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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5章 “惊喜”到来
    靖乱军的旌旗如同燎原之火,在北方疆域猎猎招展。武阳亲率的主力五万,如同盘踞在宁安郡城下的黑色怒龙,坚硬的攻城器械昼夜不停地撞击着宁安高耸的城墙,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大地颤抖。箭矢如蝗,在城上城下交织成死亡的罗网;滚烫的金汁带着恶臭泼下,灼烧着攀附云梯的勇士;滚木礌石轰鸣砸落,带起一片片血雾与惨嚎。宁安郡宁安城,这座陈先童经营多年的巢穴,在靖乱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孤岛,城墙遍布疮痍,守军死伤枕藉,摇摇欲坠。

    帅帐内,气氛却因一封刚刚送达的鹰信而灼热起来。武阳展开信笺,段枭那粗犷狂放、力透纸背的字迹跃然纸上:

    “将军!俺老段幸不辱命!谢丞相,总算开了窍!他娘的被陈老贼欺负狠了,一听俺说联手干他娘的,又有大王血诏撑腰,立马拍桌子瞪眼!现下,谢飞已点起东雷郡十万儿郎,浩浩荡荡杀奔安雅郡去了!狗日的陈先童,等着被包饺子吧!俺这就带人赶回来,帮将军砸开宁安的乌龟壳!等着俺!”

    “好!段枭兄弟!干得漂亮!”武阳猛地一拍案几,眼中精光爆射,连日攻城带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他将信笺递给身旁的诸葛长明,“先生!谢飞出兵了!十万大军直扑安雅!陈贼腹背受敌,宁安已成孤城!破城之日,近在眼前!”

    诸葛长明抚须颔首,眼中智慧之光流转:“谢飞出兵,确是大利!安雅郡乃宁安东南屏障,亦是陈贼联通富庶江南的最后通道。谢飞十万大军压境,陈贼必分兵救援,宁安守备更虚!将军,当传令各营,加紧攻势!同时,严密监视宁安四门动向,谨防陈贼狗急跳墙,突围逃窜!”

    捷报如同强心剂,瞬间传遍攻城各营。靖乱军将士士气大振,攻势陡然变得更加凶猛狂暴!城头上,朝廷守军本就因血诏之事军心浮动,此刻听闻东面又有十万大军杀来,更是人心惶惶,抵抗明显减弱。宁安城头笼罩的绝望气息,愈发浓重。

    宁安郡大将军府,地下深处。

    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外界震天的厮杀与濒死的哀嚎。空气凝滞,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汗臭与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墙壁上幽暗的牛油灯盏,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将围坐的几名陈先童心腹将领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人人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惊惶。

    “大将军!不能再守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武阳攻势如潮,昼夜不息!将士们伤亡过半!士气……士气已经崩了!东面……东面又传来消息,谢飞那逆贼率十万大军猛攻安雅!安雅守将连连告急,请求增援!大将军!宁安已是死地!再守下去,玉石俱焚啊!请大将军……速速突围!留得青山在……”

    “突围?”主位上,陈先童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老将的哀求。他并未披甲,只着一身玄色常服,斜靠在铺着雪白熊皮的宽大座椅上。他手中把玩着那两颗温润的羊脂玉球,玉球无声地转动、摩擦,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沙沙声。他的脸色在幽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嘴角却噙着一丝极其诡异、令人不寒而栗的……淡定微笑。

    “谁说宁安是死地?”陈先童抬起眼皮,目光扫过堂下那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残忍,“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他缓缓坐直身体,玉球在掌心转动得更快了些:“武阳?谢飞?跳梁小丑,乌合之众!他们以为联手就能扳倒本将军?笑话!”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毒蛇在众人耳边嘶嘶低语,“本将军说过,武阳很快就能收到那份‘惊喜’。算算时日……也该到了。”

    他顿了顿,欣赏着部下们茫然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如同欣赏笼中困兽最后的挣扎:“至于谢飞……呵,他以为出兵安雅,就能断了我们后路?就能分一杯羹?蠢货!”

    陈先童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怨毒与算计:“本将军早已密令心腹,携重金厚礼,日夜兼程,前往西陲——联络氐羌族长!”

    “氐羌?!”众将悚然一惊。氐羌乃西陲彪悍部族,控弦之士不下十万,凶残嗜血,常年寇边,是刘蜀心腹大患之一!

    “不错!”陈先童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狞笑,“氐羌贪婪无度,本帅许以重利:只要他即刻发兵,猛攻谢飞的老巢——东雷郡!同时,分兵袭扰粮道重地——武藏郡!事成之后,便将整个武藏郡,割让给氐羌,作为酬劳!”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如同敲打着丧钟:“你们想想,谢飞后院起火,十万大军顿成无根浮萍!他还有心思攻打安雅吗?他必然要仓皇回救!武阳呢?失去了谢飞的配合,能坚持到几时?到那时……”

    陈先童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恶毒的期待:“武阳、谢飞,自顾不暇,联盟不攻自破!而我宁安坚城仍在!待其内乱一起,军心溃散,本将军便可挥师出击!一举剿灭靖乱军残部!再回过头来,与氐羌合力,收拾谢飞那条丧家之犬!这刘蜀江山,依旧是我陈先童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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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环视着目瞪口呆、被这惊天毒计震撼得说不出话的部下,如同俯视着棋盘上被操纵的棋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以,都给本将军稳住!守好城池!用不了几日,城外那看似凶猛的靖乱军……必成瓮中之鳖!一月之内,我要亲眼看着武阳的‘靖乱’旗,在宁安城下——化为飞灰!”

