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咬着最后一颗酒酿圆子的当口，识海里的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比外卖超时提醒还刺耳。

    他被圆子呛得猛咳，阮雪慌忙拍他后背，甜丝丝的参汤洒在袖口：“观鹤哥哥慢些！我、我再盛一碗——”

    “等等。”林观鹤抬手止住她，指尖抵着太阳穴。

    系统机械音像卡带的老收音机，这次终于把话吐全了：“检测到归墟观测者权限已完全激活，新功能‘归墟地图’与‘碎片追踪器’已解锁。”

    他瞳孔微缩。

    方才系统提示突然中断时，他就觉得不对劲，此刻喉间的血腥气还未散，心跳却先快了半拍。

    “观鹤？”阮霜的手搭上他手腕，脉门处的温度比平时低两度，“又受伤了？”

    “不是伤。”林观鹤扯出笑，从裤兜摸出块半旧玉简——这是系统奖励的法器，平时只能存符咒，此刻表面浮起幽蓝纹路，“系统升级了。”

    阮雪凑过来，发顶的呆毛扫过他下巴：“是像清欢的手机更新吗？会有新皮肤吗？”

    顾清欢正蹲在地上捡洒出来的圆子，闻言抬头：“我、我手机更新会多表情包！观鹤鸽鸽的玉简……”她眼睛亮起来，“是不是能画更好看的符？”

    林观鹤没接话。

    他盯着玉简，神识探入的瞬间，眼前浮现出一幅动态地图——七枚光斑在城市各个角落闪烁，其中六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北部移动，最亮的那枚正是他方才用逆封之术镇压的碎片。

    “这玩意儿……比高德还准。”他低笑一声，指节敲了敲玉简，“所有归墟碎片都在往城北跑。”

    阮霜的眉峰倏地拧紧。

    她向来清冷，此刻眼尾却绷出细痕：“城北废弃古庙？”

    “你知道那地方？”

    “祖上传下来的笔记提过。”阮霜从袖中摸出张泛黄纸页，边缘还沾着陈年老药渍，“那是古代天师聚会的‘归真台’，地脉与归墟裂隙重叠，是阴阳气最乱的所在。”

    她指尖划过纸页上的朱砂批注，“我祖父说，归墟碎片有灵，会向本源之地汇聚……”

    “所以它们不是随机移动，是被召唤。”林观鹤捏着玉简的手紧了紧。

    夜宵的热气早散了，他后颈却冒出薄汗——若让其他势力先找到碎片，怕是要出大乱子。

    “观鹤哥哥要去抢碎片吗？”顾清欢把捡干净的圆子装回碗里，发梢还沾着粒糯米，“我、我可以帮你递符纸！上次在校园里，我递雷符可快了！”

    “小瑶。”林观鹤转头看向一直靠在门边玩手机的陆星瑶。

    地产千金把手机揣进香奈儿手包，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探测仪早充好电了，别以为我会像清欢那样手忙脚乱。”

    阮雪举着药碗蹦过来：“我带了姐姐配的醒神丹！还有罗盘——上次在老宅，我记路线比导航还准的！”

    林观鹤望着围过来的几人，喉结动了动。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阮霜的发丝轻扬，顾清欢的帆布包还挂着上次驱鬼时蹭的血渍，陆星瑶的高跟鞋尖沾着古庙的泥——这些画面叠在记忆里，突然比系统提示还清晰。

    “这次行动目标明确。”他扯了扯卫衣拉链，把诛邪剑往腰后一别，“抢在别人之前找到剩下的碎片。小雪负责记录路线，小瑶带好探测仪，清欢……”他伸手揉乱她的呆毛，“就负责递符纸吧，不过这次别把符纸和烤肠放一个兜了。”

    顾清欢的脸腾地红到耳根，手忙脚乱去捂帆布包：“我、我上次是饿了嘛！”

    凌晨三点的城北格外冷。

    废弃古庙的青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断墙处缠着半片褪色红绸，像道没擦干净的血痕。

    林观鹤踩过满地碎砖，突然抬手止住众人——空气里有股腐肉混着檀香的怪味，是邪修常用的“聚阴散”。

    “果然是冲着归墟来的。”他从口袋摸出包辣椒粉，另一只手捏着黄符，“都靠后。”

    话音未落，二十多道黑影从断墙后窜出。

    为首的邪修脸上纹着青面獠牙，指甲长得能戳穿人：“交出归墟碎片，留你们全尸！”

    林观鹤笑了。

    他把辣椒粉混着黄符甩向空中，雷火在符纸炸开的瞬间，辣椒粉被气流卷成黄色雾团。

    邪修们捂着眼睛惨叫，他趁机拽过顾清欢的帆布包，抽出一叠定身符甩过去：“小瑶，探测仪！小雪，记好左边第三块砖是空的——”

    陆星瑶的探测仪发出蜂鸣，阮雪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众人在混乱中突进，林观鹤的诛邪剑挑飞两把袭来的鬼头刀，余光瞥见顾清欢举着符纸小跑到他身侧，指尖还沾着圆子的甜腻：“观鹤鸽鸽，雷符！”

    “好样的。”他反手接住符纸，雷火顺着剑身窜向邪修群。

    惨叫声里，他看见阮霜握着祖父的旧罗盘，站在庙门阴影处，衣角被风掀起，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锐利。

    等最后一个邪修瘫倒在地，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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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庙正殿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众人脚步顿住——

    祭坛中央悬浮着七道幽光，像七颗被揉碎的星辰。

    最中间那道光芒最盛，正是林观鹤体内归墟碎片的呼应。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归墟核心。”林观鹤望着祭坛低语。

    风卷着灰尘掠过他发梢，诛邪剑在掌心发烫，“而我们的旅程……”

    他话音未落，七道幽光突然同时震颤。

    顾清欢的符纸无风自动，阮雪的罗盘“咔”地裂成两半，陆星瑶的探测仪发出刺耳鸣叫。

    林观鹤抬手，指尖缓缓凑近最近的那道光芒。

    金色光辉在他眼底闪过，像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

    “观鹤哥哥！”顾清欢突然拽他衣袖，“你、你的眼睛——”

    他没回答。

    指尖即将触到光芒的刹那，识海里的系统再次响起提示音，这次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警告！归墟核心能量过载——”

    提示音戛然而止。

    林观鹤的指尖悬在幽光前半寸，能清晰感觉到那抹光里流转的力量，像活物般轻蹭他的皮肤。

    庙外传来乌鸦的啼鸣。

    阮霜按住腰间的青铜铃，目光扫过祭坛四周新出现的血痕；阮雪攥着碎成两半的罗盘，鼻尖泛着白；陆星瑶的探测仪屏幕全黑，却仍在发烫。

    而林观鹤望着七道幽光，突然笑了。

    他想起第一次激活系统时，送外卖被鬼追得爬树；想起为护福利院老人硬刚厉鬼时，掌心的符纸被冷汗浸透；想起这些并肩的人，从怀疑到信任，从各自为战到站成一片。

    风穿过残破的庙顶，带起他额前的碎发。

    他望着悬浮的幽光，轻声道：“该来的，总要来。”

    指尖，终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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