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时,方局长办公室的百叶窗漏进细碎月光,在三人背上切出长短不一的影子。
林观鹤擦着诛邪剑的手忽然顿住——墙角座机的嗡鸣像根钢针刺进耳膜。
方局长接起电话的瞬间,后颈的汗顺着领口滑进衬衫。
他捏着话筒的指节泛白,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突然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陈老正摩挲着碎裂的玉牌,听见这话猛地抬头,老花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
老王刚端起的茶盏“咔”地磕在木桌上,褐色茶汤溅在摊开的地图边缘,晕开一片深褐。
林观鹤把诛邪剑往桌上一竖,剑身寒光映得他眉峰紧拧。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方局长急促的呼吸:“镇灵局地下密室封印被破?”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过电流刺进来,方局长的脸白得像办公室墙上的镇灵局徽章。
他突然把话筒按在胸口,目光扫过三人:“是守密组老张。
地下三层的’九婴骨‘封印阵被人动了手脚,现在整层都在渗黑气,连备用的镇灵鼎都裂了道缝。“
“九婴骨?”陈老的手重重拍在桌上,玉牌碎片硌得掌心生疼,“那是上古邪兽的脊骨!
当年用了七十二位大天师的精血才封进地脉,怎么会“
“有人里应外合。”林观鹤突然开口。
他屈指弹了弹诛邪剑,剑鸣像闷雷滚过桌面,“刚才摧毁地虺王卵时,邪修提到‘护不住那丫头’——他们早有准备。”
他扯过桌上的地图,指尖按在城南旧电厂的标记上,“方局,您之前说敌人据点在这儿?”
方局长盯着他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三天前卫星扫描到异常电磁信号,结合最近三起凶案的位置”
“不是。”
林观鹤突然把地图往自己跟前一拉,食指沿着地铁三号线画了条线,“地虺王卵在西关老庙,九婴骨在镇灵局地下,这两处都连着地脉。”
他指甲重重掐进旧电厂的位置,“这里是地脉交汇点,他们要把邪物引到阳间,得先打通阴阳通道。”
陈老凑过来看,老花镜滑到鼻尖:“观鹤说得对。
地脉如人体血脉,交汇点最脆弱。
若真有人在旧电厂布了聚阴阵“
“所以我们必须今晚端了他们的老巢。”老王突然插话。
他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红布包裹,动作比平时慢了两拍——林观鹤注意到他手背有道新鲜的血痕,应该是刚才对抗邪修时被骨钉擦的。
方局长抓起桌上的对讲机按了两下,里面立刻传来萧宁的暴喝:“方老头你再催老子就把对讲机塞你鼻孔里!
特勤组五分钟后到,少废话!“
林观鹤突然笑了。
他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外卖单,上面还沾着地虺王的黑血,随手团成球扔进垃圾桶:“萧队这暴脾气,倒比符咒管用。”
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陈老,您的玉牌虽碎了,但里面的封灵咒还能借我用用么?
老王,您那红布里包的该不会又是什么压箱底的宝贝?“
陈老伸手拍他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我这把老骨头别的没有,当年跟着师父闯阴阳界时抄的咒本还在。”
他从怀里摸出本泛黄的线装书,封皮上“镇灵手札”四个字被摸得发亮,“你要的封灵咒在第三十七页,我用朱砂标过。”
老王解开红布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醒什么。
林观鹤凑过去,看见块巴掌大的符咒,纸色发灰,边缘焦黑,上面的朱砂纹路像活的,正顺着纸纹缓缓流动。
“这是我太爷爷当年斩血煞鬼时用的破邪符。”
老王的声音轻得像怕震碎符咒,“得用天师精血激活,能破三重以上的阴阵。”
“三重?”林观鹤挑眉,“旧电厂要是聚阴阵,至少得四重。”
“所以得用你的血。”老王把符咒推到他跟前,“你现在是天师圣阶初成,精血里带着阳火。”
他指腹擦过符咒边缘的焦痕,“当年太爷爷用这符时,被反噬得吐了三升血。
你“
“我命硬。”林观鹤打断他,指尖已经弹出一滴血。
血珠刚碰到符咒,灰纸突然腾起橙红色火焰,却连半丝焦味都没有。
符咒上的纹路突然暴涨,在半空画出个旋转的太极图,映得三人脸上都是红光。
陈老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
