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铭迅速低下头,周围的村民也齐刷刷地垂首躬身。
规则7【你不能直视神像,在面对神像的时候你要低头,若不小心与神像对视,请立刻跪下,祈祷原谅】。
白铭知道自己违背规则肯定是能坚持一会的,但现在敌明我暗,【虚空】玩家在侧,他绝不会轻易去试探这种明显充满危险的规则。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传来。
白铭用余光瞥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一名赤着上身的精壮大汉,浑身肌肉虬结,汗珠滚落,正是那八位抬神像的汉子之一。
能在村中担任抬神之职,其威望与地位可想而知。
“李保长!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立刻有村民哭喊着告状,“这个外乡来的恶徒,光天化日之下逼人吃那定福团子,不吃就要打杀啊!”
“他还把不肯吃的人摔在地上,简直无法无天!”
“刚才,刚才他甚至还想对神像不敬!”
李保长冰冷的目光扫向白铭:“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铭却反问道:“我有个问题。先前我在村中大开杀戒时,你并未出现。为何此刻却恰巧抬着神像来到我面前?这是个什么道理?”
李保长冷哼一声:“我本是巡神街使,抬神巡游,护佑一方,有何奇怪?倒是你抬起头回话!你一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家里就没教过你半点礼数吗?”
白铭并未抬头,声音平静无波:“抬神巡游,护佑一方?无非是欺软怕硬之辈。见我先前手段狠厉便缩首不出,非要请出神像,才敢站到我面前。”
李保长面沉如水:“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的长辈既没教你礼仪,更没教你尊重年长者。现在,抬起头来,直视我!”
白铭嗤笑:“直视你?你不觉得这计策蠢得可笑?”
“蠢?”李保长语气一转,“如果我说,只要你肯抬头,我便告诉你关于你同伴的消息呢?那些与你一同来到富泉村的外乡人。”
白铭略作沉吟:“有点意思。那我先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若你愿意回答,我可以考虑抬头。”
李保长道:“若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倒不是不可。”
白铭直截了当:“我的同伴还活着吗?”
李保长道:“还活着。”
白铭道:“是完好无损,维持进入富泉村前的状态活着吗?”
李保长道:“是,好了,已是第二个问题了。事不过三,说出你的答案,若愿抬头,我未必不能带你去见你同伴。”
白铭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和神像对视会坏了村里的规矩。那如果直接把神像砸碎呢?”
此话一出,仿佛冷水滴入滚油,瞬间引爆了全场。
“大逆不道!这是渎神!要遭天谴的!”一个老妇尖声咒骂。
“狂妄之徒!神君岂容你亵渎!快跪下谢罪!”旁边的壮汉挥着拳头怒吼。
“把他抓起来!用他的血给神像洗罪!”
更多的人跟着叫嚣起来,群情激愤,恨不得立刻将白铭生吞活剥。
李保长沉声道:“安静!公子,念你乃无知外乡人,我可暂恕你的不敬之罪,但你必须抬起头来。”
白铭冷笑一声:“抬头!抬你MB!我就知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李保长,我现在请你吃个棍棒,你答不答应?不答应,就是坏了村里的规矩!”
话音未落,根本就不等李保长作答,一根长棍已凭空出现,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劈李保长面门!
砰——!
李保长不闪不避,硬接了这一棍。但棍身传来的触感却绝非血肉,而是某种坚硬、冰冷、非木非金的材质,硬要说的话似乎与神像的材质一般无二。
“大逆不道!你这外码子,果然是渎神之辈!”李保长怒吼道,声如金石交击。
“神?”白铭依旧低着头,却凭借卓越的空间感,反手又是一记横扫,“先不说神存不存在,借神之名谋取私利,才是最大的渎神!”
“再问你一句,李保长,我现在请你吃个棍棒,你答不答应?不答应,就是坏了村里的规矩!”
砰——!
这一次,棍棒传来的不再是冰冷的触感,而是结结实实的血肉之躯的反馈,温热的鲜血瞬间飞溅而出!
白铭身形如电,轻巧后撤,避开了喷溅的血迹。
他提着【长棍壹型】,冷眼扫视周围噤若寒蝉的村民:“看来,村里的规矩果然大过天。连你们这抬神巡游的威仪,也大不过‘规矩’二字。”
周围的村民无一敢与他对视,连那剩下的七名抬神大汉也眼神躲闪,试图抬着神像悄悄离去。
白铭却朗声道:“且慢!我请诸位将这神像抬到我家去,可好?”
其中一名大汉硬着头皮回道:“你、你在富泉村中没有家。”
白铭微微一笑:“那就请你把你的家让给我,可好?”
那开口的大汉顿时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声怕步了李保长的后尘。
……
村中央宅邸内。
咚、咚、咚——!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绸缎长衫,手指戴着玉扳指,打扮与普通村民截然不同的三十多岁男子,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对着仍在地上刻画阵法的【哑巴】厉声质问:“你们这些外地人办事,太不靠谱了!为何还不能将敌人清除?”
【哑巴】被打断,心中不悦,但表面仍不动声色:“李乡绅,何必动怒?敌人不是早已被我们困住了吗?”
李乡绅气得脸色涨红:“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哑巴】心中一凛,不是那批人,而是另一批人?
难道有关部门真的放弃了“那里”的局面,将违规道具用在了这个副本,再次派遣人手进来。
想到这,他一阵心慌。
他虽信奉虚空,但在“降世之梦”实现前,他可不愿提前回归虚无。
【哑巴】连忙小心翼翼地爬上墙头,举起一个类似望远镜的道具向外望去。
只看了一眼,他便失声惊道:“怎么可能!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