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之嘿嘿坏笑着关掉了窗口,转头望着下面笑得不成人样的众人,耸耸肩,若无其事的站起了身,
“看吧,这就是当代年轻人的社交方式。”
满脸懵逼的富桦,指着大屏幕结结巴巴的开了口,“吴……吴总,对面是企鹅的马总?”
吴楚之一脸沉痛的点了点头,而后打开自己主qq的好友界面。
一个名叫‘鹏城马分身’的分组下面,有着二十多个女性头像。
“看吧,这些号都是那死变态的!”
云栖、予安、绾颜、凛见……
山月谣、绘梨溪、春时雾、逢时樱……
雪舞乱世、浅夏少女、青丝高挽、开心饼干……
凌晨四点半、树深时见鹿、一纸水与青、风吃掉月亮……
一个个或温柔诗意、或清新自然、或文艺复古的女性id让简直众人无法直视。
太辣眼睛了!
笑声愈发浓烈,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我滴个神啊!”
“我艹!我就说罢!网恋是要不得的!太恶心了!”
“不,你应该说马总真是个狠人!太敬业了,你们看那些号码,全是五六位数的,说明马总当初……
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实在编不下去了!”
“怪不得他抄icq抄得一点都不脸红!”
“哈哈哈,我就想知道那些被马总骗的男生,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众人万万想不到平日里带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马总,私底下竟藏着这么一颗……
戏精的心!
吴楚之一脸坏笑的摊了摊手,“这就是网络的乐趣,谁也不知道屏幕对面的是谁。
是男是女?
是老是少?
都不清楚。
也无需在意。
情绪是一种价值。
所以,当80后在现实社会里失去话语权后,网络这块净土成为了年轻人发泄的地方,也是日常交流的隐蔽空间。
所以,我才会说,随着国家经济的不断发展,网吧市场会逐渐衰亡,而个人计算机市场会逐渐兴起。”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膀,指着那边还没关闭的对话框,
“看吧,撩骚是需要空间的。”
众女怒了,一个个神色不善的用眼睛剜着会场中间那个死渣男身上的肉。
但众人却悟了。
不得不说,还是年轻人玩的花啊!
也不得不说,不愧是风流倜傥的小吴总!
他是怎么有脸这么聊的?
坐在这里的70后很少,但怎么算,他们最大的也不过31岁。
虽然70后结婚很早,毕竟那会儿25岁就算晚婚,但单身的还是有。
几个单身狗对视了一眼,决定会后找董事长取取经。
吴楚之让工作人员调出了一个ppt,“大家看,这是五年来,每个季度的品牌机销量。
从总体上我们看出,从1998年到2001年前三季度,各年的品牌机全国销量分别是3735万台、4487万台,620万台,680万台。
增长率分别是16、201、382,而今年,保守预计也会在30以上。
老富,你作为一直站在销售前沿的人,你感觉这几年的增幅来自哪里?”
富桦沉思了片刻,缓缓的开了口,“吴总,每一年增长的原因其实都不一样。
1997年,当年幻想发动了4次价格战,将品牌机的价格拉低了42,降到万元以内,使得很多家庭购买者购入了人生的第一台电脑。
1998年,国家启动了信息化建设,我个人的销售经历告诉我,这一年的增长明显来源于公司的大宗采购。
1999年,电子商务开始兴起,这一年是互联网企业大采购的年份。
2000年,幻想发起了连续6波价格战,将主流品牌机的价格直接拉低到了6000元的价位,家庭市场再度启动。
2001年的前三季度,依然是维持2000年的势头,当然这也是和国民经济的发展密不可分的,老百姓腰包鼓起来了。”
吴楚之笑了笑,用遥控笔点开了下一张ppt。
《1994年-2001年三季度家用品牌机销量图》
看着这图,会议室里的众人有点麻木。
看来这位年轻董事长,很喜欢用数据说话啊。
而且,准备的也很详细。
以后……
在这位小爷手下可不好忽悠了!
