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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2章 药现惊风
    山风卷着紫雾灌进领口,我喉咙里还泛着矿洞霉湿的腥气。

    明璃的魂体贴在我后背,凉得像块浸了月光的玉,可她指尖无意识攥着我衣角的力道,倒比活人还实在些——最后一片魂花花瓣坠在我心口时,我摸了摸,那里的绝脉竟消停了片刻,像被什么温柔地按住了跳得发慌的脉门。

    "阿白,前面路口全是黄雄的人。"明霜的冰剑在雾里划出半道寒芒,剑尖方向传来铁器摩擦声,"慕容家的青衫队堵在左边山梁,他们举着的旗子是'守'字纹。"她声音里结着冰碴,我却听出了点别的——她冰袖下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冷,是在压制冰霜之力的躁动。

    我把明璃往上托了托,她的魂火在我颈侧晃了晃,低低道:"他们在等神药彻底显形。"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可我知道,这是她强撑着魂体在说话。

    魂花没了,她现在全靠我的玄意吊着,我能感觉到,每走一步,她的魂体就往我经脉里渗一分——不是坏事,可我心跳得发疼,像有人拿针一下下戳着问:"你护得住么?"

    山道上的喊杀声突然近了。

    我拽着明霜闪进块凸出的岩石后,紫雾里隐约能看见黄雄的黑旗军和慕容家的青衫队。

    黄雄骑在匹黑鳞马上,那马眼睛泛着凶光,他腰间悬着柄嵌满红珊瑚的刀,正冲慕容海拱手:"老匹夫,说好了我清路你护法,神药分你三成够意思吧?"

    慕容海抚着白须笑,可他的指尖在袖中掐着诀——我认得那是"破妄印",防着黄雄给他下阴手呢。

    这老东西表面应和:"黄老弟客气了,只是方才山风里那丝玄意波动,怎么和墨家养病的小庶子像得很?"他突然转头,目光像把淬毒的剑,扫过我们藏身处的岩石。

    我后颈的汗毛竖起来。

    明霜的冰剑已经凝在掌心,可我按住她手腕,在她耳边轻声:"别急。"玄意波动是我故意放的——《玄体素针解》里说,修医道的人,最会"借势"。

    黄雄和慕容海各怀鬼胎,我这根"针"扎进去,够他们疼一阵。

    果然,黄雄的黑鳞马猛地人立而起,他刀尖"当"地磕在慕容海的剑鞘上:"老东西,你是说我藏了人?

    老子为这神药连压箱底的'蚀骨散'都用了,你倒怀疑起我来?"他脖颈青筋暴起,脸上的刀疤跟着抖,倒有七分真怒——这老狐狸,怕是真怕慕容海抢功。

    慕容海后退半步,袖中诀印散了:"黄老弟莫恼,不过是随口一问。"他目光又扫过来时,我已经咬破舌尖,玄意混着血味在嘴里炸开。

    影针术——《玄体素针解》里的隐踪术,用自身精血为引,把气息散成千万根细针,扎进周围活物的感知里。

    明璃的魂体突然一热,她贴在我耳边喘:"阿白,我帮你。"她的魂火顺着我经脉窜起来,像团温水,把我的玄意裹得更匀了。

    明霜的冰雾适时漫开,她指尖在冰剑上一弹,碎冰溅向右侧山壁——"咚"的一声闷响,黑旗军的刀盾手全往那边跑。

    慕容海的青衫队犹豫了一瞬,也跟着追过去。

    我背着明璃,拽着明霜往左侧山梁跑,鞋跟在岩石上磕出火星——这时候要是被发现,别说神药,我们三个都得折在这儿。

    灵墟谷的核心区域越来越近。

    紫雾里的金箔树已经能看清花骨朵了,每朵花都裹着层星光,我闻见了药香,甜丝丝的,像掺了蜜的参汤,可又带着股子腥——那是神药在引动天地灵气,连空气里都浮着细小的血珠。

    "停下。"明霜突然拽住我。

    她的冰剑在雾里划出个半圆,雾被劈开的刹那,我看见了——

    那是头巨兽。

    它站在金箔树前,皮毛像青铜浇铸的,每根鬃毛都渗着雷光,眼睛是两团幽蓝的火,正盯着我们。

    我喉咙发紧,《玄体素针解》残篇突然在识海里翻涌:"太初守药兽,血脉为引,心诚则试,心贪则噬。"原来它不是来杀人的,是来试人的。

    明璃的魂体在我背上颤了颤:"阿白,它在看你。"她的声音里没了虚弱,倒像被什么唤醒了,"它在等你上前。"

    我摸了摸怀里的系统空间——方才在矿洞岔口签到,系统给了"命纹针",说是能引动血脉共鸣。

    此刻那针在空间里发烫,像在催我做决定。

    明霜的冰剑收进袖中,她转头看我,眼尾的冰霜融了些:"我护着明璃,你去。"

    巨兽的雷光在脚下炸开,我往前走了一步。

    药香更浓了,浓得我眼眶发酸。

    明璃的魂火突然从后背窜到我指尖,暖融融的,像在说:"别怕,我和阿霜都在。"

    金箔树的花骨朵开始绽放,每一片花瓣展开的声音,都像心跳。

    巨兽的雷光弱了些,幽蓝的眼睛里,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带着明家姐妹的温度,带着《玄体素针解》的残章,带着系统空间里发烫的命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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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试试了。

