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先？”袁衔桉偷摸顺了一颗糖，看了眼杂乱无章的牌，“点数？”
“颜色。”金十三将倒扣的牌翻了一转，在荷官开口前，答道，“红双黑单，棋子的数量既代表单双又代表倍数。”
“还有没有其他的规则？”
“老骆，真的要玩啊？”萧沉瞟了眼自家组长，战战兢兢地盯着牌桌，“珍爱生命，必当远离。”
那眼神坚定的，仿佛有一丝动摇，就会被五马分尸活剐了样。
“老萧，他让你拿钱兑换筹码了吗？”
此话一出，就连岑喜灵都愣了好半天。
“没有其他的特殊规则了。”荷官见金十三没有再说话的意图，才出声补充，“我会当面洗一遍，然后倒扣，你们可以任意选择一张并猜它的颜色。”
“这合理吗？”袁衔桉低声嘟囔，“考记忆力和眼力，我咋不信呢？”
“糖在左手边，你们可以随意取用，是否参与？”
袁衔桉摁住萧沉，径直拉开椅子，将人推了过去。
“他来！”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我这、这就洗完了！手速这么快的？”
纸牌在那荷官手中，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有条不紊的停在该待的位置。
原本散乱的牌，像是装了弹簧的跳板，在震荡的过程中，只留下一串模糊不清的残影。
“请选择！先拿糖点数再翻牌。”
萧沉摸牌的手一顿，从糖盒里摸出三颗糖，摆在正中央。
右手多次在牌的上方晃过，却迟迟不了决心，只顶着那求助的目光看向身后的三人。
“你随便抽，不要有压力。”
就在手触到牌的前一瞬，站在他身后的袁衔桉因偷偷摸糖被自己绊了一下，重心不稳朝着左侧方倒去。
萧沉连忙伸手去扶，手还未触及对方的衣角，就见她撑着桌沿站定。
“不好意思，没站稳。”
“你过来，别在那捣乱。”
“好嘞！”
袁衔桉摸摸鼻子，忙不迭地走到沈月云身边，挤出一个傻得不能再傻的痴笑。
关注点跑偏，自然没人注意到原本正对着的牌，微微向右倾斜了几分。
“就它了！”
牌是选了出来，但萧沉将它死死扣在手心里，嘴里念念有词。
仿佛吹一口仙气就能变一个花样似的。
“不行，我有点不敢翻。”
“小十三？”
正看戏的金十三，闻声猛的一抖，差点上演个平地摔。
“欸？怎么了？”
“你帮萧沉哥哥翻一下，他胆儿小。”
“谁胆小了？我胆可大着！”
说罢，将牌猛的翻了面，啪的一声砸在桌上。
气势做的很足，若是把那紧闭的双眸睁开，就更完美了。
“红、红桃三？”
荷官脸上挂着的职业微笑直接凝固，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白里透红的牌面。
见过输了气成猪肝色的，这赢了黑成锅底灰的，还是头一回。
“小十三啊，哥哥姐姐们不是很懂规则，我们先去那边观望一会儿，你等我们？”
金十三不语，只默默地点头。
“老骆，你怎么看上去很开心？”
“我？”袁衔桉轻轻笑了一声，“可能是因为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那个荷官动了手脚。”
萧沉默了一瞬，眼里满是关怀的目光，良久：“这哪有趣了？”
“但是”袁衔桉瞧了眼金十三的方向，轻声，“我把她调换的牌换回来了。”
“啊！你什么时候换的？”
“我不告诉你，还不走快点，你们家组长都没影儿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追我们沈大法医，还我组长没影了。”
袁衔桉罕见的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两人的背影，直到眼眶发酸才侧过头淡然一笑。
“走了。”
沈月云站的位置刚好有三两人，只消略微抬头便能将局势看得清清楚楚。
发牌、压糖、比大小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像极了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脸上没有对输赢的悲喜，只是单调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观察，几人在这有序且如出一辙的举动里，还发现了一个细微的相似点。
赢了的人会频繁看表，像是在等一个特殊的契机，而输了的人转战另一场，如此往复。
直到
所有人都心不在焉的看表。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里，有人坐不住了。
“怎么还不开始！”
有时的躁动，就像是串联的电路，一经接通便会辐射他物。
“请各位来宾稍安勿躁，还有一组客人没有达到指定的要求。”
人倒是安静了下来，只不过那齐刷刷的目光跟长了刺似的，一个劲儿的盯着袁衔桉等人。
换了三次对赌规则，得到的结果却出奇的相似，在荷官怀疑人生的目光里，金十三站了出来。
“这掷骰子，我来？”
“行啊！靠你了小十三，哎，你说我们今天这运气是怎么回事儿？它就是赢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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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拿糖，我压。”
金十三听了个大概音，心里已经有了数，正想去拿袁衔桉准备的糖，看到那精致的盒子时不由得愣了三愣。
“我那什么，先抵一下。”
袁衔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谁叫那糖那么诱人，一不小心全吃了个干净。
“九、九颗？”
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顿时掀起轩然大波，躁动声油然高涨。
“啊？哦，本来是十颗，我这不是之前就吃了一颗嘛”
声音越说越小，回头看去，惊觉周围人的表情变了又变，不再是那超脱世俗之外的淡然感。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什么来头？”
“敢摆九颗糖的，她是第一人。”
这糖，怕不是有猫腻？
无人顾及的角落，一道黑影飞快的闪过，未曾激起水花就已消散人群。
“组长，什么情况？”
“之前观察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压单双的时候，从一压到了二十。”
“好像是，但”
见萧沉仍然一头雾水，岑喜灵只好凑上前，低声点破。
“无论胜败，没人压过九这个数字，我当时就有所怀疑。”
现在看这反应，八九不离十。
“那老骆她歪打正着？”
岑喜灵看了眼傻笑的袁衔桉，又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沈月云，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说不准，就像说不准为什么会一直输，即使发牌的人绞尽脑汁也不能让他们赢一样。
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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