时,更显威严。
那双眼像淬了毒一般,紧紧盯着姜家夫妻。
他们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赵琴心下惶恐,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谁能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这些都是什么人??
她余光偷瞄着客厅内的情况,这些人跟站岗似的,从门口一路到客厅,每两个人中间最多隔着一米。
还统一着黑色西装,寸头,他们双手置于小腹,瞧着跟保镖似的。
难不成……
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这是什么大人物来他们家做客??
要不然真的很难解释谁出门带这么多保镖,跟抄家似的。
抄家!!
赵琴瞬间解锁一个关键词!
不会真是来抄家的吧??
瞧这人,来者不善啊!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可为什么呢,他们家也没得罪谁吧?
还是说……姜定远?!
她偏头看向身旁的人,扯了扯他的衣摆,到底什么情况,他倒是说句话啊!
姜定远拍开她的手,使了个眼色后,才笑看向对面的人,“澜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给您赔个不是。”
他一脸恭顺讨好。
澜烈压根没搭理他,屋内陷入短暂静默,自觉尴尬的他又开始找话题,“澜先生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人?”
还是没人应。
姜定远背脊生寒,心中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海叔端来一杯茶,“先生。”
澜烈接过,喝了一口,皱眉。
难喝。
他把茶杯放到桌上,看向姜定远的眼中越发厌恶,“年初我跟你通过电话,还记得么?”
姜定远忙点头,“记得!您的吩咐我牢记于心!”
“既然牢记于心,那你倒是跟我解释下,你是怎么对小九的?”
赵琴内心警铃大作。
小九不就是姜离???
难不成眼前这人是专程为姜离来的?!
可这人一看就气度不凡,姜离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人!!
姜定远一脸惶恐,“澜先生,我都是按照您的嘱托……”
“我的嘱托?”
澜烈周身气温骤降,“阿海,看来他记性不怎么好,帮他回忆回忆。”
“是。”
海叔抬起的手指下压,上来两个黑衣男人,他们一左一右押住姜定远。
又上来一个人,他手中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棒,没有给姜定远任何准备的时间,一棍棒重重砸在他腘窝(膝盖后面凹陷的地方)处。
姜定远吃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身后的人举起棍棒,作势就要往他背上砸去,赵琴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就要动手了??!
她捂住嘴,险些尖叫出声。
也太残暴了!!
姜定远抬眸看见那根棍棒,心里直发怵,他慌的不行,“澜……澜先生!我记得,我都记得!您说要我善待姜离……”
澜烈抬手,身后的人立马止住动作。
棍棒被收回,姜定远松了口气。
回眸,对上澜烈冷沉的视线,他心又悬起来,“澜先生……”
出口时声音发颤。
澜烈沉声,“既然都记得,那你是怎么做的?”
姜定远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做的??
姜离刚来姜家,他怀疑她的身世,又重新做dna鉴定。
后来他虽然顾及澜烈当时的嘱托,但看姜离在姜家受气,澜烈也没出来撑腰,他便以为是他会错意。
也许……澜烈让他善待的另有其人,而非姜离。
毕竟她在乡野长大,哪会认识澜烈这样响当当的人物?
更别说澜烈还替她撑腰!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所以一来二去,他便越发坚定这样的想法。
不过……
虽说他刚开始对姜离不怎么好,但后来,应该还可以吧?
好像也没那么糟!
他顿时心安不少。
“澜先生,姜离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薄待她?”
澜烈皱眉。
姜定远好似完全没察觉,继续道:“她的零花都是家里最多的,足足一百多万!”
“更别说我还给她办认亲宴,升学宴,我怎么可能对她不好?”
澜烈眉头皱得越发深。
要不是姜家最合适,当初真该重新物色个人选。
这什么破落户,一百万的零花就激动成这样。
小九名下的那些产业,每个月的进账加起来都是一百万的好几十倍吧?
姜家……穷。
他目光如冬日寒冰,冷得渗人,“姜定远,且不说零花,就只说说这所谓的认亲宴,升学宴。”
“难道不是为你沽名钓誉,结交人脉办的?这其中,你好处大了去,少用小九背名!”
姜定远:冤!
他承认,办宴会是有这些目的。
可刚开始,他也没想办认亲宴啊!
是傅铮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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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好,他里外不是人。
合着横竖都是错呗!
澜烈可不管他冤不冤,什么时候衡量对一个人好的标准是办宴会了?
生意人都知道,宴会场,各行大佬云集,最容易结交人脉。
明明是在利己,却冠冕堂皇的说是对小九好。
他是上了年纪,又不是老糊涂,可不会被他三言两语糊弄!
姜定远仍被人压着跪在地上。
澜烈继续说着,“刨开这些,就说说平常,你纵容妻子,还有你养的那个杂碎刁难小九,这些,我们该好好算算账!”
赵琴愣住,杂……杂碎??
他说的是婉儿?
是了,姜家除了他们,哪还有其他人?
她抬眸看了澜烈一眼,又默默低下头。
换作平时,谁要是敢说她女儿是杂碎,她早开始理论了。
可今天不同。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人非同一般。
真要理论,只怕没好下场。
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好。
姜定远眼中全是对澜烈的恐惧。
算账!
澜烈是混黑的!
黑,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黑!
跟他算账,他今天不死也得残……
姜定远那个心塞的哦!
要是姜离在就好了,他们毕竟是父女,有她在,至少能帮忙说两句话。
可现在,他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实名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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