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突然察觉到地面传来轻微震动,祭坛周围的符文正以更快的频率闪烁,那些原本徘徊在角落的尸妖眼中红光暴涨,关节处发出 “咔哒咔哒” 的脆响。
“师兄小心!” 身后传来苏晴急促的提醒。她手中的桃木剑已经出鞘,剑尖凝聚着莹润的绿光。三年前在青城山修行时,师父曾说过尸妖受邪气催化会进入狂化状态,寻常法器根本无法伤及分毫。
为首的黑袍人缓缓抬起双臂,黑袍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苍白如纸的手腕,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管:“既然你们执意送死,便让这些孩子们好好招待客人。” 他话音刚落,那些尸妖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四肢着地朝着林阳等人狂奔而来,腐烂的指甲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抓痕。
林阳猛地将青铜古剑横在胸前,剑身在气流冲击下发出嗡鸣:“苏晴护住两侧,老胡断后!” 他口中默念清心诀,丹田处的灵力顺着经脉涌至掌心,古剑突然迸发出三尺青芒。第一个扑上来的尸妖刚到近前,就被剑光拦腰斩断,腥臭的黑气在空中弥漫开来。
被称作老胡的中年汉子抡起手中的玄铁重盾,将扑向苏晴的尸妖撞得粉碎:“这些杂碎邪气得很,砍碎了还能拼起来!” 他话音未落,就见地上的尸块突然蠕动着聚合,眨眼间又恢复了完整形态,只是脖颈处还残留着断裂的痕迹。
苏晴咬破指尖将血珠点在桃木剑上,剑身上的纹路瞬间亮起:“是血祭阵法!祭坛在不断为它们提供邪气!” 她的目光扫过祭坛周围的黑袍人,发现他们虽然停止了念咒,却始终保持着结印的姿势,显然在维持阵法运转。
为首的黑袍人发出低沉的笑声:“小姑娘有点见识,可惜太晚了。” 他突然拍了拍手,大厅两侧的石门缓缓升起,更多的尸妖从阴影中涌出来,数量足有上百只。这些新出现的尸妖与之前的不同,身上穿着残破的铠甲,手中还握着锈迹斑斑的兵器。
林阳一剑逼退身前的尸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是战死的士兵!你们竟然用军魂炼尸!” 他能感觉到这些尸妖体内残留着微弱的战意,显然生前都是英勇的战士,却被邪术禁锢不得安息。
“说得真好听。” 为首的黑袍人向前走了两步,黑色面具下的目光落在祭坛上的白衣女子身上,“等我们献祭了这纯灵之体,打开幽冥通道,这些战死的英灵就能重归战场,建立永恒的国度,难道不是功德一件?”
“放你娘的屁!” 老胡一盾砸烂尸妖的头颅,粗声骂道,“老子当年在边关杀过蛮族,见过真正的战士,他们宁愿魂飞魄散也不会做这种行尸走肉!” 他胸口的伤疤在激战中被尸妖利爪划破,鲜血染红了衣襟,却浑然不觉疼痛。
苏晴突然注意到白衣女子身上的白光变得越来越弱,原本抗拒邪气的光晕正在被红光侵蚀:“林阳哥,她快撑不住了!” 她冒险祭出腰间的玉佩,翠绿的光芒化作一道屏障笼罩住祭坛,暂时阻挡了邪气蔓延。
为首的黑袍人见状眼神一沉:“不知死活!” 他突然双手结印,口中念诵起更加诡异的咒语。祭坛上的符文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撞在大厅穹顶的壁画上。那些描绘着星辰运转的壁画突然活了过来,无数扭曲的黑影从画中钻出,朝着苏晴的屏障扑去。
“不好,是镇墓兽!” 林阳认出这些黑影正是古籍中记载的镇墓邪兽,以生人精气为食。他当机立断,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古剑上:“剑出青城,荡尽魑魅!” 青芒暴涨的古剑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斩碎了数十只镇墓兽,但更多的黑影仍在不断涌现。
老胡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装着七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丫头看好了,这是当年在洛阳古玩市场淘来的宝贝!” 他将铜钱抛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铜钱在空中摆出北斗七星的阵型,发出柔和的金光,那些被金光照到的尸妖瞬间化作飞灰。
“是七星续命钱!” 苏晴又惊又喜,她曾在师父的秘典中见过这种法器的记载,据说能借北斗之力斩妖除魔,没想到老胡竟然有这种宝贝。
为首的黑袍人显然也没想到对方有如此手段,发出一声怒喝:“给我破!” 他身后的黑袍人同时向前一步,将手掌按在祭坛边缘。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浓郁的黑气从地脉中喷涌而出,七星铜钱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不少。
林阳趁机冲到祭坛附近,古剑横扫逼退两名黑袍人,终于看清了白衣女子的容貌。尽管满脸泪痕憔悴不堪,却难掩清丽脱俗的容颜,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便在昏迷中仍透着不屈的倔强。他注意到女子手腕上戴着一个玉镯,上面刻着的花纹与自己小时候戴过的长命锁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剧震,挥剑的动作出现了刹那的迟疑。就在这时,一只尸妖趁机从侧面扑来,锋利的爪子直取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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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苏晴情急之下甩出三张符箓,黄色的符纸在空中化作火鸟,将尸妖烧成焦炭。但她分神的瞬间,守护祭坛的屏障出现了破绽,一道红光趁机射中白衣女子的胸口。
女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上的白光彻底熄灭。祭坛周围的符文变得更加明亮,整个大厅开始剧烈摇晃,穹顶不断落下碎石。为首的黑袍人发出得意的狂笑:“纯灵之体已破,幽冥通道即将开启!”
