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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0章 武阳的后手
    临江关外,广袤的平原已被死亡的喧嚣彻底吞噬。初升的朝阳被浓重的烟尘遮蔽,天地间一片昏黄血色。钢铁的洪流轰然对撞,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刀枪的寒光在烟尘中疯狂闪烁、碰撞、碎裂!惨烈的嚎叫、战马的悲鸣、兵刃入肉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响……无数声音汇聚成一股足以撕碎灵魂的恐怖声浪,席卷着每一寸浸透鲜血的土地。

    武阳一马当先,如同楔入巨浪的礁石!手中银鳞枪化作一道银色的死亡风暴!枪影重重叠叠,每一次吞吐都伴随着凄厉的破空尖啸,精准地挑开攒刺而来的长矛,洞穿厚重的盾牌,将迎面冲来的敌军骑兵连人带甲刺个对穿!枪尖的星芒早已被浓稠的鲜血浸染成暗红,每一次挥洒都带起一片血雨!他身先士卒,银枪所指,竟在朝廷军前阵那看似密不透风的枪戟之林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不断向前延伸的血肉缺口!身后紧随的靖乱军铁骑,被主将这悍勇无匹的气势所激,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嵌入敌阵深处!

    然而,十万大军的汪洋,其深广岂是一支孤勇之师所能轻易撼动?陈先童坐镇中军,猩红的令旗不断挥舞。朝廷军的阵列展现出可怕的韧性,如同层层叠叠、不断挤压的海潮。前阵被武阳撕裂的缺口迅速被后方涌上的生力军填补,两侧如同巨钳般的重甲步兵方阵开始向内挤压,试图将这支冲得太深的靖乱军彻底合围、绞碎!更令人心悸的是,朝廷军两翼那庞大如乌云的骑兵集群,在震天的号角声中终于完成了加速!铁蹄踏地,声如滚雷,卷起冲天的烟尘,如同两道黑色的死亡洪流,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狠狠凿向靖乱军阵型最为薄弱的侧后两肋!

    “稳住阵脚!长矛手顶住侧翼!弓弩手,抛射!压制敌骑!”卫炎章在右翼声嘶力竭地怒吼,挥舞着染血的战刀,奋力格挡着四面八方刺来的长矛。他身边的靖乱军步兵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朝廷重步兵的巨盾如同移动的城墙,长戟如林,每一次整齐的推进都伴随着靖乱军士兵的惨呼和倒下。侧翼敌骑冲锋带来的大地震动,更是让所有人心头蒙上绝望的阴影。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截然不同、更加急促嘹亮、带着某种原始野性与狂放穿透力的号角声,如同来自九幽的狼嚎,陡然从临江关的西北方向,那片被丘陵和稀疏林地遮蔽的侧后方天际线炸响!这号角声是如此突兀,如此狂野,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厮杀与号令!

    战场上所有人,无论是奋力拼杀的士兵,还是坐镇指挥的将领,都不由得为之一滞!无数道目光惊疑不定地投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大地传来了另一种震动!不同于朝廷军骑兵集群那种沉重整齐的轰鸣,这种震动更加密集、狂野、杂乱无章,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冲锋气势!

    “轰隆隆——!”

    如同积蓄已久的山洪终于冲垮了堤坝!临江关西北侧的丘陵地带,烟尘冲天而起!烟尘之中,一面巨大的、迎风狂舞的黑色战旗如同妖魔般率先跃出!旗面上,赫然用白线绣着一只狰狞咆哮的狼头!狼眼猩红,獠牙毕露!紧随狼头旗之后,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的骑兵洪流!

    这些骑兵的装束与朝廷军和靖乱军都截然不同!他们大多穿着h黑色鳞甲,甚至有不少人赤裸着肌肉虬结的上身,他们挥舞着沉重的武器,口中发出野兽般的狂野嘶吼!他们的冲锋毫无章法,却带着一种原始蛮荒、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如同一群挣脱了锁链的凶兽,狠狠撞进了朝廷军毫无防备、正全力向前挤压的右后侧肋部!

    为首一骑,更是如同地狱中冲出的魔神!那人身材魁梧如山,赤裸的上身布满纵横交错的疤痕,肌肉如同钢铁浇铸,在烟尘与血光中贲张!他胯下是一匹同样雄壮、鬃毛如同火焰般飞扬的赤红烈马!手中挥舞的兵器,赫然是一柄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玄铁剑!剑身沾满了碎肉和脑浆,散发着浓烈的血腥!

    他冲锋在最前,玄铁剑,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每一次狂暴的横扫,都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呜咽!挡在他面前的朝廷军士兵,无论是持盾的重步兵还是试图拦截的骑兵,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朽木!盾牌瞬间碎裂,甲胄扭曲变形,人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砸得血肉横飞,筋断骨折!沉重的玄铁剑棒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硬生生在密集的军阵中犁开了一条由残肢断臂铺就的血肉通道!

    “陈先童——!!”那魔神般的巨汉猛地勒马,赤红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碎云霄的长嘶!巨汉将玄铁剑高高举起,指向中军帅旗下那个金甲闪耀的身影,声如雷霆,带着狂野的兴奋和刻骨的仇恨,炸响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段枭段爷爷来了!今日,爷爷就用这玄铁剑,好好给你这老贼开开瓢!送你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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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枭!是段枭!”

