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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0章 断崖问命
    山雾在脚下翻涌成海,等我看清那座石门时,青藤缠绕的门楣上"玄影"二字正往下淌水,像被谁哭湿了。

    明璃的紫焰烧得我后颈发烫,她凑在我耳边轻笑:"阿白,这门比我还冷。"话音未落,石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入眼的不是雾里的山坳,而是悬空的断崖。

    我踉跄半步,明霜的手立刻攥紧我手腕。

    她的冰晶顺着皮肤爬上手背,替我稳住摇晃的神魂——脚下哪有什么实地?

    分明是无尽的虚无,黑得发蓝的虚空里浮着星子般的光粒,而头顶正倒悬着另一片天,赤金与幽紫的流光纠缠成网,像有人把银河撕成了碎片。

    "因果断崖。"

    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那个总在暗中帮我们解读秘闻的神秘书生。

    他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挂着串铜铃,此时正站在石门阴影里,指尖摩挲着半块残碑。

    明璃的魂火"噌"地窜高三寸,紫焰凝成利爪:"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从你们在山谷捡起石灵的玉简时。"书生抬头,目光扫过我腰间的储物袋,"这断崖曾是墨玄陨落之地——你该听过这名字,墨氏先祖,那位以医道证道太素境的大能。"他顿了顿,铜铃轻响,"也是你的命运转折点。"

    我喉咙发紧。

    墨玄的名字在家族古籍里只出现过三次,每次都被重重封禁,连老祖都不敢多提。"通行的条件?"我直接问。

    "理解因果。"书生指了指头顶的流光,"这里是时间与命运的交缠处,幻象会撕开你最隐秘的执念。

    走不过去的人,会永远困在过去或未来——比如"他突然笑了,"比如刚才追你们的清风血魔,此刻正困在三百年前的战场里杀得痛快呢。"

    明霜的冰镜在掌心泛起冷光,她抬手划出冰晶屏障,棱形的护盾裹住我们三人:"阿白,我护着神魂。"

    明璃的魂体凝成实体,伸手戳了戳护盾边缘,紫焰与冰晶相撞溅起火星:"我探路。"她回头看我,眼尾的红痣像滴要落的血,"你攥紧玉简,找碑碎片。"

    我摸出发烫的玉简,神识刚探入就被拽进一团光雾。

    模糊的影像里,有座白玉台悬浮在虚空中,台中央嵌着块泛着青光的碑——是第四块碎片!"命镜台。"我低声道,"在断崖最深处。"

    明璃的紫焰突然凝成箭头,指向断崖边缘:"走。"

    踏出去的瞬间,脚底的虚无突然变成实地。

    是青石板,沾着晨露,远处飘来槐花香。

    我愣了愣——这不是墨府的后院?

    我小时候总在这儿躲家主夫人的鞭子。

    可不对,我出生前这儿该是片野林

    "看天。"明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冰碴子。

    我抬头。

    天庭的云是血色的。

    仙帝跪在最前,玄色龙袍沾着血,他身边是位红衣女子,发间金步摇坠着血珠——是魔女?

    我曾在古籍里见过她的画像,那个与仙帝相恋却被天道不容的女子。

    此刻两人膝下是团襁褓,婴儿的哭声像根针,扎得我耳膜生疼。

    "交出来。"天际传来炸雷般的轰鸣,"他带着混沌之气,会毁了六界。"

    魔女突然抬头,她的眼睛是金红双色,与我镜中偶尔闪过的眸光一模一样。"要杀便杀我。"她护着襁褓后退,"他才出生三天,什么都不知道。"

    "娘!"我脱口而出,喉头发哽。

    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没有母亲,可此刻心脏像被攥住,疼得喘不上气。

    仙帝的手指深深掐进青石板:"若不交,六界会因他的因果崩塌。"他抬头时,我看清了他的脸——与我有七分相似。

    襁褓里的婴儿突然不哭了,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肉乎乎的,朝着魔女的脸抓。

    她低头亲了亲那只手,眼泪砸在婴儿手背上:"阿白,娘的阿白"

    我浑身血液凝固。

    "如果我没有出生"我喃喃,指甲掐进掌心,"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绝脉,不会被老祖夺根骨,不会让明家姐妹涉险,不会让六界"

    "阿白!"明璃的声音突然变远,像隔着层毛玻璃。

    我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透明,脚下的青石板变成了流动的光粒。

    头顶的时空流光里,有无数个"我"在闪现——被夺根骨时的冷笑,第一次用玄针续命时的颤抖,抱着明霜被雷劈时的咬牙。

    "因果从来不是单行道。"神秘书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你以为不出生就能斩断浩劫?

    可魔女会因你之死入魔屠尽天庭,仙帝会自毁道基随你轮回,六界照样要塌!"

