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文字在夜空中流转如活物,林观鹤仰头望着那些金纹,喉结动了动。
他手腕上的红痕突然发烫,像被人用烧红的银针轻轻戳了一下。
“唯有血脉者可承封印之力”他低低念出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红痕——那是三个月前在福利院后巷捡玉简时突然出现的,当时他只当是被野猫抓的,现在看来,倒像某种刻进皮肉里的密码。
阮霜的医典“啪”地拍在木桌上,震得顾清欢怀里的符袋晃了晃。
“归墟门的封印需要‘血脉之子’引导力量,”
她垂眸翻着泛黄的纸页,发梢朱砂粉簌簌落在图谱上,“而我们阮家是最后一代镇煞传人。”
抬眼时,她的目光像银针般扎进林观鹤眉心,“你必须站在阵眼中央,我们用引灵阵配合你体内的力量。”
“霜姐说的‘血脉之子’是观鹤鸽鸽吗?”顾清欢踮脚看图谱,发间还沾着阮霜刚才飘落的朱砂粉,像朵开歪了的小红花。
她攥着符袋的手指节发白,却还是努力把眼睛瞪得圆圆的。
陆星瑶抱臂靠在门框上,高跟鞋跟敲了敲青石板:“所以你们阮家祖传的破阵法,现在要靠外卖员当电池?”
她嘴上嫌弃,指甲却悄悄掐进掌心——方才归墟门闭合时那股阴寒,至今还顺着脊椎往上爬。
阮雪蹲在地上摆符纸,闻言抬头吐了吐舌头:“哥你可别乱动啊,要是搞砸了,咱中医馆可能得改名叫归墟分店了。”
她指尖的符纸被捏出褶皱,药粉撒在脚边,混着夜市飘来的烤串香,像团没搅匀的芝麻糊。
林观鹤弯腰把符纸从她手里抽出来,叼着根草笑:“小丫头片子,你哥我当年在福利院护着王奶奶跟厉鬼对骂三小时都没怂过。”
他伸手揉乱阮雪的丸子头,目光扫过墙角昏迷的赵明远——那是归墟教安插在镇灵局的内鬼,此刻脸上还沾着驱鬼时溅的符水,“等搞定这事儿,我还得带赵哥去喝醒神汤呢,他醒了准得骂我多管闲事。”
阮霜将最后一枚青铜铃挂在房梁上,铃舌轻颤,发出清越的嗡鸣。“布阵。”她只说两个字,发尾的朱砂串随着转身晃动,像滴落的血珠。
五人站定方位时,夜风突然变了味道。
林观鹤踏进阵眼的瞬间,腕间红痕“刺啦”一声裂开细缝,滚烫的热流顺着血管往四肢窜,像有人往他骨头里灌了碗刚熬好的姜汤。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眼前浮起片段式的画面:暴雨夜的后巷,浑身是血的老道把玉简塞进他手里,血滴在玉上开出红梅;福利院老槐树下,王奶奶摸他脑袋说“小鹤这孩子,天生带火”;还有系统面板上突然弹出的任务奖励——天师圣,三个鎏金大字烫得他指尖发麻。
“观鹤鸽鸽”顾清欢的声音带着颤音,她站在离阵眼最近的方位,怀里符袋突然发出微光,“那、那道缝”
林观鹤抬头。
原本闭合的归墟之门处,不知何时裂开道血色裂缝,像被撕开的红绸缎。
裂缝中央,一只布满血丝的巨眼缓缓睁开,瞳孔是浑浊的灰,正死死盯着他。
“我艹——”阮雪的尖叫混着符纸落地的脆响,她后退半步撞翻药罐,陈皮和艾草滚了满地。
陆星瑶的高跟鞋“咔”地踩碎片陈皮,她抄起随身带的钢笔——虽然知道对鬼没用,但总比干站着强。
“别怕。”林观鹤扯了扯嘴角,可声音还是比平时低了两度。
他能感觉到血脉里的热流在翻涌,像有团火要从喉咙里烧出来。
指尖掐诀时,雷符自动从符咒库里窜出来,在掌心噼啪作响。“谁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他猛地甩出手,雷符划破空气的尖啸盖过了阮霜念诵的引灵咒,“今天我就送你一程!”
雷光炸响的瞬间,整座中医馆的窗户都在震颤。
巨眼被劈得向后缩了缩,眼白处裂开蛛网似的纹路,却反而激起更浓的血色。
归墟之门剧烈震荡,裂缝边缘渗出黑褐色的液体,落在青石板上“滋啦”冒烟——那是被怨气浸透的鬼泪。
“霜儿!”
林观鹤咬破指尖,血珠坠在半空,他借着这股疼意稳住翻涌的气血。
红色血线在空气中游走,画出古老的封印符文,“引灵阵再强点!
雪丫头,把你的镇心散撒过来!“
阮霜的引灵咒突然拔高,青铜铃疯狂晃动,发出急雨般的脆响。
阮雪抓了把镇心散撒向阵眼,药粉沾着林观鹤的血,在空中凝成淡金色的雾。
顾清欢举着符袋冲他喊:“观鹤鸽鸽加油!
我、我把符袋里的平安符都给你!“
符袋口松开,十几张小黄符扑棱棱飞出来,像群黄色的蝴蝶,绕着林观鹤打转。
陆星瑶突然冲过去,把自己的珍珠项链拽下来砸向裂缝——那是她妈送的十八岁礼物,此刻在血光里泛着冷白的光。“破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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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的项链比你金贵多了!“她喊得脸都红了,可手还在抖。
林观鹤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笑了。
血符终于画完最后一笔,他对着裂缝低喝:“归墟——闭!”
整片空间剧烈震动。
血色裂缝开始收拢,巨眼发出刺耳的尖啸,眼尾渗出黑血。
归墟之门的轮廓越来越模糊,最后“砰”地一声,像个被扎破的气球,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成成功了?”阮雪蹲在地上捡符纸,声音发虚。
顾清欢的符袋掉在脚边,她扑过去抱住林观鹤的腰,符纸上的平安纹蹭得他衣服都是褶皱:“观鹤鸽鸽好厉害!”
陆星瑶的项链滚到墙角,她蹲下去捡,指尖刚碰到珍珠,突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嗡鸣。
那声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林观鹤浑身一震,怀里的顾清欢被他下意识推开。
他低头看向手腕——原本淡淡的红痕不知何时扩散至整条手臂,红得像浸在血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脖子、脸颊蔓延。
“观鹤?”阮霜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她伸手要碰他,却在离他半尺处停住——林观鹤周身的空气都在扭曲,像被火烤着的玻璃。
林观鹤张了张嘴,想说“我没事”,可喉咙里发出的却是陌生的、沙哑的低吟。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像沉睡了千年的野兽,正用爪子挠他的心脏。
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阮霜的惊呼声、阮雪的抽气声、顾清欢的“观鹤鸽鸽”都变得很远很远。
最后映进他瞳孔里的,是半空中悬浮的玉简。
那些古老文字此刻全部亮了起来,组成一行新的句子,在他意识消散前最后一刻,清晰地烙进他脑海——
“血脉者承印,亦为印所噬。”
夜风卷起地上的符纸,一张平安符飘到林观鹤脚边。
他低头,却再也看不见符纸上的朱砂纹。
浑身的红光越来越盛,像团要烧穿夜色的火。
而他的眼睛,正逐渐失去焦距,变得空洞如归墟之门闭合前的那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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