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何立厉声问道，另一只手已悄然握紧了口袋里的无之结晶。
“一个或许能给你答案，也能给你提供另一种选择的人。”那个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仿佛在和朋友闲聊，“你可以叫我‘鸢尾’。”
鸢尾？花名？
“我们关注你很久了，何立。从你觉醒失败，到被时间守望者盯上，再到……你体内那股令人惊叹又恐惧的‘否定’之力初次显现。”
自称鸢尾的人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欣赏，“不得不说，你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特别。”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何立没有放松警惕，目光扫过昏迷的老烟枪，心下焦急，却不得不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很简单，邀请你加入我们。”鸢尾的声音依旧温和，却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提议。
“加入你们？”
“是的。一个由‘系统弃民’组成的组织——‘花海’。”
鸢尾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和骄傲，“我们的成员，觉醒的都是这个世界所谓‘正派人士’所不齿、所厌恶、所恐惧的系统。
比如……‘偷窃系统’、‘窥秘系统’、‘谎言增幅系统’……以及我的，‘记忆抹除系统’。”
记忆抹除系统？！何立猛地想起魔都关于那场大战新闻的消失、影七等人对他的遗忘！原来都是这个人干的？！
“我们被主流排斥，被各大势力追杀，只因为我们的能力‘不上台面’。”
鸢尾的声音渐冷，“但我们同样看透了这个世界的虚伪！所有系统，无论S级还是E级，都是套在人身上的枷锁，是奴役的根源！它们所谓的‘恩赐’，早已将人类异化！”
他的语气重新变得热切起来：“而你，何立！你是唯一的‘无系统者’！你体内孕育的力量，是‘否定’，是‘虚无’，是能摧毁一切系统的终极答案！你和我们，才是天生的同盟！”
“摧毁……所有系统？”何立被这个疯狂的目标震住了。
“没错！”鸢尾的声音充满蛊惑力，“加入花海，我们可以帮你掌控那股力量，帮你摆脱时间守望者、长老会、影蛇还有金老鬼那种投机者的利用和追杀！
我们可以给你庇护，给你资源，甚至……帮你救活你身边那个中了毒的朋友。”
他精准地抛出了何立当前最急迫的需求。
“至于你那个‘妹妹’……”鸢尾的声音在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很特殊，非常特殊。关于她，花海知道的信息，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加入我们，你才能知道真相，才能真正……保护她，或者，做出正确的抉择。”
正确的抉择？这意味深长的话让何立心头一寒。
“我凭什么相信你？”何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花海”听起来比金老鬼更加神秘和危险，目标也疯狂得多。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可以相信事实。”鸢尾轻笑道，“比如，我现在就可以向你证明我的诚意，仔细听。”
话音刚落，手机听筒里传来鸢尾清晰而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吟诵某种指令：
“系统指令：局部记忆抹除。目标：魔都西区废弃下水道网络，坐标XXX,YYY周边五百米范围内，所有隶属于‘影蛇’组织的成员。抹除内容：过去一小时内所有视觉、听觉及能量感知记忆。执行。”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但几秒钟后，何立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在远处下水道的某个岔路口，传来几声短促的、充满困惑和茫然的低语：
“嗯？我们怎么在这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任务记录显示我们追踪到此……”
“奇怪，感知不到任何异常了……撤！向总部汇报，目标丢失！”
那些原本可能正在附近搜索的影蛇成员，竟然真的如同被无形的手擦去了记忆一般，茫然地撤退了！
何立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这种无声无息间篡改现实、操纵他人认知的能力，比任何狂暴的攻击都更令人恐惧。
他的手段，简直恐怖！
“如何？”鸢尾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笑意，“这只是个小展示。现在，相信我们有能力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了吗？”
他顿了顿，给出了选择：“你可以继续相信金老鬼那种首鼠两端的投机者，或者指望时间守望者那虚伪的‘庇护’，甚至等待长老会把你剥皮拆骨……或者，选择一条更艰难，但也更彻底的道路。”
“花海的大门向你敞开。当你做出决定时，捏碎你口袋里那枚金老鬼给你的‘通讯硬币’，我会找到你。”
“记住，何立。当整个世界都视你为异类时，只有异类，才是你的同类。”
通话戛然而止。
手机屏幕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下水道里只剩下污水流动的滴答声，和老烟枪越来越微弱的痛苦呻吟。
何立站在原地，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金老鬼的利用、时间守望者的监视、长老会的追杀、影蛇的袭击、妹妹身上巨大的谜团、原初之无的恐怖力量……
现在，又多了一个目标疯狂、能力诡异莫测的“花海”发出的邀请。
所有的线索和危机如同巨大的漩涡，将他紧紧包裹。
而他，必须在这个漩涡彻底吞噬他之前，做出抉择。
他看了一眼生命垂危的老烟枪，又想起被静滞力场隔绝、生死未卜的妹妹。
最终，他的目光落向口袋深处，那枚冰冷坚硬、代表着金老鬼联络方式的特殊硬币。
以及……那枚蕴含着“否定”与“虚无”力量的无之结晶。
他到底该如何抉择？
冰冷的抉择如同下水道污浊的空气，沉重地压在何立胸口。一边是生命垂危的老烟枪，一边是一个目标疯狂、底细不明的神秘组织“花海”抛出的邀请。
没有时间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