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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0章 遗迹中的危机与转机
    云栖的耳尖被风刮得生疼,可那疼远不及心口的揪紧。

    她看见沈砚的玄色衣袍被撕得翻卷,露出腰侧渗出黑血的伤口——那是方才被怪物利爪划开的,她甚至能看清他发绳断裂后散下的几缕碎发,沾着黑血黏在颈侧。

    "沈砚!"她的呼声被怪物的嘶吼淹没。

    灵稻穗子在掌心烫得惊人,穗尖的黑液滴在石缝里,滋滋腐蚀出焦黑的孔洞,像在替她宣泄着某种近乎疯狂的焦急。

    遗迹里的腐臭味突然浓重起来,混着血锈味直往鼻腔里钻。

    云栖踩过一块碎砖,砖下竟爬出半截白骨,指节上还挂着腐烂的皮肉。

    她踉跄一步,被身后的顾师姐扶住:"小心!

    这些骸骨里藏着怨气!"

    顾师姐话音未落,左侧突然扑来三只怪物。

    它们的骨架泛着青灰,眼眶里的红芒比之前更盛,其中一只的下颌骨几乎要掉下来,却还张着嘴发出咯咯的怪笑。

    柳仙子的桃花枝旋出粉雾,花瓣如刃削断怪物的臂骨,可断骨处又迅速长出新的骨茬,裹着腐肉重新成型。

    "这些东西像是被人用禁术拼起来的!"吕书生的古籍被他护在怀里,此刻翻到某一页,手指簌簌发抖,"《幽冥录》里说,上古有人用尸油养骨,以怨气为引,能造不死邪兵!"

    冯书生的指尖在唇上点了点,目光紧盯着怪物的行动轨迹:"看它们的攻击方向——总在往中间那堆残垣聚!"他突然拽住云栖的手腕,指向遗迹中央那座半塌的祭台,"它们守着什么!"

    祭台周围的怪物明显更密集,玄鳞兽的嘶吼都被压了下去。

    沈砚的断剑又挑飞一只怪物的头颅,可那头颅落在地上,竟顺着石缝滚向祭台,红瞳里的光愈发炽烈。

    他抹了把脸上的黑血,转身对陈将军吼道:"带弟子们结困兽阵!

    先护着伤员!"

    陈将军的令箭在空中划出金弧,十二名弟子立刻围成圆环,剑光交织成网,将受伤的周药师和铁师姐护在中间。

    铁师姐的九环刀砍得卷了刃,却仍咬着牙砍向扑来的怪物:"奶奶的!

    砍不死你们,老子就砍到你们散架!"

    "沈掌教!"胡道长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铜铃,"这些邪物怕震波!"他摇响铜铃,清越的铃声震得怪物的红瞳一阵恍惚。

    杜铁匠趁机甩出几枚淬了火油的铁弹,"轰"地炸开,火焰裹着黑烟腾起,竟烧得几只怪物的腐肉簌簌掉落。

    但也只是暂缓。

    更多的怪物从地缝里钻出来,它们的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驱动着。

    沈砚的灵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他能感觉到那股操控邪兵的力量就在祭台下方——可每靠近一步,就有十只怪物扑上来撕咬。

    "分散攻击!"石谋士突然挤到沈砚身边,他的儒生长衫沾满血污,"让玄鳞兽和锡道长的青鸾从东西两侧引开主力,我们带精锐从中间突!"他指向祭台角落的裂缝,"我刚才看到那底下有蓝光,可能是阵眼!"

    沈砚的断剑在掌心转了个花,血珠顺着剑脊滴落:"好!

    你带冯书生、吕书生去东边策应,我带胡道长、杜铁匠突中间!"他扫过众人疲惫的脸,喉结动了动,"撑住,小栖来了。"

    云栖确实来了。

    她穿过混战的人群,灵稻穗子突然发出嗡嗡的震颤,穗尖的黑液不再腐蚀地面,反而渗进石缝里,像是在追踪什么。

    她蹲下身,指尖触到地面——有细微的灵力波动顺着指尖窜上来,带着一股熟悉的焦土味,是沈砚的农神之力!

    "在祭台底下!"她猛地起身,灵力裹着声音炸响,"操控这些怪物的,是祭台底下的符文阵!"

    沈砚的目光扫过来,与她撞了个正着。

    他的眼睛里沾着血渍,却亮得惊人:"小栖,护好自己!"话音未落,他已挥剑劈开三只怪物,带着胡道长和杜铁匠直扑祭台。

    祭台的石砖在他们脚下碎裂,露出下方青黑的岩床。

    岩床上刻满扭曲的符文,每道符文都泛着幽蓝的光,像活物般游动。

    胡道长的铜铃摇得更快了,震得符文阵泛起涟漪;杜铁匠抡起大锤,"当"地砸在符文中枢,火星四溅,却只让符文暗了一瞬。

    "这是血祭阵!"吕书生的声音从东边传来,他不知何时爬到了断墙上,古籍被他摊开在膝头,"需要活物的怨气喂养!

    这些怪物其实是阵眼的养料!"

