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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谁敢暗算朕的女儿
    养心殿东暖阁,灯火彻夜未熄。

    乾隆立在御案前,手边摊着三份折子:

    第一份,兵部昨日才送来的“北疆押运冬衣折损清单”;

    第二份,太医院呈的“固伦和硕公主惊悸失语脉案”;

    第三份,粘杆处密折——折皮上还沾着雪沫,封蜡处赫然是一枚朱红小印:

    “血杏”。

    那是乾隆自己与杏影约定的暗号:唯有事关她生死,才准动用。

    血杏印旁,只写了一行小字——

    “杀局,源自京中。”

    乾隆的指节在案上叩得咯咯作响,像冰层底下裂开的闷雷。李玉躬身侍立,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

    “李玉。”

    “奴才在。”

    “去,把粘杆处今夜当值的统领头颅给朕提来。”

    李玉膝盖一软,几乎跪倒:“皇上——”

    “朕的女儿在死人堆里爬出来,他们却只给朕一句‘源自京中’?”

    乾隆抬眼,眸色深得像两口井,“朕要的是名字、是舌头、是幕后那只手!若拿不出来,就让他们统统去北疆雪地里跪着,跪到想出来为止!”

    李玉再不敢劝,连滚带爬退出殿门。

    暖阁里只剩风声拍窗。乾隆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那痛从十年前永琪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就有了,后来欣荣离京,又深一分;如今杏影生死一线,旧伤像被重新撕开,汩汩淌血。

    案旁,一只鎏金小手炉静静燃着,炉盖镂的是五瓣杏花——那是皇后亲手改的图样。

    炉中炭火“啪”地炸出一粒火星,映得炉壁上的杏花忽明忽暗,像雪夜里最后一点不肯熄的胭脂。

    ……

    子时二刻,东华门外,一顶青布小轿无声落地。

    轿帘掀起,下来一个身披灰貂斗篷的老者,须发皆白,却脊背笔直。

    守门侍卫刚要喝问,老者抬手亮出一块乌木令牌——正面是“和硕”二字,背面却嵌着半枚残缺的凤羽金箔。

    侍卫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老者目不斜视,径直入宫。

    他去的方向,不是养心殿,而是——坤宁宫。

    ……

    坤宁宫寝殿,药香与檀香缠在一处,浓得化不开。

    皇后倚在榻上,面色雪白,唇上却点了一抹胭脂,是宫女怕她病容惊了圣驾才偷偷涂的。

    听见脚步声,她抬眼,哑声唤:“……阿玛?”

    来者正是她的生父——已致仕多年的领侍卫内大臣、一等公钮祜禄·凌柱。

    凌柱解下斗篷,露出里面一袭素服,腰间悬着的,赫然是一只半旧的杏木雕花筒,与杏影那只一模一样。

    “皇上要杀人,”凌柱低声道,“可他杀不完。”

    皇后指尖一颤:“您……查到什么?”

    凌柱从袖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纸上以炭条草草画着一幅舆图:京师、科尔沁、归化城,三地之间,用朱笔连成一只张开的蛛网。

    蛛网正中,写着一个名字——

    “鄂尔多斯。”

    皇后瞳孔骤缩。

    那是先帝雍正爷留给乾隆的辅政大臣,世袭一等襄勤公,现任议政大臣、兼内务府总管。

    更要命的是——

    鄂尔多斯的侄孙女,正是乾隆新近册封的豫嫔。

    “证据呢?”皇后声音压得极低。

    凌柱指了指舆图右下角,那里有一枚暗红的指印,像是以血为押。

    “今夜,鄂尔多斯府中死了一个马夫。死前,他手里攥着半枚淬毒箭头——与北疆刺客所用,同炉所出。箭头背后,刻着内务府兵仗局的暗记。”

    皇后闭上眼,仿佛看见雪地里乌兰替杏影挡箭的那一幕。

    再睁眼时,她眸中已是一片死寂的冷。

    “阿玛,我要他偿命。”

    凌柱却摇头:“光一个鄂尔多斯,织不起这张网。背后还有人。”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轻轻放在皇后枕边——

    那是一截断弦,弦丝泛着乌青,像淬了冰。

    “这是从刺客所用短弩上拆下的。弦丝乃‘玄蛟筋’所制,天下只有两处能产:

    一在滇南大理段氏,一在……琉球。”

    皇后指尖抚过断弦,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原来,他们连海上的风都借来了。”

    ……

    寅时,养心殿。

    乾隆尚未就寝,案上多了一只鎏金小盒。

    盒里整整齐齐码着三样东西:

    一枚淬毒箭头、一截玄蛟筋断弦、还有半张被火烧焦的羊皮。

    羊皮上隐约可见“火器营调拨”四字,落款却只剩一个“永”字最后一勾,像一柄弯刀。

    乾隆盯着那“永”字残笔,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

    “皇阿玛,儿臣愿往西北,为妹妹开路。”

    那是永琪战死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乾隆的指尖微微发抖。

    李玉跪在一旁,低声禀报:“皇上,鄂尔泰府外,已暗伏血滴子。”

    乾隆却像没听见,只喃喃道:

    “永琪……永琪的笔迹……”

    他霍然转身,眼底血丝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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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旨——”

    “封宫!自今日起,紫禁城内只进不出!”

    “再传讷亲、傅恒、海兰察,即刻入宫!”

    “朕要他们在天亮之前,把这只网,连根拽出来!”

    ……

    天将破晓。

    坤宁宫的小佛堂里,皇后一袭素衣,跪在蒲团上。

    她面前,供着一尊小小的送子观音。

    观音像前,摆着那只杏木雕花筒。

    皇后拈了三炷香,轻声道:

    “若天地有灵,便让幕后那只手,自己伸出来。”

    话音未落,窗外一声惊雷。

    春雷本不该在这时节响,却震得瓦檐上的残雪簌簌而落。

    雪沫飞进佛堂,落在观音像的指尖,像一滴未化的泪。

    与此同时,慈宁宫。

    宪鹏捻着佛珠,听完了暗卫的汇报,长长叹了口气。

    “皇帝到底年轻。

    他以为封了宫,就能关住风声?

    却不知——

    风,从来都是从宫里吹出去的。”

    她睁开眼,眸色深得像两口枯井。

    “去,告诉豫嫔——

    她若想活,便在天亮之前,把鄂尔泰的舌头,给哀家割下来。”

    ……

    卯时正,东华门外,又一顶小轿落地。

    轿帘掀开,下来的却是本该“卧病在床”的杏影。

    她披着一件火红狐裘,脸色苍白得像雪,眼底却燃着两簇幽火。

    她手里,握着那只杏木雕花筒。

    筒里,塞着一张新写的字条:

    “我要回北疆。

    这一次,换我做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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