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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靠化学实验手册震惊大师
    陈盛戈试探道:“那为什么就不能是没中毒呢?”

    沈云天转身把剪下的头发放进杯中,“想知道啊?”

    “哎呀,我崇高的职业操守可不允许自己泄露一星半点的讯息!”

    方才还滔滔不绝呢,现在想起来守口如瓶?

    早干嘛去了?

    沈云天话锋一转:“但我们齐心协力的时候,总有不可避免的信息分享,你说是吧?”

    他一向遵守从业准则。

    至于这些被传播的信息,只能是对此表示非常惋惜。

    既然有求于人,陈盛戈麻利接过杯子,抽出托盘安置。

    沈云天暗暗松一口气。

    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才意识到,这世界上还有比学生更擅长制造错误的群体。

    本来叫人过去纠正错误的,结果一群白痴胡乱摆弄,又产生了一堆问题。

    简直连他们的影子都具备繁殖的效用!

    子又生子,孙又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还是得找个靠谱点的帮手自救才行。

    这姑娘在普通人里还算出挑,但总归和接受过正经教学的徒弟有差距。

    待会儿得事无巨细地重述一遍验看的流程才妥当。

    重新取样后,回到长桌。

    面前摆好了要用的器材,沈云天站在总地概括一句:“其实就是把试毒剂加入到杯子里,让药剂与材料充分地作用。”

    陈盛戈确认道:“就这个?”

    她还以为有什么复杂的步骤。

    白紧张一场。

    沈云天被她不以为然的态度气到了:“给我摆正态度!”

    “一个小小的工序,背后的门道能说上三天三夜。”

    陈盛戈真有些为难:“可是我真的会!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沈云天把试毒剂瓶子直接放到她面前,恨铁不成钢道:“你现在就做一遍!自以为是,其实漏洞百出。”

    “就一个倒入杯中的工序,信不信我能给你挑出来九个错处!”

    陈盛戈动作干脆地打开瓶盖,还不忘把瓶塞倒放在桌面,避免瓶塞被污染的同时也能避免液体与桌面接触反应。

    沈云天话都到喉头了,又生生咽下去。

    还有一个易错点!

    在沈云天颇有存在感的注视下,陈盛戈不慌不忙地拿起瓶子,握在手里。

    那贴着施毒剂名字的纸签露在外边。

    沈云天忍不住设问确认:“你不觉得拿的方式有什么错误吗?”

    陈盛戈看了一眼,“没问题啊。”

    这又不是细口瓶,不用手握标签侧去预防瓶口流下的液体腐蚀标签。

    “手汗和摩擦会造成对标签的损害,出现字迹模糊不能辨认或者标签脱落的情况,正常来说得避开。”

    沈云天微微眯眼,“你学习过如何倒取?”

    就算她想承认,也和原身的经历对不上啊!

    陈盛戈连连摇头:“有点生活经验应该都知道的。”

    接下来她紧挨着瓶口倾倒,待液体覆盖瓶底后在瓶口蹭了几下,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生怕多说漏馅,陈盛戈拐回原来话题:“我先去干活了。”

    沈云天心情复杂地答应下来。

    居然不用学就能做到这个地步,真是心细如发。

    教学了这么些年,头一回见到如此天资聪颖的苗子。

    这破差事有什么要紧的?

    一定要给人拐回来做徒弟才行啊!

    心思一转变,沈云天的态度也跟着变化。

    陈盛戈才把手头上的材料处理完,他便笑着过来了,“相互作用需要时间,我们再进里屋看看?”

    陈盛戈迟疑地点头。

    是错觉么?

    才一会儿没见,怎么觉得笑容都慈祥不少?

