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兰扑过去一把握住短刀，“二哥，你把刀放下，为了我不值当。”
“对对对，你把刀收了，有话说话。”卫家宁嘴角僵硬，说话磕巴。
一早被卫兰兰抓住刀刃，卫知白就卸了力。
即使收回了刀，眼里也像是要杀人一样的冷。
卫家根本就没缺钱到这个地步，不过是看别人家卖出女儿得了钱。
他们也心痒，要把卫兰兰当成货物一样出售。
李文清极快给卫兰兰包住手，撒了好多药粉，再用手帕死死地勒住。
手帕很快被染红，血滴了一会才渐渐停下。
李文清长舒了一口气，这姑娘太虎了，上去就敢抢刀，还用那么大的力气。
人的皮肉再细嫩，也是很难割这么深的，她是用了十足的力啊。
要是卫知白下意识地抽刀，削掉她几根手指也说不定。
“你，你把脸擦擦。”李文清蹙眉瞪了她一眼，也不好意思教训她什么。
毕竟是为了拦卫知白受伤，她这个做娘子的应该感谢人家才对。
“好。”卫兰兰知道自己又莽撞了，小心地看了眼李文清。
她默默地接过干净帕子擦脸，只是脸上的血痕已经半干了。
完全擦不干净，反而越糊越多。
“哎，这回你吃点记性，触底反弹，大吉大利。”李文清认命地帮她擦脸。
虽然二嫂的话有点怪，但她听明白了。
二嫂希望她过了这次，往后能过好一点。
卫知白把卫家宁双手反剪，压到卫兰兰面前。
卫兰兰一脸懵，二哥这是干啥？
李文清推了卫兰兰一把，一脸兴奋地说：“扇他几巴掌！”
卫兰兰哪敢扇人，况且这还是她的大哥。
但二哥对着她点点头，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她突然有充满了勇气，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抬起手臂，抡了卫家宁好几巴掌。
杨美芝哭唧唧地骂她，“你打你哥，要天打雷劈的！”
“老天有眼，也是先劈你们！”卫兰兰心底的邪气上来，恶狠狠地瞪着杨美芝。
“我，关我什么事，冤有头债有主。”杨美芝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卫兰兰打完，卫知白一拳把卫家宁打晕，他人一软，就瘫倒了地上。
李文清看着卫家宁的惨样，真是该，天天找收拾。
她要是卫家宁，早就羞愤自裁了。
亏得卫家宁这么能忍，也算是一个狠人。
“天煞的白眼狼，你打死亲兄弟，祸害我全家，你咋不去死！你快去死啊！”杨氏嘶吼。
她被一个壮汉压着，看见卫家宁倒下去没有声响了，差点挣脱出来跟卫知白拼命。
杨氏病容枯槁，愤怒之下像一具诈起的干尸。
尤其是现在天黑了，主屋里只有一点月光照人，她这幅样子着实吓人。
李文清唏嘘，杨氏爱儿子爱得疯魔。
偏偏对卫兰兰没一点母爱，卫兰兰也是她亲生的。
这简直超出了李文清的理解范围，她有点怀疑杨氏有什么精神疾病了。
那牙婆几人在卫知白进来以后，就暂停了对杨氏和卫志江的殴打。
原以为他们是一家子，没想到关系这么差。
她上前解释道：“她爹娘耍无赖，不给我们补卖身契。
但银子我可是亲手给她的，十五两呢。
这姑娘实在不愿意，我们人可以不要，但钱肯定是要退回来的。”
牙婆说完，又转头阴狠地对杨氏说，“买卖不成，还吞没我的钱财。别以为我们好欺负，这事告到官府去，你们没跑！”
“那你们把人带走，我是她娘，我说的算。”杨氏当然不想退钱，更不想坐牢。
牙婆转脸对上卫知白和李文清这一对夫妻不善的神情，心里立马做了决定。
“不行，这姑娘自己不愿意，你说了也不算。我们是买断入贱籍，自古的规矩就是得她本人同意才行。”
“大伯母，我看你还是乖乖把钱退还给人家。
不然流放六百里，这十五两就是你们的买命钱。
不过，你现在都这样子了，你家拿你的命换十五两好像也挺划算。”
杨氏咽了一口吐沫，先是看向一声不吭的卫志江，他一脸冷漠。
又看向不知死活的大儿子，没有生息。
最后看向躲在角落的小儿子，她平时最疼幺儿。
她以为卫家胜肯定要哭喊着舍不得娘，结果却在他眼里看出了冰凉的期待。
这是，希望她为了十五两，一人认下罪？
“娘，你还在犹豫什么？”卫兰兰没忍住，喊了杨氏一声。
可换来的是杨氏咬牙切齿的恨意，死丫头不肯跟人走，害得老娘又被人打，又要去流放。
“死丫头！我生你是一点好处没捞着，害人精！我要是被你害死了，做鬼也不让你好过。”
卫兰兰僵着脸，眼里一片灰暗。
“银子在他那，我看见他把银子藏怀里了。”她不再看杨氏，转而木着脸指出了卫家宁。
牙婆径直上去跟抱着卫家宁的杨美芝要钱，杨美芝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磨磨蹭蹭地拿了出来。
查清银子数目，牙婆不太甘愿地说，“算我今日倒霉，这事就算了。其他的，就是你们的家事了。”
牙婆让人把杨氏和卫志江放了，临走对着杨氏意有所指地说。
“碰上你这样的，可真是倒霉，晦气！我们走！”
杨氏失神地坐在地上，不见两个儿子来关心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李文清轻咳一声，从袖口里摸出一张黄纸，轻轻抖开。
正是卫兰兰那张被蛮蛮抢走的卖身契，通过主仆共通的系统空间，轻易地到了李文清的手中。
“想卖女儿可以找我啊，我正愁屋里没人伺候，地里没人干活呢。”
“你想买那贱丫头，至少要给我二十两！”杨氏像是抓住了稻草，死死地盯着李文清。
为了个丫头，把家里闹成这样。
谁稀罕谁就出钱买走，正好家里清净了。
白眼狼有钱，她刚开口就后悔说少了。
卫兰兰见状，更是失望。
就为了给儿子买零嘴，添冬衣，就要把女儿卖到让人生不如死的花楼里。
都到这个地步了，杨氏还想着卖她呢。
真是可笑！
李文清垂着眸，似乎真的在考虑。
卫家人觉得有戏，纷纷眼热地盯着李文清。
希望她马上就掏出一把白花花的银子给他们，再立马把害人的赔钱货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