对于吴楚之有这样的数据,他们并不惊讶。
虽然世纪交替之时,还是数据的蛮荒时代,但是只要有心,总能知道在哪能搞到。
工信系统的数据也许会失真,但是看趋势还是比较准确。
毕竟……
数据造假,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甚至,在有的时候,造假反而更难,因为需要考虑的点位更为复杂。
数据,特别是经济类指标数据,是有逻辑的,彼此之间,也是有勾稽的。
不是说无法造假,而是要想不被人识破,你得遵循数据本身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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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般情况下,有些指标是不会造假的。
比如电脑的销售数据。
底层数据就在那摆着,这又不是什么需要对公人系统进行考核的数据,顶天了也就是粉饰太平时添了几个数而已。
不过让众人感到惊诧的是,家庭品牌机的销量增长率竟然一直保持在30以上,这让大家特别是在场的那群80后有点难以接受。
要知道,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某几个年份,是下岗潮和经济软着陆的年份。
放在其他国家,完全可以叫做经济危机的时候。
“这太不合理了!90年代中期的数据怎么可能有这么高?”
富桦惊叫道。
坐在角落里的孔昊却撇了撇嘴。
有个屁的不合理。
这事,连他都知道是为什么!
真是一群猪!
吴楚之正要反驳,余光瞥见角落里正在翻白眼的孔昊,心中一动。
其实,自己这个发小义兄弟,对这现象是很有发言权的。
他坏笑一声,“小孔总,看样子你不太赞同富桦总的观点,你来说说?”
众人纷纷扭头,目光瞬间汇聚在孔昊身上。
对于果核科技这位年轻到令人发指的首席科学家,他们也很是好奇。
听说,公司最核心的几个拳头产品,都是这位还不满18岁的天才少年开发设计的,且没有任何水分。
吴楚之也不管孔昊现在一脸惊恐的表情,要过一个麦克风,径直走到他的身边,递给了他。
孔昊满脸写着无奈,麦克风被吴楚之塞到手中,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压低了声音,
“楚楚,别搞!我不行的!”
吴楚之低声回了一句,“没事,大胆说。你兮兮姐看着你的。”
这话说的,孔昊很想把麦克风呼他脸上的。
特么的!
你也知道兮兮姐在啊!
微微侧身目光越过吴楚之的肩头,不出意外,他看到了凌婉兮的笑靥。
她正微笑着看着他,眼神里满是鼓励
孔昊勉强的笑了笑。
他也知道,恐怕此时自己脸上的笑估计比哭还难看。
吴楚之靠过去,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怕个屁,记住,你是股东!大不了把他们全部开了!”
孔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缓缓抬起头,飞快的环视着会议室一圈。
他想起了高中时,他问吴楚之参加那种辩论赛或者演讲的时候为何从不紧张。
他记得吴楚之这么说过,目光不看他们的眼睛,只看他们的头顶,当他们都是一颗颗萝卜就好。
孔昊咬了咬牙巴骨,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都是萝卜!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再次与凌婉兮交汇,她的笑容仿佛给了他力量。
好吧,戏台子都搭好了,自己再紧张也没用,孔昊朗声开了口,
“各位同事!关于这个问题,我个人认为,是和知识分子地位崛起分不开的。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语,‘脑体倒挂’?”
他和吴楚之、秦莞的家庭经历,对这个现象确实是最有发言权的。
他们的父母,便是如此。
不待大家回答,孔昊自顾自的讲了起来,“‘脑体倒挂’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特有的一个名词。
在当时,中青年知识分子收入普遍低于同龄的体力劳动者,其中当初归属中枢的在外央企的工程师的待遇最低。
计划经济体制下,没有区分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所具有的不同价值,追求劳动者形式上的平等,即结果平等,而忽视了实质平等。
假设有两个初中毕业生,一个马上就参加工作,另一个要读完大学才参加工作。
这样,大学毕业生的工龄比初中毕业生少了7年。
而上个世纪的80年代初,本科毕业生的月薪是62元。
工作了7年的初中毕业生铁定是六级工,月薪达771元。
这151元的工资差距,大学生也许到老也无法赶上。
因为按照当时一刀切式的工资计算办法,工资级别只看工作年限。”
对孔昊这么清楚,吴楚之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因为,这是当初他们父母面临的选择。
五六十年代,每家每户都是有好几个孩子的,一个设计院家属区大院里,通常有数百个同年龄段的孩子。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子承父业的继续做工程师。
在当初的年代……
能吃饱饭才是第一位的。
所以,不少人都去做了工人,也有不少人去当了兵。
那会儿,想做工人,还得托关系。
在座的也是经历了那个脑力劳动如猪狗的年代,自然也心理了然。
甚至,没有那一阵的春风到来,他们这群人也没法坐在现在的位置上来进行高谈阔论。
说到底,作为企业的中高层管理者,他们也是这次知识分子崛起的受益者。
“上个世纪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生意人的腰包都逐渐鼓起来,个体户、万元户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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