林阳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不是灵力,也不是邪气,而是人心底的善念。” 他突然收剑回鞘,双手结出一个从未使用过的印诀,这是他在青城山禁地的石壁上偶然发现的古老印法,据说能沟通天地正气。
“你要做什么?” 为首的黑袍人察觉到不对劲,那些原本狂暴的尸妖突然停止了攻击,眼中的红光开始闪烁不定。
林阳没有回答,只是将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印诀之中。他的头发在灵力激荡下根根竖起,眉心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印记。随着印诀运转,大厅里突然响起悠扬的钟声,仿佛来自九天之外。那些被邪术控制的尸妖听到钟声后纷纷抱头嘶吼,体内的邪气正在被净化。
“不可能!这是镇魂钟的力量!” 为首的黑袍人惊恐地后退几步,黑色面具下的脸色一定惨白无比,“你到底是谁?”
林阳的声音变得异常洪亮,仿佛带着某种神圣的威严:“我是青城山弟子林阳,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他双手向前一推,金色的印诀化作一道洪流冲向祭坛。那些红光闪烁的符文在金光照耀下迅速褪色,黑袍人维持阵法的手印纷纷溃散,口吐黑血倒飞出去。
老胡趁机抡起重盾砸向为首的黑袍人,却被对方勉强躲开,只打掉了半边面具。面具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角有一道贯穿脸颊的刀疤,看起来狰狞可怖。
“是你!” 老胡突然失声惊呼,手中的重盾差点掉在地上,“你是当年镇守阳关的赵千户?”
被称作赵千户的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被疯狂取代:“是又如何?当年我率三百弟兄死守阳关,朝廷却断了粮草援军,最后只剩我一人活着。这世道负我,我便毁了这世道!”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上面刻着扭曲的骷髅图案。
苏晴看到令牌脸色骤变:“是幽冥教的鬼面令!你们是幽冥教余孽!” 二十年前幽冥教因炼制尸兵被正道围剿,没想到竟然还在暗中活动。
赵千户狞笑着将鬼面令按在祭坛上:“既然被你们识破,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令牌与祭坛接触的瞬间,整个大厅开始急速塌陷,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喷涌的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挣扎。
林阳当机立断,一把抱起祭坛上的白衣女子,对老胡和苏晴喊道:“撤!” 他用古剑劈开一条通路,三人在尸妖和崩塌的双重威胁下艰难突围。身后传来赵千户疯狂的大笑,以及无数冤魂凄厉的哀嚎。
当他们冲出大厅时,整座地宫都在剧烈摇晃。林阳回头望去,只见那间巨大的大厅正在被黑气吞噬,隐约有血色的闪电在其中穿梭。他怀中的白衣女子突然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映着漫天黑气,轻声说道:“谢谢你,哥哥。”
林阳浑身一震,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又看了看她手腕上的玉镯,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熟悉。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当年战乱中被掳走的林月。
老胡拄着重盾喘着粗气,看着不断坍塌的地宫入口:“幽冥教的人肯定还有后手,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苏晴检查着林月的状况,发现她虽然虚弱但性命无忧,松了口气道:“她体内的邪气需要尽快清除,附近有座废弃的道观,我们可以先去那里落脚。”
林阳指尖划过林月腕间的玉镯,冰凉的触感顺着血脉直抵心脏。玉镯内侧刻着的 “月” 字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仍在他脑海里炸开无数碎片 —— 战乱那年妹妹攥着他衣角的温度,城破时冲天的火光,还有爹娘临终前 “一定要找到小月” 的嘱托。
“抓紧了!” 他突然将林月往上托了托,古剑在掌心嗡鸣作响。地宫入口的碎石如暴雨般砸落,苏晴掏出几张黄符往岩壁上一贴,符文金光乍现,暂时撑住了倾颓的石梁。老胡扛着盾殿后,重盾与尸妖利爪碰撞的闷响此起彼伏,每一次震动都让他臂膀发麻。
“往东南方向走!” 苏晴扯开背包扔给林阳一卷地图,“道观在鹰嘴崖下,顺着这条暗道能绕开主峰的流沙陷阱。” 她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三只青面獠牙的尸妖竟从石壁里钻了出来,腐烂的指尖还挂着未散尽的黑气。
林阳旋身挥剑,三道银白色的剑气呈扇形铺开,尸妖的头颅应声落地。但那些躯体并未倒下,断颈处涌出的黑气凝聚成新的头颅,嘶吼着扑向林月。“这些是幽冥教用活人炼制的‘血煞尸’,斩头没用!” 老胡猛地将重盾砸向地面,震起的气浪逼退尸群,“打心口的朱砂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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