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琰不答反问：“臣如果说没关系，你会信么？”

    皇上沉下声音：“你只需要回答有，亦或没。”

    司马琰毫不迟疑地回答。

    “没。”

    皇上没说话，也不晓得他是信了还是没相信。

    司马琰继续说。

    “臣确实是皇太子起了杀心，可臣并没来的及对皇太子动手。

    皇上若觉的臣有杀害皇太子的嫌疑，大能命人把臣收押。”

    皇上感觉心口又有一些隐隐作疼。

    可他却没抬手去摁心口，而是皱眉看着司马琰，慢慢的说。

    “寡人乐意相信你说的，可保护皇太子是你的职责。现在皇太子给人杀害，此乃你的失职。你先去领20军棍，而后回清河亲王府闭门思过。在皇太子给杀的案件没查清前，你不可以离开亲王府一步，也不可以见亲王府外的人。“

    司马琰安静应说：“臣遵旨。”

    他等了片刻，见皇上没其它的吩咐，就提出告辞。

    皇上却在此刻突然问了句。

    “你在对皇太子起杀心时，可曾想过他是……”

    司马琰安静等待他的下文。

    然，等许久，也没有可以到下边的话。

    最后皇上就是摆手。

    “而已，你走。”

    司马琰拱拱手，默默退出。

    走出甘露殿后，阳光从新把他笼盖，可他仍未体会到暖意。

    方才皇上那句未说完的话，好像刺，扎进司马琰的心中。

    司马琰可以听见别人的心声。

    方才他便清楚地听见了皇上心中的话……

    “你在对皇太子起杀心时，可曾想过他是你手足？”

    司马琰忍不住勾起唇角，讽刺一笑。

    手足？

    无非是一群流着肮脏血脉的虫子罢了。

    虫子当中谈血脉亲情？

    可笑！

    甘露殿门口已有麒麟卫的人拿军棍在等待。

    他们见到清河王来了，纷纷行礼。

    “殿下，请恕卑职得罪了。”

    司马琰什么话都没有说，回身去，背冲着甘露殿的方向，脱掉外衣，随手扔到一旁，漫不经心地道。

    “快点打完，孤还赶着回家。”

    那两个麒麟卫抡起胳膊粗的军棍，冲着清河王背上打去。

    棍棒砸肉上，发出沉重闷响。

    武阿忘站在一旁监督。

    他单单是听见这声音便觉的疼，可清河王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下。

    在打到第10下时，有一队人冲着这里仓促醒来，

    武阿忘定睛看去，居然是皇后殿下乘坐的凤舆！

    他赶快迎向前去，恭敬见礼。

    “婢女拜见皇后殿下。”

    皇后端坐在车中，她的面色有一些苍白，眼圈红通通的，像才哭过。

    她没理睬武阿忘，视线直直地望向清河王。

    此刻麒麟卫已打到第13下了。

    武阿忘见状赶快解释道。

    “清河王因为没有可以保护好皇太子，犯失职罪，皇上命人杖责20。”

    皇后轻笑一声，口气里充满嘲笑之意。

    “本宫惟一的儿子没有了，皇上却只罚他杖责20，未免也太宽容。”

    武阿忘不敢接话，忙低头，装作什么全都没有听见。

    皇后站起，在宫婢的搀扶下缓步走下车。

    她一直来到清河王的眼前。

    此刻司马琰已给打到第19棍，只剩最后1棍。

    他后背的衣服已渗出血渍，眉毛微微皱着，可身子仍旧站的笔直，彷如一杆顶天立地的锋利长枪，无人可以让其折腰。

    皇后说：“停。”

    那两个麒麟卫立刻停下动作，齐齐望向皇后。

    皇后上下端详清河王，那眼神貌似轻飘飘的，却是淬毒，带着阴狠。

    “本宫儿子惨死在野匪手下，而你却平安无恙的回了，即便你的两腿也恢复。”

    司马琰的后背已鲜红，神情却仍旧泰然自若：“这只可以说明我命不应该绝。”

    皇后逼问：“那本宫的儿子便该死么？”

    司马琰：“皇太子的死于我无关，你即便冲我发脾气也没有用。”

    皇后冷笑一声，完全不信。

    最初司马铖离京前，她就看出儿子想要对清河王动手。

    她竭力的劝阻，那时司马铖是答应的，并表示自个不会乱来。

    可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司马铖未必可以做得到。

    皇后非常怀疑，司马铖的死和清河王有关系。

    非常可能是司马铖想要谋害清河王，结果给清河王给反杀了。

    眼下案件还在探查之中，皇后暂时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指认清河王。

    可皇后不想就这样放过清河王。

    她特地赶来，就是因为听闻清河王给皇上罚20军棍。

    仅仅就是20军棍，属实是太便宜清河王了！

    皇后的眼神扫向麒麟卫，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军棍，冷冷说。

    “你们棍子太轻，本宫给你们换根重点的。”

    她抬右手。

    立即有一名高大健壮的宦官走向前来，他手中还捧着根铁棍。

    他把铁棍递到了其中一名麒麟卫的眼前。

    那麒麟卫的凉汗一下便冒出了。

    他们平时中用来行刑的棍子全都是木棍，如果换做铁棍，一下就可以将人的骨头都打折。

    皇上虽然要惩戒清河王，却也没有说要将人往死中打呀。

    万一真要将人打死了，转过头他们怎么向皇上交待？

    两名麒麟卫都不敢抬手去接铁棍。

    皇后冷冷地道。

    “你们怕什么？尽管狠狠地打，出什么事本宫兜着。”

    在皇后的逼迫之下，其中一名麒麟卫抬手，接住那根铁棍。

    他望向笔直站立的清河王，讪讪的说。

    “清河王，对不起了。”

    司马琰没说话，望向皇后的眼神充满嘲笑之意。

    皇后沉

    “便往他这儿打！”

    即便他的两腿恢复了又可以怎样？

    她照样可以叫人把他打废了！

    武阿忘见势不妙，悄摸摸地以后退。

    皇后见那两个麒麟卫犹迟疑豫的模样，厉声道。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那名麒麟卫被迫的没有法子，只可以举起铁棍，冲着清河王的膝盖打下。

    大约是因为心中怀着好多顾虑，他这一棍并不是用足全力。

    即使这样，依旧可以听见轻微的骨头错位声。

    司马琰再也站不住，屈膝跪倒在地面上。

    他两手撑在地面上。

    片刻后，他又摇摇晃晃的站起。

    他甚至还可以冲皇后露出个带着挑衅的轻笑。

    皇后已面沉如水。

    她咬牙说：“继续打！”

    那两个麒麟卫忙提醒道。

    “20棍已打完了。”

    皇后却不管这一些，红着眼圈厉声道。

    “本宫说没有打完就是没有打完，你们给本宫继续打！”

    她如今满脑筋全都是报仇雪恨的想法。

    她十月怀胎拼尽全力生下的儿子，她辛苦好容易养大的儿子。

    就那样死了。

    她怎可以忍的下这口恶气？

    她肯定要叫凶手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佐及仓促地跑出。

    他冲着皇后行礼。

    “皇后殿下，皇上召你进去。”

    皇后没动。

    她视线依旧紧紧定在清河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