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短暂的干扰间隙，老烟枪和何立已经消失在暗道深处。
“追！”首领脸色铁青，率先冲入暗道。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暗道内阴暗潮湿，曲折狭窄，到处是突出的钢筋和滴落的污水。何立和老烟枪拼命向前奔跑，身后影蛇成员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
老烟枪一边跑一边咳血，规则欺诈被强行破开显然让他受了不轻的反噬。
“前……前面左转……通向废弃下水道主干道……有机会甩掉他们……”老烟枪气喘吁吁地指示。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到暗道出口时——
噗嗤！
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破空声从身后袭来！
老烟枪猛地将何立向前一推：“小心！”
一道乌光闪过，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诡异绿芒的毒针，精准地钉入了老烟枪的后肩！
“呃！”老烟枪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一个踉跄，脸色瞬间泛起一层诡异的青黑色。
“烟枪前辈！”何立惊骇欲绝，想要回头扶他。
“别管我！走！”老烟枪用尽最后力气将何立推出暗道出口，自己却因毒性发作和伤势，无力地摔倒在肮脏的积水里。
何立摔出暗道，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宽阔但废弃已久、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主干道。前方是深邃的黑暗，后方是追兵和倒下的老烟枪。
他看了一眼倒在暗道里、脸色迅速发黑、眼神却催促他快走的老烟枪，又想起被关在静滞柜里妹妹最后绝望的眼神……
无比的愤怒和无力感瞬间吞噬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逼他？！为什么他谁都保护不了？！
就在影蛇成员即将冲出暗道的刹那——
何立胸口的无之结晶再次剧烈发烫！一股冰冷、死寂、否定一切的恐怖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溢出一丝！
虽然只有一丝，却让冲出暗道的影蛇首领猛地停住脚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惊骇和戒备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敌！
“这股气息……？！不对！撤！立刻撤退！”首领毫不犹豫地厉声下令，甚至不敢多看何立一眼，带着两名同样感到莫名恐惧的队员，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惊恐万分地退回了暗道，甚至顾不上带走中毒倒地的老烟枪！
何立愣在原地，喘着粗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股气息一闪而逝，他甚至无法主动控制。
但他顾不上多想，立刻冲回暗道，艰难地背起已经陷入半昏迷的老烟枪，踉跄着向着下水道的黑暗深处逃去……
……
不知过了多久，何立背着老烟枪在一个稍微干燥的、废弃的维修间里停了下来。他精疲力尽地将老烟枪放下，检查他的伤势。
那根毒针还钉在肩上，周围的皮肤已经变得乌黑发硬，毒性极烈。
何立束手无策，他没有任何解毒的手段。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那个老旧按键手机，又一次突兀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的依旧是金老鬼的号码。
何立看着那号码，又看看奄奄一息的老烟枪，想起被关在静滞柜里的妹妹，眼中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的、冰冷的怒火。
他按下接听键，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金老鬼似乎松了口气，又带着惯有玩味的声音：“喂？小子，看样子还活着？见到老烟枪那老家伙了吧？他是不是吓尿了？我就知道……”
“金老鬼。”
何立冰冷地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告诉我，小柔到底是什么？”
“还有，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如果你再有一句废话，”何立的目光落在昏迷的老烟枪肩头的毒针上，语气森然，“我保证，在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之前，你会先给我的人陪葬。”
电话那头，金老鬼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电话那头，金老鬼的呼吸停滞了足足三秒。
何立那带着毫不掩饰杀意的质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有些迷茫、被动挣扎的少年了。
“……小子，”金老鬼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玩世不恭的语调收敛了许多，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和沙哑，“你那边发生了什么？老烟枪怎么了？”
“他为了救我，中了影蛇的毒针，快不行了。”何立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如果你还想你所谓的‘交易’或者‘投资’有什么下文，最好立刻告诉我该怎么救他。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他顿了顿，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这是最后通牒。”
“……操！”金老鬼低声骂了一句，语速飞快，“影蛇的‘蝮蛇毒’？听着！找附近的水源，最好是流动的污水就行！用刀划开他伤口周围的皮肤，尽量把黑血挤出来！然后……”
他似乎在那头翻找着什么，“……然后找一种叫‘腐泥草’的玩意儿，通常长在最脏最臭的下水道壁边上，叶子是暗绿色的，揉碎了敷在伤口上，能暂时压制毒性！但这只能拖延时间，想彻底解毒，需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何立手中的老旧按键手机，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起色彩斑斓的波纹，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
金老鬼的声音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掐断，变成了一连串刺耳的、非人的杂音！
紧接着，一个温和、中性、甚至带着些许空灵的声音，直接取代了杂音，从手机听筒里清晰地传了出来，仿佛说话之人就站在身边：
“呵呵……‘万物强化’的金老鬼，果然还是这么喜欢躲在信息流里搅风搅雨。何立，对吧？不必紧张，我只是暂时‘借’用了这条不太安全的通讯线路。”
何立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看向四周阴暗的下水道，空无一人！
对方是谁？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截断并介入金老鬼的加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