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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7章 先锋
    急速进军中的南征大军。

    刘仲武等人率领的西军各部虽然前面多行了好多天的路程,但对蔡州合兵后的行军速度依旧非常不满意,只嫌行军速度偏慢,唯恐耽误了前线战机。

    而辛兴宗所率领的京营却反过来叫苦不迭,以他们在京城里养尊处优的日子,如此这般地急行军五六日之后,便几乎完全脱力,一时间怨声四起。

    大军在进入庐州之后,刘仲武便请高俅升帐,看到诸将到齐,便提出:眼下距离大江天险不远,而过江后便就是与两浙路相邻的江南东路。从庐州到大江这里水路畅通,船只速度虽然不快,但胜在可以节约士兵体力。不如由他与刘延庆二人率领三千骑兵,集中好马,按一人双骑的配置,先行过江打探,掌握前线的相关情况,并为大军的正式抵达做好准备。

    “哼!刘客省这是嫌在西北立的功不够多,想着东南这边也能抢个头功吗?”辛兴宗开口便是阴阳怪气,而且他不称刘仲武此次南征大军副帅头衔,却称他的客省使官阶,是因为他自己官阶是内客省使,要比刘仲武还高一阶,也是在变相地提醒对方。

    “辛统制误会了!”刘仲武却是不卑不亢,镇定地解释道,“大军行动,贵在迅速。然而事关全军,也需考虑整体。所以在下才建议,派出少部分先锋探路,多做前行准备。大军自是由高太尉统领,所有决策皆由太尉一言所决,先锋之兵岂敢妄言抢功。”

    高俅眼下的本官已是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在西军的习惯里,就是妥妥的“正牌太尉”,从而在南征军中都以此称呼高俅。

    “眼下已经接近前线,粮草、军资转运也该要提前调度转运起来,所以大军行动可以适当压后,然后派一支先锋军先行,确实是个妥当方法。”随军转运使胡衍也出言赞同。

    “咳!尔等不必争执。刘帅料敌从宽,希望大军求稳、先锋先行,这也是兵家常事;而辛帅是行伍老将,提出全军行动必须统一,也有一定道理。”高俅老奸巨滑,表面上说话总是四平八稳,谦虚有礼,“所以,本帅同意三千先锋先行,不过一定要注意,先锋军只作侦察打探,绝对不可擅自行动,以免影响平叛大局!”

    刘仲武明白高俅还是相信并帮着自己的,立即站出道:“末将遵令。”

    辛兴宗其实也明白眼下京营各部已如强弩之末、疲惫不堪,再继续如此行军下去,恐怕还未抵达前线就要开始出现逃兵了。他刚才的话也只是防备刘仲武在前面抢功,听到高俅这么一说,他也顺坡下驴地表态:“某也没有意见,都听高太尉之令!”

    这样一来,疲惫不堪的京营将士终于能够在庐州休整一两天,正好等当地官府为他们征集大批的船只来改走淝水、巢湖及濡须水一线并渡过大江。

    刘仲武与刘延庆带上自己的精锐骑兵,之间又是双骑换乘,速度不是一般地快。一天下来,竟然已经到达和州白渡桥镇,正在万里大江之边。

    和州官府虽然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过江船只,不过这些天江面风高浪急,船工也建议不宜在夜里过江,建议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为宜。

    刘仲武见大家也十分疲惫,便同意在镇上扎营休息。

    这次西军过来的三位主将,以及原来也是出身西军的辛兴宗,四人中却是刘仲武年纪最轻,只是因为他近年升迁快、又有高俅保荐,坐上了大军副帅之位。但也难以得到其他人的尊重,除了刘延庆。

    刘延庆本来就是西军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这是他独有的名将成长心得:之后他的次子刘光世也学到了其中精髓,虽战功可怜,但是人缘绝佳、一路逃跑还能逃成后世的“中兴四将”之一。

    刘延庆的好运气,起始于绍圣年间与时知保安军秦刚的相识,得其帮助,他的顺宁寨兵强马壮、战力显赫,鄜延大战后因功一路做到了鄜延路兵马都监,并且官封皇城使。

    刘延庆真正从秦刚那里学到精髓的,就是如何精细计算利弊,全面权衡得失,力争把每一场战斗都要做成稳赚不赔的生意。

    “这就是大江?”两人骑在马上,面对着眼前浊浪滔天,一眼望不见对面的宽阔江面暗吸凉气。这可是西北地区无论是黄河、无定河等任何一条河水都比不了的。这也难怪此时唯有长江才会被简称为江、或者直接称为大江!

    “江南多水域,尤其在那两浙路。据说其东侧的大海,更是汪洋一片、万里无边,此次作乱的叛军,更是从海外的岛上而来,极擅水战,只恐是我等西军的短处。”刘仲武看着眼前的江水,有感而发地说道。

    刘延庆跟在旁边,心里明白,这是在向他问策呢!