    云栖的灵稻穗子突然变得滚烫,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符文阵的薄弱处正在东北角——那里的符文颜色略浅,像是被某种力量冲刷过。

    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穗尖,灵稻穗子顿时发出金芒,照亮了整片战场。

    "沈砚!

    打东北角的离位符!"她的声音带着灵力震荡,"用你的农神之力!"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感觉到体内沉睡的力量在苏醒,那是上古农神留下的火种,此刻正顺着血脉往指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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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断剑插入岩床,闭目凝神——再睁眼时,眼底泛着金纹,"小栖,接着!"

    断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一道金链从剑刃中窜出,精准地缠上东北角的离位符。

    云栖的灵稻穗子同时射出金芒,与金链相触的瞬间,符文阵发出刺耳的尖啸。

    离位符开始崩裂,其他符文的游动速度明显减慢。

    "有效!"冯书生在东边喊,"继续攻击离位符!"

    可就在这时,遗迹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吼。

    地面剧烈震动,祭台中央的岩床裂开更大的缝隙,一股漆黑的雾气从中涌出。

    雾气所过之处,怪物的红瞳变得更亮,连玄鳞兽的鳞片都开始剥落,发出痛苦的呜咽。

    云栖的灵稻穗子突然一沉,金芒被黑雾压得几乎熄灭。

    她踉跄两步,心口像是被重物压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看见沈砚的金链正在断裂,他的嘴角溢出黑血,显然被黑雾反噬了。

    "沈砚!"她扑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得摔倒在地。

    柳仙子的桃花枝挡在她面前,花瓣被黑雾腐蚀成灰烬:"这是魔修的本源之气!"她的声音发颤,"比之前的更纯粹!"

    黑雾里传来低沉的笑声,像是从极远处飘来:"想破我的阵?

    你们还差得远。"

    云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沈砚的灵力正在衰弱,那股熟悉的温暖正在消散。

    灵稻穗子在她掌心发烫,像是在催促她做些什么——可她的灵力被黑雾压制,连最简单的术法都使不出来。

    "小栖退"沈砚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带着浓重的血味,"别过来"

    云栖的眼泪掉在石砖上。

    她望着黑雾中那抹逐渐模糊的玄色身影,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砚时,他站在杂役房外,目光冷得像霜,却弯腰帮她捡起撒在地上的灵稻种。

    "我不退。"她抹掉眼泪,将灵稻穗子按在胸口,"沈砚,你说过要陪我看灵田抽穗的。"

    黑雾突然翻涌得更剧烈了。

    云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她体内苏醒,那是她从未用过的力量,带着泥土的芬芳,顺着灵稻穗子往四肢百骸涌去。

    她的指尖泛起金光,连被黑雾腐蚀的皮肤都开始愈合。

    "云姑娘!"金使者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用灵稻穗子引动你体内的农神残韵!

    那是克制魔雾的关键!"

    云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全部注入灵稻穗子。

    穗尖的金芒刺破黑雾,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金色的稻穗虚影。

    虚影落下的瞬间,黑雾发出嘶鸣,开始缓缓消散。

    可就在这时,沈砚的灵力波动突然变得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云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生机正在迅速流逝——像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抽走了。

    "沈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灵力不受控地爆发,金色稻穗虚影瞬间扩大,将整片遗迹笼罩在金光里。

    黑雾退散的瞬间,她看见沈砚倒在祭台边,断剑掉在脚边,胸前的衣襟被黑血浸透。

    他的眼睛闭着,面色白得像纸,连唇色都泛着青灰。

    云栖的脚步虚浮,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身边。

    她颤抖着摸他的脉搏,指尖触到的温度让她几乎窒息——冷得像冰,比遗迹的地面还要冷。

    "别睡"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灵稻穗子贴在他心口,"沈砚,你说过要教我认农典里的古字说过要陪我去灵脉眼种九穗稻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沈砚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他的眼底金纹未褪,却泛着令人心惊的涣散:"小栖我没事"他想抬手摸她的脸,可手臂刚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了下去,"别哭"

    云栖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眼泪滴在沈砚的脸上,他却笑了,笑得像当年在杂役房外,帮她捡灵稻种时那样温柔:"我好像想起来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上古农神最后一次布下灵脉眼时也是这样抱着他的道侣"

    云栖的灵稻穗子突然剧烈震颤,穗尖的金芒全部涌入沈砚体内。

    他的体温开始回升,脉搏也逐渐有力起来。

    可云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她体内流失——像是她与灵稻穗子之间的联系,正在被某种力量切断。

    "云姑娘!"顾师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焦急,"符文阵又开始运作了!

    那些怪物又涌过来了!"

    云栖抬头,看见密密麻麻的怪物正从地缝里钻出来,它们的红瞳比之前更亮,动作也更敏捷。

    玄鳞兽和青鸾已经伤痕累累,铁师姐的九环刀掉在地上,她捂着肩膀的伤口,脸色惨白。

    沈砚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云栖按住:"你躺着!"她将灵稻穗子塞进他手里,"拿着这个,它能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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