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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 诡门初启命运抉择
    诡门初启命运抉择

    血雨砸在傩面上发出噼啪轻响,白小芩望着脚下不断扩大的裂缝,耳中催命钟的嗡鸣几乎要震碎耳膜。

    她能感觉到脸上的傩面又裂开一道细纹,像是被无形的手生生掰开——这是她第三次强行召唤护灵符咒的代价。

    "抓紧纸鸢骨!"墨十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半张脸已经泛起纸纹,右手结出复杂的印诀,十数张黄纸"唰"地窜入空中,在众人头顶织成一张金纹纸网。

    黑雾从裂缝里翻涌而出时,纸网立刻腾起幽蓝火焰,将那些带着腐臭味的气团灼成青烟。

    陆九溟抓着纸鸢竹骨的手渗出冷汗。

    他能听见地底传来无数生魂的呜咽,那些被活埋在阵里的冤魂正顺着血河往上爬,指甲刮擦岩石的声响让他后颈发寒。

    更让他心悸的是掌心符印,此刻正像块烧红的炭,在血肉里烙出"阴天子"三个血字。

    "青竹姐!"沈青桃突然拽了拽身侧女子的衣袖,她怀里的药囊被黑雾腐蚀出几个破洞,"这雾里有尸毒,我带的辟毒丹快用完了!"

    沈青竹的指尖在腰间药囊上连点,三枚青绿色药丸弹入各人手中:"含在舌下,只能撑半柱香。"她抬头时,目光正好撞进陆九溟沉如深潭的眼底——那是他用听骨术时特有的专注,耳尖微微发颤,像是在捕捉某种常人听不见的频率。

    "崔婆婆!"陆九溟突然扯开嗓子,"您之前说阵眼开十二道会怎样?"

    "诡门吞活人。"崔婆婆靠在纸鸢竹架上,镇灵玉在她掌心泛着幽光。

    这老妇人的白发此刻全成了灰,眼尾的皱纹里渗出黑血——她在用命镇着阵法的能量波动,"每道阵眼对应地脉一处裂隙。

    开全十二道,这荒原会变成阴司入口。"

    话音未落,地面又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血河中央那道血柱骤然拔高,九旒冕身影的轮廓愈发清晰,它抬起的手掌里,竟攥着半截正在渗血的青铜钟。

    "催命钟要响第十二下了!"白小芩的傩面"咔"地裂开第三道纹,她能看见钟身上刻满了生魂的脸,每道裂痕里都有血珠渗出,"九溟,我们必须——"

    "找阵眼!"陆九溟打断她,掌心符印的灼烧感突然变成刺痛,像是有根细针扎进骨缝。

    他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浮起一层淡青色——这是听骨术的最高境界,能"听"到万物里的气脉流动。

    在他的感知里,整个荒原的地脉正像被扯断的琴弦般震颤。

    血河是主脉,祭坛是节点,而所有震颤的源头他猛地转头看向祭坛底座。

    那里嵌着块巴掌大的黑曜石,表面的纹路与掌心符印如出一辙。

    "那石头!"陆九溟指向祭坛,"摧毁它就能断阵眼!"

    "做梦!"

    阴恻恻的冷笑从头顶炸开。

    红袍使者不知何时跃到纸鸢上方,阴阳剪在血雨中划出赤练般的光痕,数十道血影傀儡从剪刃里钻出来,张牙舞爪扑向众人。

    "小芩!"陆九溟吼了一声。

    白小芩立刻咬破舌尖,鲜血溅在傩面裂缝处,原本青黑的傩面瞬间泛起赤金纹路。

    她双手结出"驱疫"印,身后浮现出半透明的傩神虚影,持着桃木剑迎向血影傀儡。

    "十三!"墨十三的回应是抽出腰间的纸鸢线,那线在他指尖绕了三绕,突然"砰"地炸开成百张金纸。

    纸人化作甲士模样,举着纸盾挡在白小芩身侧。

    沈青竹的手按在腰间的柳叶刀上,却又顿住——她瞥见沈青桃正攥着那把削苹果的小刀,刀尖挑着张画满朱砂符的纸。"姐,我去!"青桃不等她开口,就踩着纸人甲士的肩膀跃了出去。

    "青桃!"沈青竹想追,却被墨十三的纸盾拦住。

    她只能撒出最后一把药粉,绿色屏障里,血影傀儡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陆九溟趁着这个空当,踩着纸鸢竹骨往下跳。

    风灌进他的衣领,他能清晰看见黑曜石表面流转的血光——那是连接十二道阵眼的枢纽。

    只要砸碎它,所有地脉裂隙都会闭合。

    但红袍使者更快。

    阴阳剪在空中划出半圆,一道血影突然从地底窜出,拦在陆九溟面前。

    那血影是具只剩半张脸的尸体,眼眶里燃着幽火,指甲长得能穿透他的胸膛。

    "小心!"

    破空声比血影更快。

    沈青桃的符纸擦着陆九溟的耳尖飞过,"啪"地贴在血影额头上。

    那是她用沈青竹配的避邪颜料画的困魂符,此刻正泛着金光,将血影死死钉在原地。

    陆九溟抓住机会,掏出怀里的验骨刀。

    这刀是季寒山送的,刀身淬过尸油,专破阴邪之物。

    他咬着牙挥刀劈下,黑曜石应声而碎,溅起的黑血里竟传来婴儿般的啼哭。

    整个荒原突然安静下来。

    血河的翻涌声、生魂的呜咽声、催命钟的嗡鸣,全都像被按了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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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雾开始消散,露出下方逐渐闭合的裂缝。

    白小芩的傩面"当啷"掉在地上,她跪坐在纸鸢上,额角的汗把碎发黏成一绺。

    但陆九溟没来得及松口气。

    掌心符印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他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攥住心脏,整个人被拽离地面。

    视野在旋转,等他能看清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白空间里。

    正前方矗立着一座青铜门,门上的符文扭曲如活物,门缝里渗出的寒气直往骨头里钻。

    "阴天子,你的试炼还未结束。"

    低沉的声音像从地底传来,震得他耳膜发疼。

    陆九溟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验骨刀,却发现刀不见了。

    他盯着青铜门,看见门缝里有影子在晃动——是戴九旒冕的模糊身影,正缓缓抬起手。

    同一时间,荒原上的纸鸢"砰"地坠地。

    白小芩踉跄着爬起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空无一人的纸鸢中央。"九溟呢?"她声音发颤,"他刚才还在这儿的!"

    沈青竹蹲下身,指尖按在陆九溟方才站立的位置。

    地面有灼烧过的痕迹,像被某种极阴之力强行撕开了空间。

    她抬头望向天空,不知何时,云层里又浮现出猩红色符文,形状竟与陆九溟掌心的符印一模一样。

    "他被带走了。"崔婆婆的声音弱得像游丝,镇灵玉在她掌心彻底失去了光泽,"那符印是阴天子的命牌。"

    墨十三沉默着弯腰捡起陆九溟掉落的验骨刀,刀柄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沈青桃攥着那把小刀,指节发白:"姐,我们得去找他。"

    沈青竹望着远处重新翻涌的黑雾,喉咙发紧。

    她能感觉到地脉又开始震颤,比之前更剧烈,更危险。

    而在云端,那道血门的轮廓正变得清晰,门后,更多戴九旒冕的身影,正缓缓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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