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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妙的眼底满是怨恨。
何氏刚想安抚姜妙妙几句，却在看到小女儿眼里的那一抹怨恨时，心猛地一惊。
妙妙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何氏强压下心底的慌乱，说道：“你五哥不会害你，他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那他为什么现在要禀明皇上？我现在去二皇子府，叶云安会放过我吗？他就是想逼死我。他心里只有姜幼安那个小贱人。”
在何氏眼里，小女儿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因为怨恨逐渐变得扭曲。
何氏看着姜妙妙那张脸，愣了好半晌。
直到啪的一声响。
是姜妙妙扫落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
茶杯摔得四分五裂。
何氏骤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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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说道：“妙妙不是这样的，你五哥没想那么多……小五知道你对二皇子殿下一往情深肯定也想你肚子里的孩子瞒不了太久，所以禀明皇上，让皇上做主，封你为二皇子的侧妃……而且，你五哥今天还来看你了，妙妙，你别胡思乱想……”
“你大哥也肯回家了，等过两天我好好找他谈谈……我听人家说，皇上很欣赏你大哥，若他护着你，叶云安那边也肯定会收敛些，你再谨慎些，也不会……”
话没说完，姜妙妙蹭地起身。
“你是蠢货吗？姜锦南就是想要害死我。他就是想害死我啊！他想的很清楚，他都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像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姜妙妙歇斯底地喊道。
何氏心里涌上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她给压下来，她道：“妙妙，你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何氏说着上前，还没碰到姜妙妙，就被她推了把。
“你这个蠢货不要碰我！”
屋外。
早已回房的姜启却站在门口。
他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谩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只是。
姜启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冷着脸转身离去。
他回到房里，坐下。
修长的手按着自己的眉心。
午后天开始阴沉。
天空上是大朵大朵的乌云。
似乎要有大暴雨来临。
树上的鸟儿纷纷展翅离去。
天好似要塌下来般，空气也带着一丝沉闷。
一场倾盆大雨来临。
天空电闪雷鸣。
是夜。
大雨还未停下。
外头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房内一片漆黑。
从回到姜家，姜启的心就没有平静过。
他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不知是过多久，逐渐有了些睡意。
迷迷糊糊当中那股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扩散到四肢百骸。
入梦。
“她真的和姜家七小姐是双生子吗？”
“为什么一个这么天真善良？而姜幼安却心思深沉，蛇蝎心肠呢？”
“那丫头是见不得自己的妹妹要嫁给二皇子做正妃，所以百般陷害自己的妹妹。”
“姜幼安去勾引一个太监？我的天哪！她现在真是慌不择食，连太监都勾引吗？”
“那你就不知道啊……听说那位林公公没进宫之前和姜幼安认识，那会儿姜幼安便对人家有意思……”
“听说那太监拒绝了她，但是她还贴了上来……”
“真是恬不知耻，不要脸啊。”
漫天的谩骂声传入耳朵里。
心中有着百味交杂的情绪，愤怒，恐惧，无助。
这是姜幼安的感受。
被摁倒在地上的少女，满脸的污垢，头发又脏又乱，那双大大的杏眼里充满了惊恐的情绪。
“我真的没有勾引林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有惊恐，但更多的是被愤怒和悲伤取代。
少女挣扎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不怀好意的人，看热闹的人，嘲讽的人。
尽数将她围在中间。
少女想要挣扎起身。
可男女之间的力量本就悬殊，更何况两名男子摁着她的肩膀。
又粗又长的木棍，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后背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上空。
又是两棍子，落在那双布满了厚茧的小手上。
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似乎还不够。
又是几棍子砸了上去。
那双手又红又肿，光是看着，就知道那双手的骨头早已碎裂。
数不清的棍子落了下来，一棍又是一棍，直到那薄薄的衣衫上有血迹隐隐浮现。
在一声声惨叫声结束之后。
是少女无助的悲鸣和祈求。
“我要见姜家人……”
“大哥……帮帮我……帮帮我……”
“二哥……你快出现……救救我吧！”
“三哥……”
……
“谁能救救我啊……”
绝望的哭泣。
后背的衣衫早已变成了血红色。
嘲笑声骂他，活该。
少女想要艰难的往某个方向爬去。
那是姜家所在的方向。
却不想那一棍子落在她的后脑勺上。
奄奄一息的她，脸面贴在了地面上。
她看着的方向，还是姜家的方向。
眼角有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开不了口。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哥哥……
那双瞳孔里的意识正在被一丝丝的抽离。
有人看出她的想法骂道：“姜家现在以你为耻，你这样的人还想踏入姜家大门。”
“她好像死了……”
“是晕过去了吧？”
有小男孩的哭喊声。
喊着：“小姐姐你不要死，我去找大夫。”
有人去探少女的鼻息。
“她已经死了……”
……
噩梦突然惊醒。
姜启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湿透，贴在自己的身上。
耳边是雨落的声音。
明明门窗关得如此紧，在黑暗之中，姜启也觉得身体在发冷，那股寒冷，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的心脏跳的如此快。
那双垂落在被子上的手在隐隐的颤抖着。
随着他的意识逐渐的恢复，颤抖的越发厉害。
“梦……梦……”
他的唇色苍白，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方才的梦。
小六死了！
小六她死了，被乱棍打死了！！！
甚至，像往日那般。
每次入梦。
他却像是成了梦里的小六。
次次都清晰的感受到了梦里小六的委屈，喜悦……以及无助，还有绝望。
黑暗里姜启的双眸血红。
往日里那些镇定，内敛，此时全部都烟消云散。
像是陷入了极大的恐惧当中，他颤抖的厉害的手猛地掀开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