    我猛地抬头。

    幻象里的魔女正将襁褓递向天际,她的眼泪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每一滴都变成我后来见过的画面——明璃为我燃烧残魂时的笑,明霜用冰镜替我挡剑时的泪,石灵消散前塞给我玉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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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

    这次是明璃的声音,带着魂火灼烧的焦味。

    我恍惚看见她的紫焰穿透了幻象,魂体正剧烈震颤,指尖的紫火几乎要烧到我眉心。

    明霜的冰晶护盾出现裂痕,她的冰镜映出我苍白的脸,眼底的光正在熄灭。

    "阿白,你动摇了。"明霜的声音带着哭腔,冰晶顺着我的手臂爬进血脉,"你动摇的时候,神魂就会被幻象吞掉"

    我突然想起石灵消散前说的话:"这世界最狠的不是刀,是人心的裂缝。"

    头顶的时空流光突然炸响,幻象里的魔女抬头冲我笑了,她的唇形分明在说:"我的阿白,要替娘看看这世界有多好。"

    婴儿的手还在抓,这次抓住的是我的指尖。

    "噗——"我喷出一口血,眼前的幻象开始碎裂。

    明璃的紫焰"轰"地裹住我,魂体几乎要透明:"撑住!"她的声音在发抖,"你要是被吞了,我就烧了这破断崖给你陪葬"

    我攥紧腰间的玉简,感受着命镜台的方向。

    鲜血滴在青石板上,渗进缝隙的瞬间,所有幻象突然倒转——魔女收回襁褓,仙帝站起身,天际的轰鸣变成了祝福。

    "因果不是选择。"我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是承担。"

    明霜的冰镜"咔"地又裂了道缝,她扑过来抱住我,冰晶顺着后颈爬进识海,替我稳住翻涌的神魂。

    明璃的紫焰弱了几分,却更紧地缠在我手腕上,像根救命的绳。

    "走。"我扯了扯她们的手,"命镜台还在前面。"

    明璃突然僵住。

    她的魂火凝成实质的手,按在我后颈,紫焰灼烧的温度里带着慌乱:"阿白你的神魂在抖。"

    我正要说话,头顶的时空流光突然炸开团金光。

    有什么东西穿透了幻象,正顺着我的神魂裂缝钻进来——是明璃的残魂?

    她的魂火里裹着段记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蹲在乱葬岗啃糖葫芦的笑:"小大夫,你要是死了,谁给我治魂伤?"

    "明璃"我喉咙发紧。

    她的紫焰突然烧得更旺,魂体几乎要透明:"闭嘴,走你的。"

    可我知道,她已经察觉了。

    我的神魂正在被幻象啃噬,像块被虫蛀的玉,每走一步都疼得要命。

    明霜的冰晶在我识海织成网,替我挡住最锋利的碎片;明璃的魂火则化作针,哪里裂了就扎哪里,疼得我直吸气。

    "前面有光。"明霜突然说。

    我抬头。

    虚无的尽头,有座白玉台悬浮着,台中央的碑碎片正泛着青光,像颗会呼吸的星。

    "命镜台。"我舔了舔发苦的唇,"到了。"

    明璃的紫焰突然烫得惊人,她的魂体在我身后晃了晃,轻声道:"阿白,你刚才喊了'娘'。"

    我脚步顿住。

    她没再说话,只是将紫焰缠得更紧。

    明霜的冰晶爬上我手背,凝成朵小花,凉丝丝的,像句没说出口的安慰。

    头顶的时空流光还在翻涌,脚下的虚无里传来无数声音——有我小时候被打的哭,有明家姐妹的笑,有石灵消散前的叹息。

    "因果啊"神秘书生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你以为是枷锁,其实是回家的路。"

    我深吸口气,拽着她们的手,朝着那座光中的台,迈出了下一步。

    (明璃的紫焰突然剧烈震颤,她盯着我发白的后颈,魂火里的记忆碎片开始疯狂翻涌——那是墨白神魂深处的裂痕,正渗出幽蓝的光。

    )

    明璃的紫焰突然烫得我后颈生疼,她魂体凝成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我皮肉里:"墨白!"这声喊带着残魂灼烧的焦味,像根烧红的银针猛地扎进我识海。

    我眼前的幻象碎片"哗啦"碎成星子,终于看清她眼底翻涌的紫焰里全是慌乱——她的魂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发间那朵我用玄针替她凝的魂花,瓣尖已经开始透明。

    "你刚才在跟幻象里的'娘'共情。"明璃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笑,"我见过太多修士死在这种执念里,他们总以为自己能改写过去,结果连现在都赔进去。"她的手从后颈滑到我腕间,紫焰裹住我发抖的手指,"听着,你现在不是墨玄,不是那个被天道追着索命的婴儿,你是墨白。

    是被家主夫人拿鞭子抽大的墨白,是被老祖剥了根骨还能活下来的墨白,是"她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是明璃和明霜的墨白。"

    我喉间发甜,又要呕血,却被明霜的冰晶堵住了。

    她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前,冰镜贴在我心口,凉意顺着血脉往四肢钻:"阿白,你的神魂裂缝在扩大。"她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碴,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再拖下去,就算我们烧了残魂,也补不上"

    "走。"我攥紧她的手,另一只手拽住明璃,"去命镜台。"

    脚下的虚无突然变得粘稠,像踩着化不开的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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