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安，下课了吗？现在你有空吗？来一下职高这边。”

    会考前，张忆安接到了发小李宇轩的电话。

    “别闹！我还在学校呢，暑假再回去。”

    李宇轩回道：“不是，我是说郑城职业技术学院啊，我不是说了吗，我要转学过来。”

    “啥？你怎么转过来的啊？”

    李宇轩笑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职高这种学校，钱就是万能的。”

    “额……好吧，快说，你找我啥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过来吧，许甜甜也在我边上。”

    卧槽，李宇轩这小子不会欺负许甜甜了吧。

    张忆安有点生气地回：“宇轩，你别伤害许甜甜，我马上就到。”

    他熟练地翻过围栏，奔跑在街道上，两年里，他已经奔跑了无数遍了，能清晰得记得每一家小店，每一个转弯，甚至是每一棵树。

    大概十分钟后，张忆安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职高门口，李宇轩、沈芸芸正坐在门口的公交站台长椅上，许甜甜蜷着双臂，把脸埋在膝盖上。

    她好像在哭？

    张忆安缓缓走近，“宇轩，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李宇轩没说话。

    他又问沈芸芸，“许甜甜怎么了，不开心吗？”

    沈芸芸叹了一声气。

    张忆安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妙，他蹲在许甜甜面前，温柔地说：“甜甜，怎么了？”

    许甜甜缓缓抬起头，眼眶红肿着，“忆安……忆安，我好害怕。”

    张忆安把她抱在怀里，“别怕，我在呢，我一直在呢。”

    安慰了一会后，张忆安把她交给了沈芸芸，跟着李宇轩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边上。

    李宇轩递来一支烟，“抽吗？”

    张忆安本想拒绝，可是看了眼靠在沈芸芸肩上的许甜甜，还是接了下来，“没抽过几次，不过用来排解烦恼挺不错的。”

    “我在职高认识了一群哥们，是他们教我的，后来我也是发现确实是排解烦恼的良药。”

    一支烟抽到一半时，李宇轩方才开口，“忆安，我到这个学校一周了，你和许甜甜的事情我也基本上都了解了。”

    张忆安抬头看向他，想要解释，“宇轩，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忆安，不怪你，你做的也没有错，许甜甜也是个好女孩。”李宇轩熟练地吐出一口烟，“萤萤那边，我会保护好她的，你也不用担心了。”

    张忆安拍着李宇轩的肩膀，“谢谢你，好兄弟。”

    李宇轩又递来一根烟，帮他点上，“我今天喊你过来，不是讲萤萤的事情的，是关于许甜甜的。”

    “许甜甜？她怎么了？”

    “我接下来讲的，你要有点心理准备，不要冲动，也不要……”

    张忆安使劲点点头，“嗯，我明白。”

    “许甜甜的事情我是从职高这里的同学们之中了解到的，你也知道，谣言传起来很快的，所以难免会有一些不好的言论。发生那样的事情，有人同情她，也有人骂她，她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准确来说，她是被孤立了。”

    张忆安握紧了拳头，“你说什么？许甜甜是被同学霸凌了吗？是这样子吗？”

    “差不多。”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做什么？何况你现在学习任务这么重，她不想打扰到你。”

    张忆安蹲在地上，无可奈何地抓着头发。

    “我能说的就这些了，等毕业了，你们就赶紧离开这个城市吧，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是有打算的。”

    李宇轩走回站台，喊着沈芸芸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张忆安和许甜甜。

    张忆安垂着头，来到许甜甜身边。

    许甜甜嗅了嗅，随即撅着嘴，“忆安，你咋又抽烟了，是不是李宇轩带你抽的，你这个好兄弟真是的，竟教你一些不好的习惯！”

    张忆安明白此时不能提起那些伤心的事情，也不可以讲刚刚才了解到的真相。

    他蹲下身子，“甜甜，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沾那玩意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你又骗我。”

    张忆安温柔地笑了笑，“那你打我，谁让我这么不听话的，总让你担心。”

    许甜甜举起小拳头，轻轻打在张忆安的肩膀上，打着打着就泪崩了。

    “（呜咽声）……忆安……你说……为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路灯下女孩的眼泪泛着凄冷的光芒，把这盛夏的晚风都染得冰凉。

    “许甜甜，都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你等等我，等我毕业了，我带你一起去建邺好不好，你不是还想开一家‘忆甜’奶茶店的吗？”

    听到“忆甜奶茶店”后，女孩的眼泪的更加汹涌了，就像两条孤独的小河。

    “甜甜，你知道丑小鸭的故事嘛？”

    许甜甜哽咽着，“我就是那只丑小鸭，同伴们都孤立我，他们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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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不喜欢丑小鸭，甚至讥讽嘲笑它，但是丑小鸭勇敢的挥动起了自己的翅膀，即使刚开始摔得鼻青脸肿的，可是它始终不灰心，最终还是靠着坚强的毅力飞向了蓝天。”

    “可是你说的那终究只是童话故事，现实中丑小鸭就永远只能是丑小鸭。”

    “甜甜，故事还没讲完呢，童话故事里丑小鸭最终不是变成了白天鹅吗？它又不是突然变异的，那是因为它们本就不是同类。”

    许甜甜皱着眉，“不是同类？”

    “嗯，在鸭子的世界里，天鹅就是有罪的，因为它们嫉妒天鹅的美丽。”

    “天鹅美吗？”

    “当然了，涅盘重生的天鹅，就是最美的，高贵而优雅。”

    许甜甜终于露出了笑容，“忆安，你总是用这么多歪门大道理哄我开心。”

    “那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在乎他们的说辞的，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只是这件事让你知道了，我才……”

    原来她只是不想让我担心，真是个傻女孩。

    张忆安伸出手，“走吧，甜甜，隔壁有条小吃街，我们去吃烤鸭吧，烤丑小鸭……”

    许甜甜“噗”的笑了，牵起了张忆安的手，

    “好，我们去把那只丑小鸭吃掉。”

    “那要五香的？”

    “麻辣的吧？”

    “好，就要麻辣的，还得多撒点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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