    到了屋内,沈云天取了钳子镊子,带着她走向尸身。

    他环顾一周,终于开始动作,隔着帕子扒开了紧闭的嘴唇,向陈盛戈展示死者的口腔。

    陈盛戈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抬头望着他不明所以。

    沈云天密语传音道:“在靠近咽喉的上颚,可以看见食物的残渣,应当是被人为清理过。”

    “当胃部容纳食物过多时,平躺休息有可能导致腹中食物反流。”

    “若上行到末端顶开贲门【1】,有可能会误入阻塞临近的气管,进而造成窒息死亡。”

    “他们找我来时,辩说面部发紫是身中奇毒,其实是因为无法呼吸所致。”

    陈盛戈感激不尽:“真是多谢了!”

    “不过既知道了死因,为何您还如此周全地验看?”

    沈云天解释:“本想敷衍了事,谁知道被频频挑错打回。”

    “那忠明鼎往日路过曾有幸借用,还算不错。我真想要个好鼎炼丹制符,只好尽力做了。”

    陈盛戈重复道:“忠明鼎?是司家的忠明鼎吗?”

    沈云天点点头,“对啊,逮捕之后家产充公,就到官府手里了。”

    官差说这些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忠明鼎还在门派库房里吃灰呢!

    陈盛戈拍拍他的肩膀,“我就是盛云门的掌门陈盛戈,揭发地牢案子的当事人。”

    “告发后,司家财宝包括忠明鼎在内都失窃了,官府怕说出来不光彩,一直不让声张。”

    “你给人家骗得团团转了!”

    沈云天一时错愕不已。

    陈盛戈言尽于此,同他告别:“我近日查案,在留香楼歇脚。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出了衙门,陈盛戈径直往罗正元的府邸而去。

    虽理清了死因,仍有不少谜团。

    宁愿人工制造证据链条,也要把罗正元案做成悬案。

    总不能是为了年中考核冲业绩吧?

    光明正大地逼供改供,态度狂妄不可一世,到底是有谁撑腰?

    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定要挖到最后,一探究竟。

    到了府邸,有小厮上前迎接,名唤“心安”。

    由着心安指引,陈盛戈踏进了罗正元的书房,又遇见在此查案的杨嵩。

    简单打招呼后,陈盛戈绕着书架转了两圈,哪怕用了灵力搜索判断,仍一无所获。

    书是书瓶是瓶的,也没什么暗道密格,一点儿异常都没有。

    她转身询问起当日的细节:“案发当晚,罗正元食用过什么?”

    心安拍了拍脑袋,递上了一本菜谱。

    他清了清嗓子:“昨夜老爷兴致很高,吃得较杂一些。”

    “除了凉拌萝卜丝外的菜都上了一道。”

    陈盛戈有些疑惑:“吃了整整一本菜谱啊?”

    心安不紧不慢道:“老爷日理万机,消耗得快,食欲旺盛也是正常。”

    陈盛戈没心思绕弯子,“那最近副将主要是在料理什么呢?”

    心安衣服高人做派,默默指了指这桌子,陈盛戈猜测道:“伏案处理事务?”

    案头摆着律令规章,杨嵩也抛出回答:“刻苦学习律法?”

    心安摆摆手,“非也非也,老爷的格局在你二人之上啊。”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

    “老爷一直在四处求问,终于找到这张金丝楠木的条案!”

    陈盛戈撇撇嘴,“原来在玩物丧志。”

    心安拔高音量:“此举颇为关键!”

    “耐腐耐干,木性稳定,正是寓意着老爷的不屈不挠、不偏不倚。”

    “而这楠木质地特殊,还有阵阵幽香,闻之心旷神怡,则处理政务之效率便相应提高。”

    陈盛戈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我们是在问政务上的建树。”

    却没想到心安冷了面庞,再开口便是送客了:“两位还是请回吧。”

    他痛心疾首:“你们这些连政绩都要划分等级的可怜家伙,这辈子也达不到老爷的水平!”

    短暂的惊愕过后,陈盛戈跳过了这个话题:“那罗大人近日是否与人有什么冲突呢?”

    心安故作深沉道:“这个倒是不胜其数啊。”

    陈盛戈连忙叫停:“等会儿!”

    她急哄哄地从怀里掏出白纸和木炭,甚至有富余分给旁边的杨嵩,准备就绪后才让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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