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他觉得江晨梦的不辞而别和态度,应该跟自己晚上听到的啜泣有关。
他有印象江晨梦问了自己几个问题,但他实在想不起来问的是什么,更想不起来自己答的是什么。
直到多年以后,和江晨梦再次重逢的时候,江晨梦讲述了当时的那些问题和他的答案,肖北惊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释怀。
在党校学习的日子很枯燥也很乏味,肖北和唐国天偶尔跟同学出去喝喝酒,晚上在宿舍打打牌,但是几天下来都意兴阑珊。
他们和同学们几乎没什么共同话题,除了聊一些政治上的话题时,两人感兴趣会听一听。
但是这种关系,尤其是在公众场合下,大家聊得都不会太深入,所以其实也没什么营养。
他们的“班主任”是党校的一个教授,叫王永,是党章党规研究中心副主任、政治和法律教研部宪法教研室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据说门生遍布全国,威望很高,和很多海里的领导关系都匪浅。
王永为人很古板,也很严厉,在一次早上点名缺席三分之一的时候,他大发雷霆,规定所有人必须住宿舍,晚上十点之后必须在宿舍,他会不定时的查寝,一旦查到不在宿舍,他要通报中组部。这下许多抱着混日子态度的人都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他还规定,结业考试的时候,不许带小抄,他亲自监考,考的不合格的一律不发毕业证。
同学们怨气冲天,纷纷指责他太较真,太古板。这个青干班本来就是走个形式,大家都是来混资历的,一直都是这样,规定住宿舍就算了,还要考试。以往结业考试都是提前发答案的,考试的时候大家把答案抄在卷子上就齐活。这王永竟然搞这么认真,简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骂归骂,但是王教授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这几天宿舍的晚上大家都消停起来。一到十点,纷纷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躺床上挺尸。
这天,肖北照常躺床上挺尸,准备睡觉,却接到了江基国打来的电话。他赶紧坐起来接了。
“说话方便吗?”江基国第一句话就问。
“稍等。”肖北意识到有大事,赶紧跑出去走到消防通道,说:“方便了,您说。”
“省委换届结束了。”江基国说,他的声音很低沉,“大部分人都没动。”
“陆呢?”肖北急切的问,陆战功是关键,他动或不动对他们来说关系很大。
“他没动。”江基国说,“省委秘书长、办公厅主任曹新,被调往江北省人大,常委会任副主任。”
肖北想了想说:“他本来就是前任省委书记徐迎春的心腹,现在是陆战功的王朝,拿下他很正常。”
江基国沉吟片刻,说:“是这样不错。但是这是不是也说明,陆的能量依然很大?”
“可以这样理解。”肖北表示认可。
江基国又说:“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人民直接被一撸到底,剥夺了职务。”
“剥夺了职务?什么意思?他现在没工作了?”
“可以这样说,他现在只有级别,没有任何具体的职务。至于下一步怎么安排,省委和上面没有明确的表示,估计应该不可能再给他任何的职务了。”
肖北揉了揉脑袋,“这”
“像这种没有双开但却被直接剥夺了职务的副部级干部是极其罕见的。据小道消息称,李人民其实人已经被规起来了,只是还没宣布而已。不知道可靠不可靠。”江基国说。
想了半天,肖北问:“他是谁的人?哪一派的?”
“很难说他是谁的人。”江基国思索了一下说:“很复杂,原先提拔赏识他的人是88年做过江北省长的程,03年程就退休了,去年他逝世了。”
“去年逝世,今年就把人家一撸到底,这就是政治。”肖北不屑的说。
江基国叹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据我所知,他们这一系列的人,好像该退休的退休,都没什么能量和后劲了。”
“叶青呢?”肖北又问。
“我没说的就是没动。”江基国说。
肖北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感觉还是不踏实,省委这次的换届结果很怪。我猜测应该在酝酿大的变化。”
江基国想了一下后表示认可,“很有可能。估计明年大换届之后,就要发生大变化了,目前的结果还看不出什么。”
“对,唯一能看出的就是乱,很乱。”肖北说,“接着就是市委换届了,您可千万要安排准备好啊!”
“放心吧。”江基国这句话倒说的有点底气,想来他没少做工作,准备的很充分。
挂了电话,肖北忧心忡忡的回到宿舍。唐国天和他闲聊,他都随意的敷衍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唐国天从床上坐起来,兴冲冲的跑到肖北床边说:“老肖,咱们出去耍一下吧?”
“去哪耍?”肖北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再说了,你不怕王永查寝啊!被他抓到了弄不好人要被中组部退回去的,到时候丢大人是小事,政治前途可能都没了。”
“仙人板板,哪有那么严重。”唐国天不屑一顾的说:“都是吓唬人的,你瓜娃子也信?抓到了大不了就给王扒皮写检讨呗!他还真能汇报中组部啊,你娃瓜的很。”
肖北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不不,太冒险了。”
“再说了,也不一定能抓的住噻,他狗日的昨天才查完寝,老子就不信他今天还来。”唐国天说。
“不不不,王扒皮做事谁能摸得清,算了算了。”肖北还是一个劲的摆手。
唐国天见劝不动他,索性一屁股坐在肖北床上,黯然的说:“我上学勒时候,,一心都扑在学习上,根本没得时间耍。后来参加工作了嘛,又一心扑在工作上,照样没时间耍。再到后头有时间了噻,又碍于身份,不能随便去那些娱乐场所,莫说酒吧了,我连 ktv 都没去过哦。”
他低着头,肖北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得出他的语气很难过。
唐国天重重的叹口气,躺会床上,背对着肖北,说:“本来以为到了北京,到了学习班,没人晓得我们勒身份,没得那些拘束,可以好好的耍一哈,见识见识夜生活,但没想到,哎算喽,睡觉。”
肖北于心不忍,他本来也是个不羁的人,就说:“好嘛!我陪你去,但是先说好,不许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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