    密室内的气氛瞬间逆转。绝望被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所取代。将领们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纷纷拜倒:“大将军神机妙算!我等愚钝!誓死追随大将军!”

    陈先童满意地闭上眼,靠在熊皮座椅上,玉球在掌心无声地转动着,嘴角那抹掌控一切的笑容,在幽暗的灯火下显得愈发阴森诡异。他仿佛已经看到氐羌铁骑踏破东雷、武藏,看到武阳和谢飞在绝望中互相撕咬,看到自己重新君临天下的那一刻……

    命运似乎总喜欢在最关键的时刻,掷下最无情的骰子。

    宁安城外的靖乱军帅帐内,那份因谢飞出兵的喜悦尚未完全沉淀,一份染着暗红火漆、标记着三道血痕的加急军报,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被一名浑身浴血、几乎脱力的玄机营死士,踉跄着送到了武阳手中!

    “古……古涪郡……八百里加急……卫钟将军……”死士话未说完,便力竭晕厥过去。

    武阳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他撕开火漆,展开军报,目光扫过那熟悉的卫钟笔迹,只看了几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握紧军报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噗!”一口殷红的鲜血,竟从武阳口中喷出,溅落在冰冷的军报和身前的地图上!点点猩红,触目惊心!

    “主公!”帐内众将大惊失色,诸葛长明更是霍然起身。

    武阳恍若未闻,他死死盯着军报上的字句,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主公!祸起萧墙!古涪巨变!杨谦礼将军……于府中……悲愤自刎!其旧部闻讯哗变,古涪郡多处城池失控!罪魁祸首——周子衡!此獠狼子野心,背主求荣!

    数月来,周子衡倚仗主公信重,在古涪郡飞扬跋扈,目无法纪!屡次打压排挤杨将军,夺其兵权,辱其威望!更令人发指的是……据杨将军亲卫冒死传出血书控诉:周贼趁杨将军外出巡防之际,竟……竟率亲兵闯入杨府,强行玷污了杨将军妻女!禽兽不如!

    杨将军归府,见家眷受辱,悲愤欲绝!欲寻周贼拼命,却被其党羽阻拦。周贼更当众狂言:‘若非我周子衡,武阳岂能得诸葛长明?焉能有今日之势?杨谦礼不过一降将老朽,安敢与我争锋?’杨将军不堪受辱,又恐牵连主公,竟……竟于府中拔剑自刎,以死明志!

    杨将军旧部闻此噩耗,群情激愤,纷纷举义!周贼见事败露,悍然反叛!裹挟其党羽及部分被蒙蔽军士,约七千余人,占据梓州、武安两座重城!更可怕的是……据密探查实,周贼竟然暗中投靠陈先童!此刻,陈贼正通过秘密通道,向周贼输送兵甲粮草,其叛军兵力……已骤增至三万余人!

    末将卫钟,正率留守兵马与其激战于武安城外!然叛军得陈贼支持,气焰嚣张,且占据地利!古涪后方,危如累卵!粮道有被切断之险!万望主公速遣援军!迟则……恐生巨变!卫钟泣血顿首!”

    “周!子!衡——!”武阳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扭曲,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刻骨的仇恨与锥心刺骨的痛!眼前仿佛浮现出杨谦礼那张忠厚沧桑、最终却写满绝望与屈辱的脸!浮现出他那无辜受辱、生不如死的妻女!更浮现出周子衡那张狂傲慢、忘恩负义的嘴脸!一股撕裂心肺的剧痛席卷全身,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主公保重!”众将骇然,纷纷上前搀扶。

    诸葛长明脸色铁青,花白的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一把抓过军报,快速扫过,眼中亦是燃起熊熊怒火!他万万没想到,周子衡竟是一头如此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白眼狼!更成为插向靖乱军后心最致命的一把毒匕!当初武阳也是忙于战事,忽略了对周子衡的处理,本来打算是利用完周子衡秘密处决的,没想到一时心软和疏忽,导致今日之祸端出现。

    “唐承安!”武阳猛地推开搀扶的将领,强行站直身体,抹去嘴角血迹。他双目赤红,如同濒死的猛兽,声音却冰冷得如同九幽寒冰,带着斩钉截铁的杀意!

    “末将在!”一名身姿挺拔如枪、面容冷峻如铁的青年将领踏前一步。他身着银亮轻甲,正是武阳麾下最神秘、最锋利的尖刀——天武骑统领唐承安!

    “命你即刻点齐天武骑所有精锐!”武阳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机,“星夜兼程,驰援古涪!目标:梓州、武安!任务:一、彻查杨谦礼将军自刎真相,将所有涉事人犯,尤其是周子衡及其党羽,给本将军——生擒活捉!若遇反抗,格杀勿论!二、协助卫钟,剿灭叛军!收复失地!稳定后方!三、找到杨将军家眷,妥善保护!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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