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姐姐说的，这两个姑娘，我可都是当亲姑娘带的！”
“偏偏就您给看上了眼儿，非要给我带走喽！这不是挖我心里的肉吗！”
“您再看看其他的！这回有好几个新来的，年纪又小，这不比年纪大的好调教吗？”
老鸨子听了巧娘的话，还是有些好奇的。
她往孩子们堆里瞧了一眼，连忙用帕子挡住了口鼻，好像这帮孩子多脏似的。
“哪个！头上扎小揪揪的，上前来我看看！”
老鸨子用手一点，点中了宋华章身前的小姑娘。
这孩子长得挺水灵，关键是好奇心强。
自打老鸨子进了院儿，就一直瞪大眼睛瞧人家。
往人群里一看，可不就她最明显吗！
本以为是个不怕人的，没想到自己一点名儿，这孩子就没动地方。
急的巧娘上前两步，就把她从人群里拽了出来。
“这丫头家本是泉州人，家里急需钱看病，要不可舍不得出手！”
“您看着这长相，这眉眼，以后必是个倾国倾城的！”
“到您家里去，那是最最适合不过了！”
为了能出货，巧娘嘴角都说的喷白沫了。
可老鸨子撇撇嘴，明显是不怎么信她的。
自己上去抓住了姑娘的胳膊，又是撸起袖子看胳膊手儿。
又是抬起孩子的脸，掰开嘴看牙齿。
宋华章在后面人堆里一阵恶寒……
终于见识了古代买人，选牲口时的场景了！
是不是就差把衣服扒了，看看身体上有没有缺陷了？
还真是，看完牙口，这老鸨子就想掀开孩子的衣服看看。
这孩子哪里见过这些，憋了半天，一下子就要张嘴哭。
巧娘一直在旁边盯着呐！一见孩子要露怯，赶忙上去拦。
抢过孩子不说，还照着孩子的胳膊就拧了个狠的！
下手老重了，一下就把孩子含在嘴里的哭声给拧没了。
“我说好姐姐，您这也太仔细了！”
“等买回去了那不是可着您看呐？再说了，小孩子家家哪有什么大毛病啊！”
她说着，又提溜出一个年岁稍大的女孩儿。
“要我说啊！这次的货，可是个顶个儿的好！”
“你挑几个岁数大的，喂养不了几年就能赚钱了！”
“不过小的也有好处，虽然吃喝上得多付出一些，可这心就能跟您亲！”
这话一下就提醒了老鸨子，贴不贴心的倒是其次。
家里是有龟公的，要是不听话？就有能耐打服了她！
主要还是年岁小，吃喝投资的就大了！
四五岁的年纪带回去，等长成了样子，也要个三四年光景。
还不如直接带回去个六七岁的，养上个一年不到两年，就差不多能赚钱了。
可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还是有些不满意。
“要我说你还是把云儿和翠儿给了我，你再养几年可就烂手里了。”
“那俩孩子明年也得九岁了吧？岁数大了就不值钱了！”
“留家里你是想给你家哥儿当童养媳，还是给你家癞子当小儿啊？”
这话说的直接戳了巧娘的心窝子！给孩子当童养媳她是没意见。
可听给自家爷们儿当小，这能得劲儿吗？
但她回头看了看那两个丫头，琢磨了一下老鸨子能给的银钱。
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的，她想把这两个卖个大价儿，十两没有，七八两也得有吧？
“姐姐，要不您在抬抬价儿！我这都教出来了。”
“这样的姿色，这样的懂事，当个府里的大丫鬟都成的！”
“你之前那五两，也太挖我的心了！”
巧娘这话说的，老鸨子都不乐意喷她。
当个府里的大丫鬟？就这俩也配？
人家达官显贵家里的大丫鬟，那不说貌美如花吧？也是精挑细选的人才。
在有府里精细着教养，比之老百姓家里的闺女都拿得出手！
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本事，见识可都不是自己这些人能比的。
有句话儿说得好，宁可娶大家婢，也不娶小户女。
这巧婆子嘴虽能说会道，可这也太能给自家贴金了！
听巧婆子在自己身边儿劝着，老鸨子也在瞧眼前这一堆儿孩子。
突然就见这群人里，一个同样四五岁的小姑娘，头发尤其的多。
远处还没觉得什么，越走的近了，越觉得这孩子有蹊跷。
孩子们穿的衣服大体都是一样的，这孩子含胸驼背的也不打眼。
可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孩子头发的发量挺多还挺长。
绑的虽然乱糟糟一团，这黑亮黑亮的颜色，可唬不住她的眼。
再往脖子上看，乱发中间透出来了一点肌肤，也是白嫩。
她伸出手，就要把这个指出来，叫到跟前儿检查。
就听门外传来恼怒的呵诉，把院子里的人的注意力全拉过去了。
“呦！今儿巧婆子是喜事儿临门那？还有比我早到的买主啊？”
“还有摆谱比我还大的买家？你早说啊！早说我也省得来这么一趟！”
只见这巧娘一个健步就奔着大门去了。
刚刚还谄媚的跟老鸨子销售，这会儿却把人给扔下了！
“哪里敢啊！我的好姐姐！您这派头儿也忒大了！”
“我这早就给您留着呐，这不是以为您有事儿不来了吗！”
说着就迎进来一个，长得严肃，穿着稍稍体面的妇人。
说穿的体面，也就比这个巧娘的衣服高档一些罢了。
宋华章觉得这妇人身份不显，可在行业里应该是个高段位。
虽然没有那个老鸨子穿的好，那是人家职业需要。
可是论正经严肃，还是新来的这个看着靠谱。
巧娘已然变成了哈巴狗，还虚抬着这个妇人的手臂，往院子里走。
“我的好姐姐，不信您看看，一院子的人，不都可着您挑吗！”
“燕子姐姐您也认识，我们就是论论品相，可不敢挑到您前头儿！”
老鸨子也迎了上去，但是嘴脸到没有巧婆子那么谄媚。
明显人家行业不同，再是比不过新来的，估计也没必要太殷勤。
“杨姐姐，我这早来不比晚来强啊？”
“总比您都来了我还不来，那不是等您挑我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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