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别人的东西就跑,有本事你站住!”
王嘉乐怒喊一声,紧接着一黑袍人影毫不避讳顺着队伍从后往前,直奔我而来。
我定睛看去,那人戴着有些眼熟的银灰色残缺面具,怀抱一坛离人泪。
抢就算了,抢完还往我这儿跑,逮不住算我没本事。
我抬手掐诀默念定身,只见一团气从指尖而出,直直的打入那人身体里。
可那人只是动作微微僵硬一瞬,全然没有被定住的意思,脚步反而更快了。
再重新聚力显然已来不及。
“唰——”
一道寒光而过,祝拏云比我快半分动手,将长剑往身前一横拦住那人去路。
“贼人,哪里跑?”
对方这才猛地刹住了脚步,我执剑紧跟,剑尖向上刺向那人兜帽,再一转腕顺势挑开其面具一侧的绳索。
“哗啦、”
兜帽被我径直挑开一个大豁口已不成形,稍有动作便从那人头上脱落,甩下一头秀发。
我出剑并没有杀意,若是执意要躲是躲得过的,但她却并没躲闪,似乎就是为了到我跟前揭露身份那般。
面具侧绳索断裂一瞬,我也想起了这面具为何眼熟。
这分明就是之前剧情中,给刀哥倒完酒,骑着滴答离开清河前往码头时戴的银白色面具。
“当、”
面具一边断裂,另一边受力不稳,从他脸上掉了下来。
他站定身子甩了甩头发,抬头一双眼睛微微泛红瞪向我。
“子琪?”
“哼。”她后撤半步,挪开目光。
“哥,你们、认识?”祝拏云收了长剑,错愕问道。
王嘉乐此时也从队伍之后追了上来,见到是子琪后同样不知所措。
我瞅着子琪微微发红的眼眶有些发愣,如果除去上次在副本里见的,那这次还是三年之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这副模样,仿佛是在哪里受了委屈那般。
我视线下移,看见她发颤的手,和手臂里圈着的一坛离人泪,瞬间想起什么。
“认识,是旧相识了。”我解释一句,皱着眉毛,“你说你这、想要离人泪大可跟我讲,都是清河人,何必整这一出呢?”
她没回应。
离人泪不过酒罢了,要说这酒与其他酒的不同之处,也就只有产地。
这酒是寒香寻一手研制的,又是不羡仙客栈里的招牌,还有醉仙月,还有开坛宴,还有那一场烧尽了所有的大火。
我看她也不说话,又好气又好笑,转头问王嘉乐:“离人泪,还有没有了?”
“除去刚打碎的那一坛和她手里的,还剩三坛。”他回。
“那这坛你拿去。”
她还是没动静,低了低头,什么话也不说。
“哎呀,拿着就是了。”我敛了敛衣袖,弯腰将地上刚才被我挑断绳索的面具捡了起来,甚至贴心的在衣服上蹭去泥土,而后抬手递给她:
“这个也还你。我不知道是你,不羡仙酒窖里面还有许多离人泪,实在想喝可以去拿啊。现在世界有变,报你的名号恐怕不管用了,可以报我的名号嘛。”
“谁稀罕你……算了。”她几乎瞬间恢复好,轻叹一口气,“多谢。”
这声音小的我差点没听清。
“你不是在、怎么上这儿来了?”我问。
“我们也是有自由的,”子琪语气很平淡,“下次见面我可不会念着你这一坛酒的情谊,你耽误了我的事,我肯定会杀了你。”
“是是是,你杀就是了。”我仍悬着手,将那面具托举在掌前。
“走了。”
她丢下一句,转身抬手把面具从我手里夺走,真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绣金楼估计在江湖上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祝拏云还在我身边,被他听去万一引起别的麻烦反倒不好。
至少现在还没真的跟子琪在利益方面有冲突,我更愿与她保持着同为活到最后的参与者的关系,最好能够做到惺惺相惜。
我撇嘴转身目送:“抱严实点,别再摔了!”
待人走远些,我回头,已有人将方才打碎的坛子碎片收拾好,丢到路边不碍事的地方去了。
“浪费一坛就少喝两口,可惜啊可惜。”
王嘉乐有些不解:“老大,这分明是抢。”
“按理来说我们都是游戏里的少东家,世界是我的,但我的也不完全是我的——而是我们的。”我转头看向他,“这都是一样的。”
“少东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沉吟一声不再说话。
我与队伍分别,带了红线、王嘉乐、淮河三人,还有两坛离人泪跟随祝拏云一同前往他家。
两位长辈看着有些上了年纪,很和蔼,听闻我们是江无浪和田英的徒弟,几乎毫不犹豫便答应下借住的事情。
我们围坐在方桌旁闲聊着拉近关系。
“之前被江大侠救过的小猫,现在都长那么大了,”祝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划,“两天前翠姐还跟我说,那猫抓了只巴掌大的老鼠呢!”
祝父点点头,补充道:“之前秀英家坏掉的窗户也是他们修补的,一直用到现在都还结实,也不知道怎么补的……。”
淮河似有些不甘心,又问:“就没有其他别的事情了吗?比如……比如,扫黑除恶……?”
“嗯?”祝母显然愣了一下,虽然从没听过这个词,但其实猜也能猜到个差不多。
她思索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哎,你要是这么问,抓鸡算不算?隔壁老刘家丢了两只鸡,让田大侠知道之后,没到半天就找回来了。”
淮河欲言又止,干笑了两声挠挠头,没再说话。
那些江湖上的事情距离他们太远,比起那些,反倒是这些小事更容易让人记住。
褪去大侠的身份之后,他们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人。
一个人的形象本就该是由这些小事才拼起来的,能了解到两位大侠特别的一面,我反正已经很满足了。
我抬手端起桌上茶杯,低头抿了一口,热气掠过鼻底,痒痒的。
“哎对了,他们两个走了之后大概半年,又有旁的人过来问,我们看来者不善,就都敢提他们在这里住过的事情。”祝父忽然问道,微微将身子向前倾,一脸担忧的看向我,“现在他们两个娃娃怎么样了?一切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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