月光劈头盖脸砸进来,照见远处天空浮着团黑雾,正像活物似的往旧电厂方向蠕动。
“他们开始引邪了。”
他转身时眼里燃着林观鹤从未见过的光,“观鹤,你带着破邪符和手札。
老王,你去调镇灵局的雷火弹——当年对付千年旱魃用的那种。
我“他摸出怀里的青铜铃铛,”我去会会那几个动封印的内鬼。“
方局长突然按住陈老的手腕:“陈老哥,内鬼的事交给特勤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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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观鹤一起,我让老张调了三辆防弹车在楼下。“
他抓起桌上的配枪检查弹夹,”我去地下密室盯着九婴骨,要是真压不住“
他没说完,只是用力拍了拍林观鹤的肩。
林观鹤把诛邪剑往腰后一插,破邪符叠成小块塞进领口。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凌晨两点十七分,刚好是阴气最盛的时候。
“走。”
他弯腰捡起陈老掉在地上的手札,指尖擦过第三十七页的朱砂标记,“等解决了旧电厂,我请大家吃夜宵。
萧队肯定要三盘烤腰子,陈老您喝黄酒,老王“
“先解决正事。”老王把雷火弹的密码本塞进他手里,“密码是我太奶奶的生日,。”
林观鹤把密码本揣进裤兜,转身往门口走。
走到一半突然停住,回头冲三人笑:“对了——”
他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刚才在老庙外买的糖炒栗子,趁热吃。”
陈老接过袋子时,栗子壳硌得他手指发疼。
他望着林观鹤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在破庙躲雨的小乞丐——当时那孩子缩在供桌下,怀里揣着半块冷馒头,眼睛却亮得像星子。
老王剥开颗栗子,甜香混着窗外的阴气钻进鼻子。
他望着桌上还在发烫的破邪符,突然觉得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当年那个被野鬼追得爬树的小叫花子,现在能提着诛邪剑掀翻阴阳局了。
方局长站在窗边,看着三辆黑色suv从地下车库驶出来,车灯划破夜色像三把利刃。
他摸出兜里的全家福,照片上女儿的笑脸被他摸得发皱。“臭小子,”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可别让老子等太久。”
林观鹤坐在副驾驶座上,诛邪剑搁在腿上。
他望着车外飞掠的路灯,手不自觉地摸向领口的破邪符。
符咒隔着衬衫贴着皮肤,还带着刚才精血的温度。
他能听见系统在识海里轻声提示:“检测到上古邪物波动,最终任务即将开启”
但他没心思听系统说什么。
他望着后视镜里陈老和老王的车影,望着前座萧宁咬着棒棒糖敲方向盘的背影,突然笑了。
“最浪天师?”他低声重复,手指轻轻敲了敲诛邪剑,“老子今天偏要当回最疯的那个。”
车窗外,旧电厂的烟囱已经近在眼前。
黑雾裹着月光漫过来,像团要把天地都吞进去的巨口。
林观鹤摸出破邪符,指尖的血珠再次渗出来。
这一次,他没急着激活符咒。
他望着逐渐清晰的厂牌,望着厂门口两个鬼祟的身影——那是在放风的邪修。
他把符咒塞回领口,突然转头对萧宁说:“萧队,等下你负责拆门。”
“老子拆过坦克,拆个破铁门算什么?”萧宁把棒棒糖棍一吐,手指捏得咔咔响。
林观鹤笑了,从兜里摸出个黄色符咒。
那是他下午帮顾清欢驱校园怨灵时剩的,边角还沾着学妹的草莓香。
“等下你拆门的时候,”
他把符咒递给萧宁,“贴在门把手上。”
“这什么破符?”
“顾清欢非要给我的‘平安符’。”林观鹤望着越来越近的旧电厂,眼里的光比诛邪剑还亮,“她说贴了这个,打鬼的时候不会擦破手。”
萧宁盯着符咒上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突然笑骂一声:“行,老子信那小丫头的。”她把符咒往门把手上一贴,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鼓点,“加速!”
引擎轰鸣声中,林观鹤摸出诛邪剑。
剑身的寒光映着他扬起的嘴角,像把要劈开阴云的刀。
他能听见远处传来邪修的尖叫,能听见陈老的铜铃在风中震颤,能听见老王在对讲机里喊“雷火弹就绪”。
而在他领口,破邪符贴着皮肤的位置,正传来一股股暖流。
那暖流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像团要烧穿所有阴邪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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