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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回;燕北渂被迫娶妻;梅若雪如偿所愿。
    《北剑风云录·梅夫人篇》上篇;新婚风波。

    同治四年,沧州府城燕家镇。

    春节的喜庆氛围还未消散,燕府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要将这份喜庆传递到每一个角落。朱漆大门上,崭新的喜联刚刚贴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透露出主人家的喜悦和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府内的仆役们更是忙碌得像一群勤劳的小蜜蜂,他们在各个角落穿梭,或打扫庭院,或布置装饰,或准备宴席,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整个燕府都被装点得焕然一新,处处张灯结彩,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而在正月二十八这天,燕府更是热闹非凡。府门外,一辆辆马车和轿子络绎不绝地驶来,车上的人们或身着华服,或携带贵重礼品,显然都是沧州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显然是来参加一场重要的活动。

    今天是燕府公子燕北渂迎娶二房夫人梅若雪的日子。

    "公子,吉时已到,该去迎亲了。"

    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

    燕北渂静静地站在铜镜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身材高挑而挺拔,一袭红色的喜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耀眼。然而,这喜庆的颜色却无法掩盖他眼中的阴郁和不满。

    三十一岁的燕北渂,早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北剑”,他的赤霄剑更是威震武林,令人闻风丧胆。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任由下人们摆弄着他的喜服。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镜中那个身着大红喜袍的自己身上,那身喜服鲜艳夺目,但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被这红色的喜袍所束缚,无法自由呼吸。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郁。

    “梅若雪有什么好的?”

    燕北渂突然低声自语道,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其中压抑的怒火却让人无法忽视,

    “除了有几分姿色,此人心术不正,心机颇深,又是烟花女子出身,母亲为何要逼我娶这样一个女人?”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这桩婚事的抵触和不满,他实在想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如此执意地要他娶梅若雪。在他看来,梅若雪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这样的江湖豪杰。

    铜镜中,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有什么心事让他难以释怀。燕北渂静静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烦闷。

    就在这时,一旁的仆人正准备为他系上腰带,燕北渂突然抬手示意仆人停下。他自己接过腰带,紧紧地勒住腰间,似乎想要将所有的不满都通过这一动作发泄出来。

    腰带在他手中被勒得越来越紧,燕北渂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但他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的双手不断用力,仿佛要把这喜庆的装束都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以此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窗外传来喜庆的唢呐声,与燕北渂阴郁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他想起三日前母亲将他叫到祠堂的情景——

    "渂儿,白氏入门三年无所出,燕家不能无后。"

    母亲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佛珠转动。

    "梅姑娘虽出身风尘,但八字与你是天作之合,我已请人算过。"

    "母亲!"

    燕北渂当时单膝跪地。

    "素心待我情深义重,我燕北渂岂能负她?再说那梅若雪——"

    "住口!"

    母亲手中佛珠重重拍在案上。

    "你当老身不知那梅若雪底细?她虽在青楼,却是清倌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重要的是,她与沧州知府有旧,对燕家生意大有裨益。"

    回忆至此,燕北渂胸口一阵发闷。

    “我有白素心就够了!”

    然而,当他想到妻子白素心时,那张冷硬的面容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白素心,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只要一想到她,燕北渂心中的烦闷就会减轻许多。

    白素心出身名门,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她温柔善良,知书达理,成亲三年来,她将燕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婆婆孝顺有加,对自己更是体贴入微。有她在身边,燕北渂从未想过要纳妾。

    白素心是已故礼部侍郎白大人的掌上明珠,真正的大家闺秀。她勤俭持家;善解人意;从不因燕北渂常年在外奔波而有半句怨言。每次他负伤归来,都是白素心彻夜不眠地照料。更难得的是,她长得也不比梅若雪差,只是美得内敛含蓄,如空谷幽兰,不似梅若雪那般张扬艳丽。

    "公子,再耽搁就要误了吉时了。"

    管家又在门外催促。

    燕北渂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穿过回廊时,他远远看见白素心站在庭院角落,一身素净的淡青色衣裙,在满府的红艳中显得格格不入。她正指挥着丫鬟们摆放宾客的座位,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但燕北渂知道,那笑容背后藏着多少心酸。

    "素心。"

    他快步走过去,握住妻子微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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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心微微一颤,迅速抽回手,低声道。

    "夫君今日大喜,不宜与我太过亲近,免得新夫人见了不高兴。"

    "什么新夫人!"

