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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章 失踪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时间像一把钝刀,在柳青颜的心上反复拉锯。

    叶城,或者说,占据着叶城身体的那个男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最初的一周,是愤怒和赌气。柳青颜每天下班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都会在心里狠狠地骂上一句:“不回来更好!我乐得清静!”她故意将饭菜只做一人份,故意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一个人过得有多好。但那份喧闹,却反衬得屋子愈发死寂。

    第二周,愤怒的情绪渐渐被一种莫名的焦躁所取代。她开始在夜里失眠,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那张平静得近乎冷酷的脸。她会想起他云淡风轻地说出“没有万一”时的样子,想起他面对六万多巨款时波澜不惊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像一根细小的羽毛,总是在她心最痒的地方轻轻搔刮,让她坐立难安。

    第三周,焦躁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担忧。她开始四处打听。她去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那个健谈的老板娘摇了摇头:“小柳啊,你家那位?有一个月没见着了哦,我还以为你们俩出去旅游了呢。”她甚至鼓起勇气,去了叶城失业前的那家外卖公司,前台的小姑娘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柳姐,叶哥他……早就离职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每一个否定的回答,都像一块小石头,不断垒高她心中的那堵恐慌之墙。电话依旧是冰冷的“无人接听”,仿佛通往一个已经消亡的世界。

    到了第四周,柳青颜终于崩溃了。在又一个彻夜未眠的清晨,她双眼通红地走进了附近的派出所。

    “警察同志,我……我要报警,我丈夫失踪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接待她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例行公事地拿出记录本:“姓名,年龄,失踪多久了?”

    “他叫叶城,二十八岁,已经……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一个月?”年轻警察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见怪不怪的审视,“跟您吵架了?”

    “没有……不是吵架,”柳青颜急忙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他就是突然不见了。”

    “最后一次见他在哪里?”

    “在……在家里。”柳青颜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最近一直待在家里,很少出门。”

    警察手中的笔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女士,一个成年人,尤其是一直待在家里的大男人,突然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说不定是跟朋友出去玩了,手机没电了而已。你再等等看,或者问问他的亲戚朋友?”

    “他的亲戚都在老家,很多年不联系了。朋友……他也没什么朋友。”柳青 ”柳青颜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发现自己对这个“新叶城”的社交圈一无所知。

    “这样吧,”警察草草地在记录本上写了几笔,“我们先帮你登记为失踪人口。但是说实话,这种情况太多了,夫妻俩闹点小别扭,一方离家出走个把月是常有的事。过段时间气消了,自己就回来了。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说完,他便合上了本子,示意下一个来办事的人可以上前了。

    柳青颜失魂落魄地走出派出所,初秋的冷风吹在她脸上,让她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因为她的心,早已被一种更深的寒冷所包裹。警察那副司空见惯的态度,让她所有的恐慌和担忧,都成了一个可笑的独角戏。

    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缓缓地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裤脚。

    在这一刻,她终于不得不向自己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对自己撒了谎。

    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她没有爱上这个新性格的丈夫,她只是在依赖他解决问题的能力。她告诉自己,她怀念的是以前那个虽然窝囊、虽然无能,但至少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叶城。

    可现在,当这个家真正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当那个让她气得吐血、让她抓狂的男人彻底消失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心,早已空了一大块。

    以前的丈夫,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安全,却也乏味。他的人生轨迹清晰可见,从每一次的点头哈腰,到每一次的懦弱退缩,都毫无惊喜可言。他给予她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安稳。

    而这个“新叶城”,他是一团谜,一团火,甚至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他冷漠、霸道、喜怒无常,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刻,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斩断了束缚她最深的枷锁。他的存在,让她恐惧,让她愤怒,却也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吸引力。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绝对自信和掌控一切的淡然,对一直挣扎在生活泥潭里的她来说,是致命的毒药,也是无上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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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错了,她错得离谱。她迷恋的,正是这份危险,这份未知,这份被一个强大存在所笼罩的、畸形的安全感。

    “叶城……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去哪儿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哽咽着,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就在这时,客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凉意从背后袭来,像一块寒冰贴上了她的脊椎。那不是物理上的冷,而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某种更高级别存在降临的感知。

    柳青颜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缓缓地,僵硬地转过身去。

    他就在那里。

    剑无尘就站在离她不到三步远的地方,身形挺拔如松,仿佛亘古以来就一直站在那里。他穿着离开时的那身休闲服,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那般纤尘不染。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正冰冷地望着她,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温情,只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

    他就那样凭空出现了,像一个从阴影中走出的鬼魅,无声无息。

    柳青颜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恐惧、震惊、委屈、愤怒……无数种情绪在她胸中翻江倒海,最终却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泪眼婆娑,狼狈不堪;一个平静如渊,深不可测。

    良久,剑无尘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场景。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该做饭了。”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将柳青颜所有的情绪瞬间浇灭,只剩下一种荒谬到极点的错愕。

    她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杳无音信,自己为他担惊受怕,为他报警,为他流泪,结果他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一股压抑了一个月的怒火,“轰”地一声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做饭?”柳青颜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她扶着沙发,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叶城!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要吃饭!”

    剑无尘微微蹙眉,似乎不理解她为何有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你去哪儿了?!”柳青颜上前一步,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这一个月你死到哪里去了?!电话为什么不接?!你知不知道我……”

    “去了一个远方的亲戚家。”剑无尘淡淡地打断了她,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背诵别人的故事。

    “亲戚?”柳青颜气得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讥讽和悲凉,“叶城,你跟我结婚5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远方’的亲戚?你连你爸妈的电话都懒得打,会跑去看什么亲戚?你编瞎话能不能编得像一点!”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追问道,眼眶再次泛红,“说啊!为什么不接!”

    剑无尘的眼神移开,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客厅的陈设,仿佛在研究墙上的挂画。

    看到他这副无视的态度,柳青颜心中最害怕的那个念头终于脱口而出。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绝望的质问:“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这句话问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一个男人会这样无缘无故消失一个月,并且回来后如此理直气壮。

    剑无尘闻言,终于将视线重新投向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没有被戳穿的慌乱,也没有被冤枉的愤怒,只有一种……柳青颜看不懂的,仿佛是怜悯,又仿佛是无奈的复杂情绪。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

    他转身,径直走向卧室,仿佛这场激烈的争吵与他毫无关系。

    “叶城!你给我站住!”柳青颜在他身后嘶吼,“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剑无尘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他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走进了卧室,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砰。”

    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柳青颜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她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愤怒、委屈和质问,都显得那么无力和可笑。

    卧室内。

    剑无尘盘膝而坐,眉头紧锁。

    他并非不想告诉她真相。他完全可以说:“你的丈夫早已在那场车祸中魂归天地,进入轮回。我不过是借他残躯暂居的一缕神念。”

    但这话,要如何对一个凡人女子说出口?她会信吗?她只会以为自己真的疯了。这种超越凡俗理解范畴的因果,解释起来,只会带来更多的纠缠。

    他心中轻叹一声。

    也罢。这凡俗的因果,终究是要了断的。待他大道真身重塑,离开这颗星球之时,便赐她一场造化,保她一生衣食无忧,百病不侵。如此,这份借用躯壳的因果,便算是两清了。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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