    我深吸口气,玄意在指尖凝成细针——这一针,要引的不只是神药,还有藏在血脉里,从未真正苏醒的

    "阿白!"明璃的惊呼混着巨兽的低吼,在谷中炸响。

    我没回头,盯着巨兽的眼睛,把玄意针往前送了寸许。

    命纹针在空间里震得更厉害了,像在回应什么。

    巨兽喉间的低吼突然变了调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的闷雷。

    我指尖的玄意针往前再送半分,命纹针在系统空间里"嗡"地炸开,金红光芒顺着经脉窜上眉骨——这是血脉共鸣的征兆。

    "轰!"青铜皮毛上的雷光劈头盖脸砸下来,我眼前炸开一片刺目蓝光,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化作细流,顺着玄意针的轨迹钻进巨兽体内。

    它前爪重重拍在地上,山岩裂开蛛网似的纹路,可那对幽蓝兽瞳里的凶光正一寸寸褪成雾色。

    明璃的魂火在我掌心烧得发烫,她的声音混着巨兽的喘息钻进耳朵:"阿白,它的经脉在震颤,像像在欢迎你。"

    我的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

    《玄体素针解》里说太初守药兽认主需"血脉为引",可我墨氏血脉稀薄如纸,直到此刻才明白——所谓血脉,或许是藏在绝脉之下的至尊骨在作祟。

    巨兽的雷光彻底敛了,它缓缓垂下头颅,青铜鬃毛擦过我的肩头,带起一阵风,把金箔树的花瓣吹得簌簌落进我怀里。

    "到手了!"明霜的冰剑突然抵住我后腰,不是威胁,是借力稳住身形——她的冰雾正顺着我的脚印蔓延,在我们周围织出半透明的冰幕。

    我抬头看向金箔树顶,那朵裹着星光的花完全绽放了,花蕊里悬着枚赤色药果,表面流转着细小的血纹,每道纹路都像条活物,在朝我招引。

    "小庶子倒是会捡漏!"

    阴恻恻的男声撞碎了谷中的静谧。

    我旋身时带起一阵风,正撞进黄雄劈来的刀光里。

    他黑鳞马的眼睛泛着妖异的紫,刀身嵌着的红珊瑚渗出黑血,正是他方才说的"蚀骨散"。

    慕容海跟在他身后,青衫猎猎作响,双手结着的印诀我认得——"困仙网",专封修士五感六识。

    "早说过这谷里有变数。"慕容海白须被气劲掀得乱飞,他指尖弹出七枚青符,在我们头顶布成北斗阵,"黄老弟,先宰了这小子,神药分你四成。"

    四成?

    黄雄刀疤抖得更厉害了,显然这老匹夫刚才说的三成是虚的。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硬接黄雄那刀时,蚀骨散的毒气已经顺着刀伤往血管里钻。

    明璃的魂体突然缠上我的手腕,凉丝丝的,把毒气往她魂火里引:"阿白,我帮你逼毒。"她的魂火里腾起一缕黑烟,是毒气在燃烧。

    "明霜!"我咬破舌尖,玄意混着血雾喷在命纹针上,"冻住药株周围三尺!"

    明霜的冰剑刺进地面,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金箔树。

    她的指尖结着冰碴,每道冰棱都泛着幽蓝的光,那是冰霜法则在显化。

    药株周围的空气先是凝成白雾,接着"咔嚓"一声,连时间都被冻住了——黄雄的刀停在半空,慕容海的青符悬在头顶,连金箔树的花瓣都定在坠落的轨迹里。

    "好个冰系法则。"我喘着粗气摸出系统空间里的血灵丹,丹药入喉即化,像团火顺着经脉炸开。

    气血之力在体内翻涌,绝脉处的刺痛被烧得只剩麻痒——这是血灵丹在强行提升境界,代价是三日后经脉尽废,但此刻顾不上了。

    "黄雄!

    你那刀是摆设么?"慕容海的声音带着破音,显然他的困仙网被冰幕挡了大半。

    黄雄的黑鳞马突然人立而起,马蹄踏碎冰幕的刹那,我攥紧命纹针迎了上去——这一针要扎的不是兽,是人心。

    "噗!"针尾没入黄雄肩井穴,他的刀"当啷"落地。

    《玄体素针解》里说肩井穴主气血运行,扎准了能让武夫三息内使不上力。

    黄雄捂着肩膀嘶吼:"你你懂点穴?"我没理他,反手将命纹针掷向慕容海的曲池穴——那是符修结印的要穴。

    慕容海的印诀果然散了,青符"唰"地掉了满地。

    "阿白!

    药株要化了!"明璃的魂火突然剧烈震颤,我抬头正看见赤色药果表面的血纹开始消退。

    没时间了!

    我甩开黄雄的纠缠,踩着慕容海的青符窜向金箔树。

    冰幕在身后碎裂,黄雄的刀风刮过后背,疼得我眼前发黑,可我还是够到了药果——

    入手的瞬间,药果突然化作血雾钻进我掌心。

    我一愣,却见掌心血脉里浮出与药果相同的纹路,这是认主了?

    "给我回来!"黄雄的刀砍在我后颈,我眼前一黑,却在摔倒前把明璃和明霜护在身下。

    玄意疯狂涌动着修复伤口,可这具身子到底是凡人之躯,撑不了多久。

    "接着。"

    沙哑的男声在头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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