    说句实话,他自做了族长后,自知在武功、学问都未必能做得了佼佼者,但唯有识人看向,却是从汉人那里学到了几分真谛。之后又从边境经商、倒卖战利品上面找回了自信。他便以此为契机,通过手里的部族权力与金钱能力,网罗了大批的边境蕃军好手为他卖命、为他争功,便也成就了今天的“名将”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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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帅高见!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既知叛贼所长,就得避其锋芒,择其短处,寻平原开阔之地,以一战而决胜负。又或者直接杀至其要害城下,引其出城而战,方为上策!”纸上谈兵,一向都是刘延庆的长处,而且听得极有道理。

    “长安兄何必如此客气,大家都为西军将官,叫我表字子文就好。”刘仲武客气地说道,刘延庆长他两岁,在官场上也学着别人给自己起了个“长安”的表字,“再说大家都是本家人,无需太过于客气!”

    “实是折煞在下了,在下毕竟是蕃部,万万不敢高攀。而且刘帅武功卓着,此次又是高太尉亲自点的副手,实在是愧不敢当。”

    刘仲武见刘延庆说得十分谦卑真诚,也就不再客气,指了指眼前的江面道:“此次南下进攻两浙有两条路线,一条就是从此乘船顺江而下,至江宁府由水路攻击进攻润州、常州。另一条则是在此渡过江面,仍走陆路过太平州,从广德军进攻湖州。刚才听长安的想法,好象是极为主张走陆路一线?”

    “刘帅明鉴,虽然陆地丘陵山地偏多,不利于骑兵发挥优势。但我西军善于翻山越岭,总好过与那些海盗出身的叛匪在水上交手。而且,从广德军进攻,距离杭州城更近,也有利于逼迫这伙叛军直面决战!”刘延庆认真地说道。

    “长安的确深谙兵法,当是没错。只是,我们对面的人也并非是不懂兵法之人啊!”刘仲武却是忧心忡忡地说道。

    “在下听说了,叛军所谓的大都督赵驷、大元帅秦刚,这两人都是出身西军的赫赫名将,也是与你我都有着一定渊源的人。”刘延庆面无表情地说道。

    “长安呐,此处别无他人,这次把你一起叫上,你还不明白我想问什么吗?”看到刘延庆一句一句地被他往外挤话,刘仲武也逐渐失去了耐心,索性开口直问,“某倒与这赵驷共处一军,也知其作战之勇、用兵也狠辣,但也未必是一不可战胜之将。而且这次,我们毕竟率领的是堂堂朝廷王师、精锐西军,而他们,如今已是叛臣贼子、更有一帮东南弱旅拖累。唯一不可知的,便是素有名将神名的秦刚,刘将军可有什么心得可以教我?”

    刘延庆的脸上抽动了两下,心想这是考验自己吗?于是陪笑道:“刘帅却是谦虚了,在下只是在这秦刚知保安军时,曾得其一些指点,这秦刚在谓州开讲武堂时,某却错过了。不过却是听说刘帅应该是去那里听过课吧?”

    “唉!别提了,当年本是冲着章老经略之名赶去求学,不曾想看到一个年轻文官讲课后,某也是年轻气盛,少不懂事,先是课堂上睡了三天,后又以边境有事为由直接回去了。”刘仲武此时的表情甚为遗憾,“没能听到他讲兵是其一,今天也就少了事先了解他的一大机会是其二,所以也只能请教长安兄的啊!”

    刘延武却是听得十分惊讶,当年受吕惠卿的影响,鄜延路的军官去得很少。不过凡是凡是认真听过武课的将官,无不对“校长”秦刚敬若神明,事实上这些人日后也多有立功升职。刘仲武也是其中参加的一员,他原本以为其日后累累功勋,也是从这谓州讲武堂上获益良多,谁知今天却是听到了这样一个答案。

    不过,刘延庆老奸巨滑,心里暗想:这个说法也就是你自己所讲,谁又知道,你会不会是因为如今的秦刚已成挟太子东南叛立的匪首,故意用这样的话来撇清自己罢了!

    不过面子上他自然是不会抬杠,只能换了一种方式反问道:“刘帅是想听假话、还是听真话?”

    “假话怎讲?真话又怎讲?”

    “要说假话,我会说这秦刚‘徒有虚名,无足挂齿’,直接让刘帅放手一战,不要有什么疑虑!算是一个应对思路。”刘延庆此时的笑容很古怪,“若是要讲真话,在下如今只能寄希望这一次的秦刚,会因身居高位,未必会亲自掌军,还是让那赵驷与我们对战。否则的话,你我要考虑的事便就是:还能带多少人马回去!”

    听得刘延庆如此露骨的丧气之话,刘仲武并没有恼怒,而是尝试着分析道:“行军打仗总是要靠士兵的。秦刚他再有神名,也是凭借了当年的西军之勇。如今,两浙原有禁军不过数千人,加上几千东南水师,就算他们还能纠集一些海盗扈从,算是能增加个万余人,那么,他能拿出来与我一战的,也就不过两万出头,而且战力难说。”

    “京营的那帮子老爷兵,能指望吗?”

    “我自然不指望,安排京营押后总是可以的吧?”刘仲武拿出了他的盘算,“我就集中咱们带来的一万五千人的西军精锐,捏成一个拳头,难道还没有信心与他一战?”

    刘延庆也吃不准对方是真心请教、还是在给他挖坑,思考了一会儿后,便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西军都无弱兵,正面交战,的确也不至于会惧怕这南兵。所以,以在下陋见:避免水战、聚集出击、速攻速决。假如能做到这三个条件,两浙这里,可以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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