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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2章 没人点灯,灯自己亮了
    尖锐的系统警报声撕裂了林逸指挥室内的宁静。

    屏幕上,一行血红色的数据流如心电图般剧烈跳动,指向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城南,“静默试点”区。

    警报内容匪夷所思:一片枫叶,在无任何物理触碰的情况下,自主激活了一条光径,并且已经稳定运行超过七天,光芒丝毫未见衰减。

    林逸瞳孔骤缩。

    静默试点,是他早期实验的产物,旨在测试记忆尘埃在完全无外界干预下的自然沉寂周期。

    那里本该是一片数据的墓场,死寂无声。

    他亲自赶赴现场。

    那片枫叶静静地躺在代号“空台”的石质基座中央,仿佛一件被精心陈列的艺术品。

    它脉络清晰,边缘卷曲,色泽是深秋最浓郁的赤红。

    林逸检查了基座,确认叶片并非自然飘落。

    它的位置太过精准,正中核心感应区,分毫不差。

    他立刻下令调取“空台”周边三百六十度超清影像。

    画面回溯,真相让他呼吸一滞。

    七天前,一只麻雀衔着这片枫叶,精准地将其放置于空台中央,随即振翅离去。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过去的七天里,从清晨的画眉到午后的乌鸫,再到黄昏的戴胜,总计七种不同的鸟类,如同执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每日轮流衔来一片不同的落叶。

    每一片落叶,都精准地对应着一段尘封的、从未被官方登记过的记忆路径。

    林逸的指尖划过冰冷的石台,脑海中翻涌起一册泛黄的古籍。

    那是战时遗留下来的零星记载,其中提到过一个近乎荒诞的传说——“鸟道传信”。

    据说,在通讯被完全切断的绝境中,一些受过特殊训练的信鸽,能感知到人类强烈的情感执念,并将其“携带”到指定地点。

    这个说法一直被当作战时的浪漫臆想,是绝望中的诗意。

    但现在,眼前的一切,似乎正在为这个传说写下最严酷的注脚。

    如果飞鸟可以成为记忆的信使,那么,这片土地上还有多少生命,参与了这场他闻所未闻的“生态共忆”?

    为了验证这个疯狂的猜想,林逸在东区那条早已被填埋的河道旧址,秘密布设了十处“哑点”。

    那曾是战争末期,难民们夜渡的最后一道天堑。

    所谓的“哑点”,是十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地穴,抽尽空气,隔绝光线,内部只有一抔混入了微量记忆尘埃的无菌土壤。

    这是最极端的环境,任何生命迹象都将被视为奇迹。

    七天后,当红外监测仪的探头深入地穴时,屏幕上显示的画面让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倒吸一口凉气。

    漆黑的穴内,竟凭空浮现出无数断断续续的微弱光丝,如弥留之际的呼吸。

    它们随着夜晚地下湿度的微妙变化,明明灭灭,其闪烁的节奏,与资料库中记载的当年难民们在河滩上屏息潜伏时的呼吸频率,完全吻合。

    林逸亲自下令破土。

    当第一个地穴被打开,一股混杂着泥土与往昔悲伤的气息扑面而来。

    光丝的源头,是一株他从未见过的乳白色菌丝,它们正紧紧缠绕着一块被泥土浸透的朽木生长。

    那朽木,或许曾是渡河的船板碎片。

    样本被火速送往实验室。

    分析结果比地穴中的光丝更加惊人。

    这种未知菌丝的细胞结构极其特异,其冗长的dna链中,嵌满了大量有规律的、非生物性的重复序列,其排列方式,与人类大脑储存记忆的编码逻辑高度相似。

    更关键的是,后续的培养实验证明,这种菌类只在“无名径”的微弱辐射范围内才能存活,并且对人类遗物上残留的汗渍、泪痕、血迹等有机物痕迹,表现出强烈的趋光性吸附。

    林逸站在无菌培养皿前,手中握着那枚从陈阿婆遗物箱里找到的、锈迹斑斑的铃铛麦穗残柄。

    他缓缓将残柄的末端,轻轻触碰到培养皿中正在微弱呼吸的菌丝。

    刹那间,整片菌丝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光芒暴涨!