    燕北渂咬牙道。

    "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夫人。"

    白素心摇摇头,眼中含着隐忍的泪光。

    "别说了,宾客都看着呢。快去吧,别让梅姑娘久等。"

    燕北渂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喧闹声打断。迎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就绪,锣鼓喧天中,他不得不迈步向前。

    迎亲路上,燕北渂骑在马上,面无表情。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不时有人高喊着恭喜。这些声音落在他耳中,却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得他心烦意乱。

    "听说这梅若雪是醉仙楼的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不是,去年巡抚大人来沧州,还特意点她陪酒呢。"

    "燕公子好福气啊,能娶到这样的美人儿"

    路人的窃窃私语飘进燕北渂的耳朵,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缰绳。醉仙楼是什么地方,沧州谁人不知?那是城里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梅若雪能在那里做头牌,手段可想而知。

    到了梅家临时租住的宅院,燕北渂机械地完成了一系列迎亲礼节。当他终于见到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时,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深深的厌恶。

    "请新郎背新娘上轿!"

    喜娘高声喊道。

    按照习俗,燕北渂不得不弯下腰,让梅若雪伏在自己背上。当那具柔软的身体贴上他的后背时,他浑身僵硬,仿佛背的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夫君。"

    梅若雪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声音娇媚入骨。

    "从今往后,妾身就是您的人了。"

    燕北渂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逃也似地将她送进了花轿。

    回程的路上,梅若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冷淡,故意在轿中弄出些动静。一会儿说轿子太颠簸,一会儿又说口渴难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燕北渂不得不一次次停下队伍,应付她的各种要求。

    "燕公子对新夫人真是体贴啊!"

    有人赞叹道。

    燕北渂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梅若雪在众人面前演戏,好让人觉得他们恩爱非常。这般心机,让他更加确信这个女人绝非善类。

    回到燕府,拜堂的仪式在正厅举行。

    燕北渂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穿过回廊时,他远远看见白素心站在庭院角落的梅树下,一袭淡青色衣裙,宛如一幅水墨画。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望来,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眼中却藏着说不出的落寞。

    燕北渂脚步一顿,几乎要朝她走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母亲拦住了去路。

    "北渂,吉时已到,宾客们都等着呢。"

    燕母一身华服,虽已年过五旬,却保养得宜,眉目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只是此刻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燕北渂感到陌生。

    "母亲,我实在不明白——"

    "住口!"

    燕母压低声音打断他。

    "今日是什么场合?有什么话日后再说。梅姑娘虽出身不高,但她背后的势力对我们燕家大有裨益。你身为燕家独子,难道这点担当都没有?"

    燕北渂握紧了拳头,赤霄剑在鞘中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母亲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早已宾客满座,觥筹交错间尽是恭维之声。燕北渂强撑笑容一一应对,目光却不时扫向厅门,等待着那个他不愿见却又不得不迎娶的女人出现。

    "听说这梅姑娘是醉仙楼的头牌,生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

    "可不是嘛,燕公子好福气啊,一妻一妾都是绝色美人。"

    "嘘,小声点,听说燕公子本不愿娶这二房,是燕老夫人硬逼的"

    当梅若雪身着大红嫁衣,在喜娘的搀扶下款款而入时,满堂宾客无不发出惊叹。她头戴凤冠,珠帘遮面,行走间环佩叮当,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可当她的目光透过珠帘与燕北渂相遇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与算计,让燕北渂如芒在背。

    "一拜天地——"

    随着司仪的高声唱和,燕北渂机械地行礼,心中却翻涌着无数疑问:梅若雪究竟有何背景?母亲所说的"势力"指的是什么?为何一向疼爱白素心的母亲会突然逼迫他纳妾?

    拜堂过程中,燕北渂注意到梅若雪手腕上戴着一个奇特的玉镯,玉色青中带红,雕刻着精细的莲花纹样。那图案他似乎在某个江湖门派的标记上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二拜高堂——"

    燕母端坐上位,满面红光。她亲自起身,将一枚翡翠镯子套在梅若雪腕上。

    "好孩子,今后你就是燕家的人了。"

    "谢母亲。"

    梅若雪声音柔媚,却让燕北渂后背一凉。这声"母亲"叫得如此自然,仿佛她早已是燕家一员。

    燕北渂跪拜时,眼角余光瞥见白素心站在女眷席中,面色苍白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他的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结束这场荒唐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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