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碾过积水的声音在巷口戛然而止。
林观鹤抱着顾清欢冲进安全屋时,后颈还沾着雨水,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归墟教的追踪者在地下车库撞翻了三个垃圾桶,那动静他现在回想起来还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嗡鸣。
“放她到里屋床上。”
阮霜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银针,她已经扯下白大褂铺在床沿,发尾还滴着水,却先把顾清欢额前湿成一绺的碎发撩开,“体温392,钥匙觉醒的反噬比预估的强。”
林观鹤弯腰时裤袋里的铜镜硌得大腿生疼。
他把顾清欢轻手轻脚放下,指尖刚要抽离,就被她无意识攥住——小姑娘的掌心烫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虎口。
阮雪捧着药箱挤过来,往顾清欢唇上涂了层薄荷膏:“清欢姐姐总说苦,这个凉丝丝的。”她抬头时眼睛湿漉漉的,像被雨打湿的小鹿。
“锁魂链。”阮霜突然伸出手。
林观鹤立刻从腰间解下那串黑檀木手串递过去,她指尖快速结印,手串“咔”地绷直成链,“叮”地扣在顾清欢腕间。
顾清欢睫毛颤了颤,蓝光在瞳孔里晃了晃,终究没再漫出来。
陆星瑶“砰”地甩上防盗门,反锁了三道。
她扯下被雨浸透的真丝衬衫,里面是件黑色战术背心,露出的锁骨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车库监控被我黑了,但归墟教那群疯狗最多半小时就能定位到这里。”
她掏出手机划拉两下,“我爸的私人安保队已经在路上,带了热成像仪和防灵弹——啧,那老头听说我要下地狱似的,非让加二十个退伍特种兵。”
林观鹤这才腾出空摸裤袋。
铜镜刚掏出来,镜面就腾起血雾,“钥匙已醒,速往归墟之门”的字迹比地下车库时更红,像要渗出血来。
他拇指蹭过镜面,凉意顺着指腹窜到心口:“归墟之门这名字”
“福利院地窖。”阮霜突然开口。
她正用银针在顾清欢头顶的百会穴悬着,针尖凝着一滴暗红血珠——那是她自己的血,“上个月我替你查天师典籍,《镇灵志》里提过,二十年前有位天师在江城福利院地下封过一道门,说是通往阴司归墟。”
林观鹤的手指猛地收紧,铜镜边缘硌得虎口发疼。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在福利院里玩捉迷藏,钻进储藏室最里侧的木柜,摸到墙缝里有道冷得刺骨的砖——老院长当时冲进来把他拽出来,额角全是汗:“小鹤别碰,那是封死的地窖,塌了三十年了。”
“地图。”他转身翻出茶几抽屉里的江城老地图,展开时带倒了阮雪刚泡的姜茶,“嗤”地在纸角烫出个焦洞。
阮霜凑过来,指尖点在地图右下角的“阳光福利院”位置:“用追踪符。”
林观鹤咬破指尖画了道青符,符纸刚触到地图就“轰”地烧起来,灰烬没落地,反而凝成团幽蓝的光,在“阳光福利院”四个字上打转。
他喉结动了动:“怪不得归墟教之前只盯着清欢,原来真正的门在那。”
阮雪突然拽了拽他衣角:“姐姐说那地窖的砖是用千年寒玉砌的,普通鬼物近不了身。
归墟教要是早动手,门早被他们扒开了。“她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就像清欢姐姐是钥匙,得等门自己醒。“
“所以他们现在才急。”林观鹤把铜镜拍在桌上,镜面的血字还在跳,“明天白天行动。”
他扯了根草叼在嘴里,草叶是阮雪刚才从药箱里摸出来的,带着点艾草香,“白天阳气最盛,归墟教那群靠阴脉吃饭的家伙,法力要弱三成。”
陆星瑶把手机往桌上一摔:“保镖队凌晨三点到,我让他们带了爆破装置——那破地窖要是封死了,直接炸出条路。”
她挑眉看林观鹤,“不过先说好,要是炸出个上古邪物,你得负责把它揍成渣。”
“哥保证把邪物揍成渣。”林观鹤伸手揉乱顾清欢的头发,小姑娘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攥着他袖口的手更紧了。
阮霜突然“嗯”了一声,她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阴阳眼阵法成了。”
众人围过去。
阮雪在地上画的八卦阵泛着微光,阵心浮起团雾气,渐渐凝成地下空间的轮廓——五芒星形状的洞穴,中央有团刺目的光,和顾清欢身上的蓝光同频震颤。
“那是钥匙共鸣的核心。”阮霜的声音难得带了点紧绷,“阵里的阴气比我在乱葬岗见过的还浓十倍。”
林观鹤盯着那团光,指节捏得发白。
他突然弯腰把顾清欢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清欢,哥问你个事。”
小姑娘迷迷糊糊“嗯”了声,发顶蹭得他下巴发痒,“你之前说看见门了,那门是不是像块黑镜子,边上雕着乌鸦?”
顾清欢的睫毛抖了抖,蓝光亮得刺眼:“哥哥门在哭。”
她伸手摸向林观鹤的脸,指尖冰凉,“门里有好多手想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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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林观鹤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咚咚”撞着她掌心,“哥的心跳声,比那些破手响多了。”
阮雪突然抽了抽鼻子,转身去擦眼泪。
陆星瑶轻咳一声,低头玩手机掩饰表情。
只有阮霜还盯着罗盘,银针在她指间转得飞快:“子时三刻,阴气最盛。”她抬头看林观鹤,“铜镜里的字,是归墟教的血咒,还是”
“叮——”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
林观鹤怀里的顾清欢轻轻打了个颤,缩进他颈窝里。
他正要说话,桌上的铜镜突然泛起银光,比月光还亮。
众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就见镜面上浮起个模糊的身影——白胡子,道袍,眉心有道朱砂印,正是之前和林观鹤签过契约的老天师残念。
他的嘴一张一合,却没发出声音。
林观鹤盯着镜面,突然觉得后颈发凉——那老头的嘴角,正往上勾着,像在笑。
“啪”地一声,阮雪碰倒了茶杯。
镜面上的影子瞬间消散,只余下“速往归墟之门”的血字,红得刺眼。
林观鹤低头,发现顾清欢已经睡熟了,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抬头时正撞见阮霜盯着铜镜的眼神——那眼神里有警惕,有疑惑,还有点他读不懂的东西。
“睡吧。”他扯了扯嘴角,声音比平时轻,“明天该收网了。”
夜越来越深。
林观鹤靠在床头,听着顾清欢均匀的呼吸声,盯着窗外忽明忽暗的月光。
铜镜还在桌上放着,偶尔闪过一丝微光,像有人在里面盯着他看。
后半夜,他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突然听见耳边有个沙哑的声音:“小友那门里的东西,可比你想的厉害多了”
林观鹤猛地睁眼。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顾清欢的呼吸声。
他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
窗外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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