    它们不再是无意识的明灭,而是迅速交织、勾勒,在培养皿上方的空气中投射出一幅清晰得令人心碎的立体影像:瓢泼大雨中,一个瘦弱的女人跪在泥地里,用自己的脊背死死护住怀中啼哭的襁褓,在她的身后,是冲天火光和燃烧坍塌的村庄。

    这正是陈阿婆在弥留之际,反复提及却又模糊不清的梦中场景。

    林逸的手微微颤抖。

    他终于明白了。

    某些生命体,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悄然进化成了记忆的“活体载体”。

    它们不再需要听夜者的引导,不再需要静灯站的能量,它们能通过环境中那些最细微的、饱含情感的痕迹,自主地、完整地重构出那些被遗忘的路径。

    他立刻启动了“菌引计划”。

    在城中九处最关键的历史断点——包括被炸毁的钟楼、废弃的战地医院、最后的防空洞入口——他秘密埋下了九块特制的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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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片由混有记忆尘埃的泥土烧制而成,表面用几乎不可见的荧光材料,刻画了微弱的听夜者符号。

    第三天深夜,奇迹降临。

    监测系统显示,所有九块陶片表面,都如期生出了灿烂的菌丝光网。

    这些光网破土而出,沿着地下的能量流向,自动连接,最终竟汇成了一条横贯旧城区的、完整的黄金时代大撤退路线图。

    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在其中一处光网的末端,也就是当年难民们最终的集结点,红外摄像头捕捉到了一群野猫。

    它们似乎被光网吸引而来,围成一圈,轮番用前爪轻轻拍打着地面。

    那拍打的节奏,沉稳而富有韵律,经过声波分析比对,正是那首在战时幸存者中口口相传的民谣——《归乡调》。

    消息传到了养老院。

    陈阿婆在听闻菌丝能够生光显影后,颤巍巍地从床底捧出一罐封存了几十年的陈年米酒。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那时候,前线的伤员没水喝,医疗兵就把布用酒浸湿了,让他们舔一舔,吊着一口气。”

    她坚持要将这罐酒,洒在养老院那条“无名径”的起点。

    林逸没有阻止。

    当琥珀色的酒液渗入泥土,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当夜,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菌丝仿佛闻到了故人的气息,自那片酒渍中疯狂萌发,它们没有沿着地面蔓延,而是攀上了墙根,迅速缠绕住了一株墙角野生的、名为“墙语花”的植物。

    菌丝的光与墙语花自带的微光交汇、融合,两股不同生命的光流纠缠升腾,最终在半空中,投射出数十个模糊却温暖的身影。

    他们看不清面容,却能看到一只只手,正小心翼翼地向前传递着一块块湿润的布。

    那一刻,养老院的中央监控室里,七位曾经参与过战时护理、如今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各自的房间里,几乎同时缓缓抬起了手臂,做出一个向前接物的姿势。

    他们的脸上,是梦呓般的安详。

    林逸再次巡视至麦芽地遗址。

    这里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新生的墙语花根部,那些银白的菌丝,已经与深埋地下的地脉光丝彻底融为一体。

    当地脉的能量如潮汐般流动时,菌丝的光芒也随之脉动,犹如整片大地在进行一次深长而规律的呼吸。

    他取出那枚晶莹剔透的透明麦穗,缓缓将其触向地面。

    就在接触的瞬间,麦穗中那细微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极轻、极远,取而代之的,是菌丝在地下蔓延时发出的、细若游丝的噼啪声,像是亿万个神经元在同时传递信息。

    片刻之后,一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景象出现了。

    整片麦芽地遗址,所有墙语花顶端凝聚的光点虚影,在同一时刻,齐刷刷地转向了林逸所在的方向。

    它们静静地“注视”着他,整整三秒。

    随即,所有光芒,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抚过,集体熄灭。

    那是一种无声的宣告,清晰、决绝,仿佛在对他说:“你不用再来了。”

    他缓缓收起麦穗,心中涌起的不是失落,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他对着沉寂的夜空,低声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拆除全城所有剩余的静灯站,仅保留‘无名径’路标。其余的,交由自然与人,自决。”

    旧的秩序正在瓦解,而新的规则,才刚刚在这座苏醒的城市上空,写下第一个无人能解的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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