    “段家军!我们的援军到了!”

    “天哪!是狼头旗!段家军主力!”

    城头上,原本在朝廷军两翼骑兵冲锋下陷入绝望的靖乱军守军,瞬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狂喜呐喊!疲惫与恐惧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喜彻底冲散!卫炎章一刀劈翻一个冲上来的敌兵,看着那在敌阵中掀起滔天血浪的狼头旗和那道狂暴的身影,激动得浑身颤抖:“诸葛先生!算无遗策!天不亡我靖乱军!”

    而朝廷军一方,尤其是被段家军这五万生力军狠狠凿入侧后方的右翼部队,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他们根本没想到身后会突然杀出如此一支凶悍野蛮的军队!那狂暴的冲锋、那恐怖的杀伤力,瞬间打乱了他们进攻的节奏,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惊恐地看着那些如同野兽般咆哮着、挥舞着恐怖兵器的段家军士兵,士气瞬间崩溃!

    “段枭?!”中军帅旗下,陈先童脸上的狞笑和胜券在握的得意瞬间凝固,如同被寒冰冻住!他看着那面在烟尘血光中猎猎狂舞的狼头旗,看着那个在自家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恐怖巨汉,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慌乱!“他不是在安广郡被卫炎章击退了吗?他的主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斥候呢?!探马都死绝了吗?!”

    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失态。他精心布置的、眼看就要将武阳彻底合围绞杀的完美棋局,被这从天而降的五万段家军彻底砸碎!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大将军!”一名盔甲染血、脸色煞白的副将策马狂奔到陈先童近前,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惶,“不好了!段枭!是段枭的主力!至少四五万人!他们从侧后方杀入,右翼……右翼快顶不住了!阵型彻底乱了!”

    另一名负责侧翼的将领也狼狈地冲过来,头盔都歪了,急声道:“大将军!贼军士气大振!武阳和段枭两股贼军已成呼应夹击之势!我军腹背受敌!那武阳……武阳太凶悍了!前阵被他杀得人仰马翻,根本挡不住!段家军又如同疯虎,弟兄们伤亡惨重,士气……士气已堕啊!”

    陈先童死死攥着马缰,指节捏得发白,手背青筋暴跳。他死死盯着远处战场:靖乱军在武阳的带领下,如同打了鸡血,攻势陡然变得更加凶猛狂暴,正趁着他右翼大乱的时机,疯狂向前突进!而段家军则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饿狼,在段枭那柄巨大狼牙棒的引领下,不顾一切地向着他的中军帅旗方向凿穿!两股洪流,一正一奇,一刚一猛,正以惊人的速度撕裂着他的军阵,向中心汇合!

    一股冰冷的寒意,第一次不受控制地从陈先童的脊椎升起,迅速蔓延全身。他引以为傲的十万精兵,此刻竟在这两支“残兵败将”和“蛮荒野人”的夹击下,显露出了崩溃的迹象!再打下去……胜负难料!就算能惨胜,也必将付出他无法承受的代价!他苦心经营的王牌,绝不能葬送在这里!

    “大将军!”最先开口的那名副将见陈先童脸色变幻不定,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末将斗胆!眼下形势骤变,我军已失先机!武阳得段枭之助,气势如虹!我军腹背受敌,阵脚已乱!若再恋战,恐……恐有倾覆之危啊!宁安郡!宁安郡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当速速退守宁安!重整旗鼓!待探明贼军虚实,再图决战不迟啊!”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脸上满是焦急和恐惧。

    “宁安郡……”陈先童目光阴鸷地扫过混乱的战场,扫过远处那道如同杀神般左冲右突的银色身影,又扫过那个在血雨腥风中狂笑挥舞玄铁剑的魔神。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如同毒蛇在皮下蠕动,显示出内心极致的暴怒、不甘与屈辱。他苦心谋划,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眼看就要将心腹大患武阳一举铲除,竟然被这该死的段枭……功亏一篑!

    “武——阳——!”陈先童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死死钉在远处烟尘中那道银甲身影上。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声音以内力逼出,如同夜枭啼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响彻战场:“今日算你走狗屎运!有这莽夫段枭替你挡灾!不过,你给本帅记住!你的人头,暂且寄存在你项上!来日,本将军必亲自来取!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他顿了顿,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极其诡异、怨毒而又带着一丝残忍快意的狞笑,声音变得更加阴冷刺骨,如同毒蛇吐信:

    “还有!本将军还特意为你备下了一份‘惊喜大礼’!想必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这份惊喜大礼!武阳,你等着!本将军保证,这份‘惊喜’,一定会让你……终身难忘!‘惊喜万分’!哈哈哈哈哈!”

    那充满恶毒意味的狂笑声,在惨烈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和诡异,如同诅咒,令人不寒而栗。

    武阳刚刚一枪挑飞一名敌将,闻声勒马,银鳞枪斜指陈先童帅旗方向。烟尘血污沾染了他英挺的面庞,唯有一双眸子,依旧锐利如寒星,燃烧着不屈的战意。他听到了陈先童的狂吠,也听到了那充满恶意的“惊喜”二字。但他心中此刻只有滔天的战火与对眼前战局的掌控,对陈先童这败犬般的威胁和故弄玄虚的“惊喜”之语,唯有报以一声充满鄙夷与杀意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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